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慧兰
三丫在王家住了两天了,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民生疾苦。王家的孩子过的是生活,宋三丫过的是变形记,还是最穷最苦的那种。
到王家的当天她就见到了传说中的慧兰表姐,三丫从没见过她,宋家四个孩子,只有大丫小时候见过她,听说王家老太太特别宠她,不许她出门,在三丫看来王老太太就是嫌她家穷,怕伤到她孙女的眼睛,所以才不许慧兰去宋家。
慧兰表姐人如其名,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兰花,当然了,兰花高洁,慧兰表姐也是这样的品性,虽然没拿鼻孔看人,但是眼里的不屑非常明显。
平心而论,三丫不讨厌慧兰表姐,小孩子嘛,谁会喜欢没见过的穷亲戚啊,换作三丫自己,她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人,穿的破破烂烂的,站在自家的屋子里格格不入,第一印象就很糟糕。
三丫身上的衣服还是慧兰表姐淘汰的,虽然大丫二丫都穿过了,衣服又改又洗又补的折腾了一通,慧兰表姐估计都认不出来了,但是做人要有良心啊,慧兰表姐就是看着傲娇了点,也不会说好听话,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回去就让小丫头给她送了套衣服。
小丫头说这是慧兰表姐小时候穿的,现在穿不上了,送来给三丫穿。
三丫摸了摸衣服的料子,这手感太好了,又轻又软,这布料肯定很贵,姑姑这么多年一直给她们三个丫送衣服,都是慧兰表姐穿小了的,那些衣服加起来都不一定有面前的这件贵,这衣服保存的那么好,看着也特别新,一定是慧兰表姐心爱的衣服,这才留到了现在。
刘氏也摸了摸衣料,赞叹这布料真是好东西,一边惋惜:“可惜了,这衣服太小了,大丫二丫都穿不了。”
三丫一把抢过衣服,紧紧抱在怀里,“不给,我一直都捡她们的衣服穿,我要穿新衣服,这件没补丁,一个补丁也没有,还是绿色的,我不要老穿红的。”
刘氏白天刚夸过她,晚上三丫就护上东西了,刘氏点了点她,“小孩子心性,还学会护食了,知道了,这衣服小,你两个姐姐都穿不上,给你穿给你穿。”
三丫倒不是臭美,主要是喜欢这衣服的颜色,淡淡的绿色,看着一点也不娘。
新衣服被刘氏好好收起来了,预备着回家的时候穿,三丫现在病还没好,总是出汗,她舍不得穿这件好衣裳。
第二天慧兰表姐又跟着母亲来了,看三丫还穿着那件破衣服,有点不高兴,直接问三丫:“你怎么还穿着旧衣服,我让人送来的衣服不喜欢吗?”
慧兰问完就噘起了嘴,姑姑还伸手拽了她一下,刘氏有点不好意思,她已经把衣服收起来了。
三丫头皮有点痒,决定实话实说:“我还没洗澡,身上脏,等我洗干净了再穿。”
慧兰看了看三丫,觉得她没说谎,这才罢休,“嗯,是得洗个澡,不然衣服就蹭脏了。”
王宋氏瞪了女儿一眼:“你妹妹还病着呢,怎么能洗澡,好了才能洗呢。”
慧兰不怕她娘,很大方的告诉三丫:“等你好了和我说一声,我有桂花露,借你用一点,洗完澡特别香。”
王宋氏很想上手打她,屋里人多,她得顾忌着。
三丫打破了尴尬:“不用了吧,谢谢表姐,我就不用了。”
慧兰继续补充:“洗完特别香,衣服被子都是香的。”
三丫:“……”。
谢谢,婉拒,表姐你不用安利了。
王宋氏忍无可忍,带着慧兰告辞了。
情商是个好东西,可惜她女儿没有,王宋氏表示实在带不动。
慧兰表姐的想法没人可以撼动,每天都让丫头来问三丫什么时候能洗澡,三丫从没被人这么催过,在宋家的时候都是她催着姐姐们洗漱,现在她成了被催的那个了。
小丫头刚出去,三丫就抬起胳膊闻了闻,没闻到什么异味,又问旁边的刘氏:“娘,你闻闻我身上有味儿吗?”
刘氏低头仔细闻了闻,“没有味儿,娘没闻到。”
三丫不死心:“爹,你闻闻,闻闻我有味儿吗?”
宋秀才握拳捂嘴笑了一下,“要不你就洗个澡吧,省的慧兰天天惦记。”
三丫也是服了,还以为慧兰就是随口一说,自己也没答应,结果她还惦记上了,搞的她爹都笑了。
三丫试探地问刘氏:“要不我就答应了,和表姐说一声,这就洗。”
刘氏想了想,“吃了午饭再洗吧,下午暖和一点,你的病刚好,别再着凉了。”
三丫同意了,午饭后就通知了慧兰,她今天洗澡。
屋子的门窗关的死死的,怕有风漏进来,隔间的帏帐也放下了,密闭的空间里热气蒸腾,空气里都飘着水汽。
三丫坐在浴桶里,屁股下垫了个凳子,可是水还是淹到了她的嘴巴,为了不呛水,三丫全程抬着头。
“怎么样,香吧?这桂花露是我姑姑让人从京城带回来的,洗澡的时候滴几滴,香的不得了。”慧兰迫不及待的显摆她的桂花露。
三丫没敢张嘴,怕水流进嘴里,只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听到了。
刘氏深吸了一口气,香气扑鼻,全是桂花的香气,其他什么味道也闻不到了,“真香啊,整个屋子都是香的,是好东西。”
慧兰高兴了,“舅妈你也洗个澡,我给你滴几滴。”
三丫仰头仰累了,坚持不住了,干脆站在了浴桶里,王家的浴桶太大了,她在家一直都是坐在盆里洗的,还不适应浴桶。
三丫站起来还好,水能到她的脖子下面,她深深吸了口气,还是这么洗比较爽,能充分享受热水,还不怕呛到。
刘氏拿着丝瓜络给她搓灰,剌的皮疼,三丫瑟缩了几下,慧兰看三丫龇牙咧嘴的,对刘氏说道:“舅妈你怎么不用棉布啊,那个洗澡不疼。”
刘氏搓的起劲儿,“三丫身上太脏了,丝瓜络下灰。”
慧兰看到三丫胳膊上的皴球,美丽的脸蛋抽了一下,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