第127章 贾珠（15）

贾珠早就在贾蓬满百日的时候就和李纨说好了，要给烟柳一个孩子，只等烟柳怀孕就提为姨娘。

李纨当时心里还是有些醋的，她以为丈夫会常常留宿烟柳处的时候，夫君只烟柳那边留只一夜就来她屋里了，李纨那点子醋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来夫君也只隔了两天又去了一回，她最开始以为丈夫会宠烟柳一段时间，谁知道丈夫只是稍微多去几次而已，还真是虚惊一场。

完美安抚住两个女人，贾珠又一次开始了苦读。

三月初二，贾赦那边的姨娘发动了，现在是管着大房的是邢夫人，她得去产房门口等着主持大局。

贾赦只等在了书房，并没有去看一眼，第二天早上这姨娘平安生下一子，贾赦在洗三之时给取名贾琮就没了下文。

老太太没有抱养孩子的打算，邢夫人也没办法，只能私底下抱怨几句老太太偏心，二房的孩子都养在膝下，偏偏他们大房的庶子一点得不到老太太的怜惜。

多了个堂弟，对贾珠并没有影响。

今年的春闱安排在三月二十八，倒是个比较吉利的日子，贾蓉的婚期是四月二十，到时候已经放榜，殿试也过了，到时候说不定贾蓉成婚也会多一点喜气。

二十八这一日，贾赦带着一干小厮送贾珠去考场，贾政自诩端方，又还在气王夫人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来送贾珠进考场，不过贾珠也不在意就是了。

考场这一待就是九日，前几日贾珠在家折腾了一番厨房里的厨子厨娘，倒是把泡面折腾出来了，还让厨子做了几个关东那边耐放的饼子，又让厨子烘烤了不少牛肉干。

倒是这个牛肉比较难找，贾珠找了好久才买到百斤，还差点被官府的人盯上。除去最开始一回牛肉干没做好，分给了各处的大丫鬟，后来做出来的倒是很成功可分给各位长辈之后，也只够他这次科考的吃，等考试结束了，他一定要先去养牛，他要牛肉自由。

心里畅想着，等看到满是灰尘，又分外狭窄的号房，贾珠再一次沉默了，虽然不是第一回科考了，可这样的条件，他还是十分的不适应啊！

还要在这里待九天，贾珠深吸一口气，拿起自己带的水壶打湿了帕子开始打扫卫生。

贾珠打扫考舍忙的不亦乐乎，对面号房刚进来的考生，看了看不怎么干净的号房，又看了看细汗都快忙出来的贾珠，学着贾珠的样子开始打扫。

弄了一半，号房送水的人也来了，贾珠就用起了考场的水开始继续打扫，对面的考生有样学样。

渐渐的附近前后的十来个考生都开始打扫了，这让考官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也很满意考生的行动写毕竟能自己动手打扫的，也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这倒是给考官留下个好印象。

临近中午贾珠一干学子才拿到考题，中午随意吃了一口带来的豆沙包子，虽然被检查的人掰开了，可放在小炉子上热一热，还是能吃的，好在他只带了这一顿的豆包，晚上贾珠不打算吃泡面，他随意吃了一口馒头就红糖水，就歇息了。对面的考生正在奋笔疾书，见对面光线一暗，写完这一个字才抬头，见贾珠吹灯睡下了，笔就是一颤，好在已经写完了这个字，笔放在砚台的上方，不然这张考卷就得重写，这人只怎么回事，专门来影响别人科考的吧！

这才几更天？就睡下了。

此学子借着考场的蜡烛微光看清了这人身上盖的还是狐裘大氅，啧啧，这怕不是那家的高官子弟来混日子的吧！

不想其他的，低头继续把没写完的这一句写完，继续构思，谁知道一点都连不上之前写的，气的他想摔笔。气愤的看了一眼对面已经睡下的背影，心里暗骂这个狗东西影响他发挥。

努力了快一刻钟，贾珠对面的学子怎么想都觉得才想出来的文章和上文对不上，泄气一般把笔磕在笔架上，发出的声响，又引来贾珠隔壁的人瞪了一眼此人。

周楷觉得委屈极了，狠狠的瞪了贾珠一眼，咬着后槽牙也收拾好试卷，拉着斗篷睡下了，梦里都极其不安稳，当然这也有号房木板太短的锅。

第二天，贾珠的还没天亮就醒了，主要是睡得极其不安稳，他的脚麻了，这个鬼号房想躺平就不能，要不是考虑给考官的印象分，他简直就想把脚放在答题的桌子上打直好伸个懒腰，这也只能想想，认命的站起来，就开始来回在这个两步就能跨出去的号房内走，没走几圈，贾珠都感觉头晕了，感觉腿有所缓解，贾珠干脆的扎着马步打起刚学不久的八段锦来。

