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旖旎
“你故意的是不是？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在人前炫耀？”
直达第四层的层际公交汽车上，搂着少年臂膀的少女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
似是今天的空调系统出现了问题，燥热的车厢让少女的身上不断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一段路程确实很长，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能抵达。
现在已经过了近一个小时。
纯白的夏季校服被汗水染成了半透明状，连内衣的颜色都清晰可见。
枫涧明本来看向她脸的目光下意识的向下移动。
真是富有的少女，他的心中如此赞叹。被少女搂住的手臂再次传来柔软的触感，令人满足。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今天有事出去。”枫涧明随口回答道。
“去第四层？”
“对”
“你去那干什么？”
“保密”
“切~”早坂沙希对眼前狗男人的话语丝毫不信，她完全有理由怀疑狗男人对她有觊觎之心，但还是下意识搂紧了他的手臂。
这不仅是因为车上还载了同校的学生，为了避免被怀疑和走光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这狗男人身上竟意外的凉爽。
明明他身上穿的比自己厚多了，难道这家伙身上的衣服是什么上层阶级的高级材料制成的吗？
也难怪，对方可是能轻松拿出每月30万日元无条件赠送给女友的有钱人。
好羡慕这狗大户。
真想好好爆他金币。
“要喝水吗？我包里带了几瓶。”看着少女身上汗如雨下，枫涧明耐心的问道。
换来的却是富有少女警觉的眼神。
“我好歹也是你现任男朋友，能不能多一点信任啊。”
“如果连这点警觉都没有的话，我早就被人得手了”
“说的也是，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再继续下去就该中暑了。要不我先喝几口？”
不等少女回答，枫涧明轻快的将瓶盖拧开，吨吨吨的干了大半瓶，然后递了过去。
“试过了，没毒，喝不喝？”
“其实是你自己想喝水吧。”早坂沙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接过瓶装水，毫不在意的贴着少年留下的痕迹灌了下去。
“间接接吻诶，你不在意的吗？”枫涧明眉毛一挑，促狭的笑道。
“有什么可在意的，反正又没人能证明我做过，就像没有人能证明与恋人的第一次接吻是初吻一样。只要我还是处子，就算我装的对那些事情懵懂无知，愚蠢的男人也会信的。”
“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你还留着初吻吗？”
“早就不在了，我妈说在我出生还没满月的时候，她俩就高兴地挨个把我身上亲了个遍”，早坂沙希眯起了眼，像只狡黠的狐狸，“所以我的初吻早就不在了，不仅不在了，我全身都被人摸过了哦，你呢？”
“我的还在。你想试试吗？夺走男友初吻的感觉。”枫涧明挑了挑眉，作出扭捏的表情，“如果第一次是你的话，我不介意的~”
“切~厚颜无耻的骗子。”少女吐了吐舌头，“你果然跟我是一类人，说谎都面不改色的。”
“可我说的是真的。”
“是是是，第二层的老爷，您真是再诚实不过了”，少女好看的眉毛弯成两道弧线，“我就没见过比您更诚实的人！哈哈哈哈”
“承蒙夸奖”
“愧不敢当？”
“不，距离我本人其实还差一点。”
听到少年平静的话语，以及那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少女终于忍不住，放肆的笑出声来，她笑的手脚发软，下意识的搂紧了少年的臂膀。
这好看的狗男人真是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她很欣赏。
许是脖子有些发酸，她轻轻靠在了少年的肩上。
“你这么有意思的人，以前为什么做不良少年？”
“其实，之前的我一直在做梦，直到最近才醒过来。可能梦里，总是要猖狂一点。”
“有趣的解释，所以你以后不会再回到梦里？”
“基本不会了，梦过去了，就碎了，拼不回来了”
“有没有女生说过你像个哲人？”
“没有，自从我醒过来，能这么贴近我的，你还是第一个。她们暂时还没机会。”
“切~喜欢胡诌的狗男人。你这张嘴一定骗过不少女生了吧？”
“说实话，未来可能会骗很多，但目前就你一个。”
“骗很多？”
“对，开后宫是每个男人的梦想。我也不例外。”
“确实，养鱼塘也确实挺好玩的。”少女分外赞同。“你目前有什么想法吗？”
“对于后宫，我认为首要的，就是搭建一个框架”，枫涧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其次是要确定攻略目标，确定目标后要制定不同的攻略计划，然后要明确目标未来的定位，防止内乱产生....”
