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棹碧涛春水路
夏桐和李姐跟着警察回了派出所，店里就剩叶蓁蓁和店长两人。
店长在电脑前查看调拨数据，叶蓁蓁站在门岗喊客。
“你好，欢迎光临知初女装！”
…
叶蓁蓁反手触摸后背，李姐下手真狠，半个小时过去了，后背还有些疼。
她眉心蹙了蹙，收回手臂。
一对情侣路过，男人搂着年轻的女人，大摇大摆走到店里，在沙发上坐下。
男人说话声音很大，言辞间难掩自傲，“喜欢什么，随便挑！”
女人白嫩的胸脯露出来一半，超短裙侧边开着衩，她脚踩亮片高跟鞋，扭动着腰肢，粉色的长指甲随意拨弄衣服。
叶蓁蓁跟在女人身后，“美女喜欢哪款，我拿来给您试穿。”
女人在店里走了一圈，她抬起下巴，妩媚的撩动头发，伸手指向右边中导架，“除了裤子我都要试。”
“美女您眼光真好，这些是知初的高端系列！”
叶蓁蓁努力压住想要狂笑的嘴角，她挤出谄媚的笑容，“您稍等，我马上给你拿！”
她憋回狂喜，淡定的来到货架边翻过吊牌查看尺码。
从侧挂上取衣服时，心在不停雀跃，她怀中抱着一堆衣服，努力伸长脖子，尽可能的抬高下巴。
“美女请这边试穿！”
女人走进试衣间，叶蓁蓁站在门口，不时伸头询问：“美女大小合适吗？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
女人换上抹胸白裙，风情万种的走到男人面前，“亲爱的，好看吗？”
男人眼神似乎要将女人生吞活剥，他不住点头，“宝贝穿什么都好看！”
女子妩媚一笑，走到镜子前，轻摇裙摆。
叶蓁蓁站在一侧，“美女身材真好！气质也好！自然穿什么都好看，我们家的衣服像是为您量身定制一样！”
女人满意的点头，转身走向试衣间，“我再试试其它款。”
叶蓁蓁屁颠屁颠跟上去，谄笑着伺候女人试穿衣服。
天空中飘来奴颜媚骨四个字。
叶蓁蓁胸腔小鹿乱撞，比谈恋爱还兴奋，这是个大单啊！她眼睛来回转，心中默算这一单能拿多少钱提成。
店长的眼睛从电脑上移开，观察起店铺内的情况。她走到男顾客身边，递过纸杯，“先生您好！喝点水吧。”
男人余光瞥向店长，眼神闪过一抹异样的光。
叶蓁蓁站在试衣间旁不时和女人闲聊，言语间都是恭维。
当叶蓁蓁的马屁快要拍到词穷时，女人终于走出试衣间。
女人试完一堆衣服，扭捏着走到男人身边趴在男人肩上，“亲爱的，我都喜欢…”
男人乐呵呵的大手一挥，“服务员，全部打包！”
女人旁若无人般献上香吻，男人一把搂过女人的腰。
“好的，好的，您稍等！”
试衣间里一堆衣服零散着，叶蓁蓁小心整理好的抱在怀里，伸长脖子回道。
她拿出销售小票一件件誊抄编码，写完销售小票，狂按计算机，贰万零捌佰圆。
叶蓁蓁撕下小票，“您好，收银台在附近，我带您过去。”
店长说：“蓁蓁，你服务好美女，我陪这位先生去收银台。”
男人点头，女人的脸稍稍变色，只一秒女人又恢复妩媚笑脸，“我等你，亲爱的。”
叶蓁蓁瞳孔放光，叠衣服的手不可自控的发抖，四百块提成到手了！
她把衣服装进纸袋，走到女人身边，询问女人的联系方式。
“你又不能给我打折，为什么要给你联系方式？”
“美女很抱歉，我没有给您打折的权限。不过我可以为您申请会员，等消费积分达到两万以后，你就可以享受九五折优惠，还可以用积分我们公司的兑换小礼物。”
女人放下纸杯，爽快留下联系方式。
“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叶蓁蓁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将顾客送出店门，目送顾客走远。她轻拍胸口长舒一口气，转过身换了副面孔，开心的只差蹦起来，眼睛也弯成月牙儿。
首次开大单，叶蓁蓁只想仰天大笑。
店长也走来夸赞叶蓁蓁，她的进步肉眼可见，懂得说漂亮话恭维别人，知道讨顾客欢心。
美滋滋吃完午饭，喜悦之情还未褪去。
大单女顾客拎着知初的购物袋，阔步走进店里，将几个购物袋扔在收银台上，叶蓁蓁连忙伸手扶住笔筒。
“我要全部退掉！”
叶蓁蓁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询问，女人简单明了的说出意图。
“美女，您是不喜欢吗？”
“我不喜欢了，不想要了！”
叶蓁蓁被一盆冰水浇醒，她挤出微笑，“您刚才试穿的时候很喜欢的呀。您方便说一下原因吗？”
女人递过销售小票，“没有为什么！抓紧给我退了！”
叶蓁蓁迟疑的接过小票，眼神在小票上扫过。她眼睛倏地一亮，莞尔道：“美女，不好意思，我们这里退不了，钱不是我们收的。”
女人脸色突变，厉声道：“想耍无赖吗？”
叶蓁蓁凑近女人，压低声音，“美女，这些衣服是刷卡买单的，就算要退，也是原路退回到买单的卡上。你确定要退吗？”
女人面容僵硬，呆在原地。
“算了，不退了。”
女人怏怏离开，叶蓁蓁恭敬送走女人。
看着女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叶蓁蓁眼神黯淡下来。夜场里很多这样的女孩，拉着男人逛街买东西，然后偷偷再去退掉。聪明点的买黄金，能做装饰品又可以随时变现，或者把名牌包转手送进二手店，再去皮革城买个高仿自己背。
原来这样的女孩子，哪里都有。
叶蓁蓁正在失落之际，林小溪蹦到她面前，歪头看向她，“蓁蓁，上班还习惯吗？”
叶蓁蓁点点头，在这上班让她很安心。
林小溪在附近逛逛街，顺便等叶蓁蓁下班，一起去喝点东西。
坐在饮品店，林小溪整个人神采奕奕，眼睛充满希望。她看起来自信不少，举手投足间不再拘谨。
“蓁蓁，我给你点了杨枝甘露，加冰的。你最近可以喝的吧？”
叶蓁蓁浅笑点头，“嗯，谢谢。”
在人地生疏的云城，她们彼此鼓舞打气。还曾约定以后要做对方孩子的干妈。她们足够熟悉和了解对方，连亲戚到访都是同步的。
叶蓁蓁垂下睫毛，嘴角也跟着下垂。
“蓁蓁，谢谢你！”
林小溪拿出崭新的人民币，递到叶蓁蓁面前。这是林小溪手术时叶蓁蓁垫付的手术费。
叶蓁蓁迟疑着接过钱，起身和林小溪告别。
云城百堵皆兴，四处都在拆建，随处可见高悬的吊臂。
叶蓁蓁又变回去年刚到云城的状态，没有朋友也无爱人。
一切好像回到原点，又好像和从前不一样。
好在还有叶茂和王优。
云城的夏日，大热煊赫，几乎要将叶蓁蓁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