一段下来，贾珠才感觉身上的不适有所缓解，想出汗就算了吧！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那根本不可能。

贾珠坐下，打湿棉布帕子，擦了擦脸当做洗漱，余光一扫就见对面的人龇牙嘞嘴的坐起来了，不敢多看怕被认为作弊，继续洗漱，早上准备熬一口粥，就着牛肉干和咸菜吃一口。

中午的时候贾珠文思泉涌，来不及做饭，吃的是考场发的馒头就水。

下午的时候，贾珠终于写的差不多了，看了看时辰，誊写一遍是来不及了，写完估计都要晚上十来点钟了。干脆收拾了纸张开始用小炉子烧水，今日打算要吃泡面，好不容易一科考完了，吃点泡面犒劳一下自己。

煮面的时候还不觉得，等贾珠把调料倒下去的时候，整个考场快速蔓延着一股霸道的香味，对面的周楷立即抬头，眼神幽怨带着愤怒看着这边。

贾珠看了一眼不在意的低头，继续搅着锅里的面。

接下来的几天，隔一日就能闻到这样的香味，这成了学子们的噩梦，九天下来，学子们庆幸终于考完了，要是再考不完他们要疯了，被那霸道的香味逼疯的。

贾珠感觉他要废了，好在他来之前特意安排了自己的作息，只排便就在晚上去，不然单这个事就能把人逼疯。

周楷是觉得终于解脱了，他看着贾珠出去的背影，一咬牙跟上去，还没出龙门就开始攀谈起来，

贾珠只见走来一人朝他一拜道：“这位学子看着眼生，不知是哪里人士，在下江南学子周楷。”

贾珠挑眉，道：“在下京城人士，贾家贾珠。”

周楷眉毛一跳，好家伙！

还真是勋贵之家啊！他这是什么鬼运气，结合这位之前的表现来看，真的有可能是来玩耍的，哪里有苦读的人天还没黑就停笔的。

周楷苦笑了一下，玩笑般开口：“不知兄台煮的那面是哪位大厨的不传之秘，这些日子我是没吃过一顿热乎饭，倒是把小弟馋的够呛。”

贾珠摇头：“并不是什么大厨，是在下家里厨子捣鼓出来的，如若兄台也有兴趣，留个地址等回去就叫家人送到府上。”

周楷摇头：“还是不必了，此次回去想必是要睡个两天才能缓过来，这次考试小弟心里没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贾珠算是听出来了，这位是说他的面太香影响他考试了，不过这人说话也并不过分，他似笑非笑道：“这成与不成也是看学识，学识到了想必也会得座师青眼，如若学识一般，那就只能请兄台内心多一些平和和虔诚。”说着贾珠还做了个求佛的姿势，接着说。

“这向佛之心虔诚了，说不一定佛祖开眼就中了。”贾珠话说的逗趣一点听不出其他意思。

周楷也只能附和一笑，心里直骂娘，这人的口条还真的不一般。

周围的人也暗自发笑，随后也不曾有人说话，心里对贾珠却留了个心眼，贾家人，还有未曾见过的面食，各人心思不一安静等着开龙门。

贾珠也没把这人放在心上，至于送面的话，就当做没说，如果是个学识渊博的总有相见之日，来往起来也是同年之意，倒是比旁人亲厚。如若没那个本事，那么泡面做法也会献给皇家，到时候随处可买，也不必费心了。

四月初十，贡院开门放榜，贾珠只在家里等消息，阿吉阿福都去看榜去了，贾赦贾珠身边各去了一位长随，李纨从他从贡院出来就没放松过，随贾珠如何劝解就是没用，该紧张还是紧张，十多日李纨就瘦了不少。

今日一大早一家子人就都在老太太的荣禧堂等着放榜，一屋子人紧张得不行，要不是还有王熙凤这个最灵巧的逗趣，估计屋子里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王夫人今日老太太也允许她来这边等着，此时王夫人正在心里念佛祈求上天开眼让我儿高中。对王熙凤的逗趣不受用，甚至觉得聒噪，今时不同往日，她也不敢表露出来就是，只做念佛的木头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