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调查

青山市这么大，其实每年都会发生几百甚至上千起死亡案件，但有一部分案件是会按照自杀案结案的。

比如说从河里发现的尸体、跳楼死亡的尸体，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他们是被人杀害的，一般都会按照自杀案算。

但是显然没有一个正常的人会选择在垃圾堆里闷死自己。

所以，在将那具尸体身上的垃圾整理出来之后，现场的公安都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一件恶劣的杀人事件。

“即使不是凶杀案，也绝对有人二次处理了他的尸体……”

作为尸体的发现人，苏二丫和钱婶都跟着回警局做了一次笔录。

不过钱婶知道的信息很少，她唯一能够提供的就是自己倒垃圾的时候，看到苏二丫正在垃圾堆里扒拉，最后苏二丫让她报了警。

因为苏二丫的缘故，钱婶连尸体的一块手指甲都没看到。

她还是很感谢苏二丫的，因为光是听说垃圾堆里有一个尸体，她做了一整晚的噩梦，实在不敢想象，她如果真的看到了那具尸体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虽然是尸体的发现人，但苏二丫还是参与了案件的调查。

凶杀案已经是大案了，苏二丫紧张的手心里都冒了汗。

首先他们需要确定这具尸体是什么时候到的垃圾堆。

负责在垃圾堆里挖掘尸体的民警，将尸体上面的垃圾和下面的垃圾分别装了起来。

然后苏二丫、李哥还有另外一个姓周的民警，需要在苏二丫所住的那片区域询问这些垃圾原本所属的家庭。

一开始苏二丫还觉得这是一个比较简单的工作。

虽然，大多数都是一些鸡蛋皮、蔬菜根等没有特点的垃圾，但也有正反面都用完了的草稿本、被撕碎的试卷、没有内心的笔记本皮，还有摔得稀碎的镜子和花纹有些独特的布料。

然而苏二丫没有想到的是，普通人是不愿意和一件凶杀案扯上关系的。

曾经用过的东西，在一具尸体的身下或者是身体上接触了起码几个小时的时间，这也是一件让普通人想想就抓狂的事情。

苏二丫三人问了一圈，都没有问到任何值得注意的信息。

不过比较幸运的是，苏二丫在其中一桶垃圾里看到了自己昨天晚上路过垃圾堆时往里面扔的一根木棍。

那是她昨天晚上下班的时候，顺手在路边的树上扯的，快到家的时候，害怕苏妈嫌她又在玩木棍，就顺手一扔，扔到了垃圾堆的最里侧。

“那大概是什么时间？”李哥询问。

苏二丫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下班的时候是5:10左右，中间我没有去其他地方，步行回来的。不过我走的很慢，从公安局到这里的话，应该也用不了20分钟。”

这只能证明，至少在昨天下午5:30的时候，这具尸体还没有到这里。

其实尸体上面的垃圾，并没有下方的垃圾更关键。

毕竟，无论将尸体搬运到垃圾堆里的人是不是凶手，他都不可能大啦啦的将尸体展现在众人眼前，所以很可能有一部分垃圾是搬运过来的人盖在尸体上的。

但是尸体下方的垃圾却很说明问题。

至少搬运尸体的人半夜三更带着一具尸体来垃圾堆的时候不会想着将底下的垃圾覆盖一层，再把尸体垫上去。

尸体的腐烂程度很高，虽然现在是夏季，但被害人应该不是昨天下午被杀的，他起码死了有24个小时以上。

而且因为面部腐烂的更严重的关系，现在还无法得知尸体的真实身份。

之所以调查他被搬运过来的时间段，也只是想确认那个时间段内是不是有目击证人。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调查这个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毕竟凶手不可能在街道上还有人的时候就正大光明的搬运，而像这种垃圾对内侧的垃圾往往都是一些……比较有力气的人才能扔过去的。

没有人扔垃圾的时候，想靠垃圾堆太近，所以这个垃圾堆的外延几乎有一大半的垃圾都已经堆到了路上，除非你踩着垃圾往里扔，否则多少得使点力气垃圾才能扔到最里头的方向。

关于垃圾是谁家的只是一个调查方向。

调查到了垃圾是谁家的，其实对案件的帮助性也不一定很大。

不过到底有没有帮助，还得调查过后才能明确。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愿意提供线索。

其中一个20来岁的小伙子，是机械厂的临时工，家里在农村，据说哥哥是当兵的。

很有正义感的，他认出了其中一个垃圾桶里，脏兮兮的牛皮纸袋是他昨天晚上扔的。

“这是我准备送给别人的点心，只是被人拒绝了，我越看越窝火，所以在晚上回来的时候直接扔到了垃圾堆里。不过我记得我是扔到了垃圾堆的外围，随手一放……”

现在想起来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垃圾堆的外围都已经有些影响正常走道了。

李哥也问了他相同的问题：“那你大概是什么时间扔下的这袋点心？”

男子回答：“大概是10:30左右吧。”

李哥皱眉，略有些怀疑的看着男子：“你这么晚了才回家？你被拒绝之后又去做了什么？”

这个时间街上基本上就没人了。

一个刚被心爱女人拒绝的男人，拎着点心在大街上游逛，随后将点心扔到了离家最近的垃圾堆里？

也……不是不合理。

男人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天刚黑就回到了家里，那个时候点心已经被我扔进了垃圾堆。

但是这点心花了我不少钱，当时扔的时候是一时冲动，回家之后就后悔了。我把至关重要的粮食浪费了？！

我都上床了，但是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在10点快到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拿着手电筒来到垃圾堆处……”

男子抿了抿嘴：“我其实就是想看一下，如果说我扔的典型没有被垃圾掩埋的话，说不定还能吃……”

苏二丫也抿了抿嘴，她觉得一包在垃圾堆里待了几个小时的点心，就算没有被掩埋也是不能吃了的。

但显然男子不是这么认为的：“我回到垃圾堆后发现，那包点心还是原模原样的放在最边上，我打开看了看，里面是很香甜的点心味道，拿手电筒照了照，也没有看到脏东西，但因为包裹不严实的关系，我还是对上层的点心有些疑虑，所以我只把下层的点心挪了出来，把牛皮纸重新包好放到了原位。那个时候应该无限接近10:30了。”

李哥点点头。

这也算是找到了一个能用的信息吧。

苏二丫发现尸体的时候，这个点心包装可是在尸体上方、脖子附近。

包裹着一层点心的牛皮纸袋并不轻，显然不可能是被风吹到那里去的。

所以搬运尸体的嫌疑人至少是在10:30之后才会出现。

这无疑又要调查，陷入了瓶颈。

而正在调查尸体身份的民警目前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不过也是，一个30来岁的成年男子，无论有没有正当职业，只是不见了几天的话，家里人不见得会着急。

男士身上也没有什么标志性的物件。

甚至都没有穿鞋。

不过好消息是，他们可以明确的知道，男人确实是被谋杀的。

根据市局唯一的法医鉴定结果，被害者是溺亡。

“检查内脏之后，发现其肺部并没有泥沙或者是水生植物，也就是说它应该不是在河流等水域中溺亡的。而且被害人身上并没有显着的外伤……因为尸体腐化的太厉害，即使有一些轻微划伤、挣扎伤痕等也无法辨别，不过倒是发现，这具男尸以前曾经受过枪伤，说不准是军人？”

青山市当过兵的人也有不少。

更何况这具男尸还不一定是青山市的人。

不过至少是又有了一个调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