“哇，真是宏伟又壮丽的计划”，少女语气波澜不惊的捧读，“相较下来，我的鱼塘简直不值一提。”
“那要不要加入”，枫涧明挑眉，“现在加入，我允你一个后宫之主的位置。”
“承蒙厚爱，没想到枫涧同学这么看重我”，早坂沙希眨巴着眼睛，“那要是我镇压不住后宫，突然有一天惨遭灭口了呢？”
“那我会在重建后宫后，亲自为你篆刻雕像。将你的画像裱起来，供人观瞻”，枫涧明信誓旦旦，“如此定能百世流传。”
“你可真是个昏君”
“那可真是不胜荣幸。”
就在两人戏耍玩笑间，汽车在第三四层交界处停了下来。同校的同学也全都下了车。
早坂沙希松开了少年的手臂。但枫涧明并没有任何动作。
“你还不下车？”早坂沙希惊讶道。
“我为什么要下车？”
“你真要去第四层？”
“当然，这是我今天的计划，我向来喜欢按计划做事。”
“你找好住的地方了吗？”
“还没有”
“那你调查过哪里安全了吗？”
“这个也没有，但好像知道一点。”
枫涧明向来爱说实话，他只调查了哪里危险，确实没调查过哪里安全。
早坂沙希气笑了：“二层的老爷啊，赶紧下车吧，别跟着我了，第四层可不是你这种皮薄肉嫩的少爷该去的地方。”
“第四层有那么危险？”
“你想象不到的危险。”
但现在已有些迟了，与看守人员交代几句后，汽车再次启动，开始穿过厚厚的墙壁。
早坂沙希想要叫司机停车，但枫涧明的手掌却紧紧贴住她那绯色的嘴唇，让她张不开口。
她怒气冲冲的盯着对方，但枫涧明却没在看她。
他在看她身后的窗户。
他意识到自己搞错了一个问题，层与层之间的城墙并非完全相同
与二三层之间只有一堵厚厚的墙体阻挡不同。
三四层之间的阻隔远比他之前以为的要宽的多的多。
河流，或者说海洋的一部分就在这层阻隔之内肆意流淌，河流两侧则是被强行削平的岩石，宽阔的像一个大型广场。
靠近第三层城墙上的照明设施密密麻麻，巡逻的守卫不停地来回走动。只粗略一观，便能见到十数人。
相较而言，第四层那边的防护措施明显少了很多，零零散散的，宛如弃子。
枫涧明目光微冷，但手掌心传来的湿润让他回过神来。
我咬。见舔舐不成，早坂沙希决定进攻。
只是适时收回的手掌让她的牙齿落空了。
枫涧明看着留在自己掌心的绯色唇印，虽然他对绯色与口红都无甚感觉，但形状很好看，赏心悦目。
他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少女。
但早坂沙希却不再看他，她看向窗外，目光中好像有化不开的哀愁。
“你去第四层做什么”
“不是说过了吗？暂时保密”
“你真不是想要跟着我？”
“虽然我承认早坂同学很好看，但我今天去那边确实有事”
“你连宾馆都没预约，去那里干什么？”
“难道第四层最近没有空闲的旅馆吗？”
“你..”，早坂沙希有些语塞，她不理解眼前人明明有着优渥的生活，为何却非要去第四层作死。
明明就连她这个土着都不愿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独属于少女的富有随之上下起伏。
算了，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男朋友，总不能交往第一天就让他死了或残了。她心想。
“你知道第四层都生活着些什么样的人吗？”
“本地居民？”
“是外来客、流亡者、逃犯、以及本地居民。”
“愿闻其详。”
“北海道虽然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但是霓虹的主要的食物产地，那些异乡人在自己家那边混不下去，就会来这边讨生活。在这里至少吃饭是没什么问题的。然而事实上是北海道也不想要这些人，所以其中大部分就被扔到了第四层。”
“治安会很差劲吗？”枫涧明搓着下巴，若有所思。
“对，后来治安越来越差，偷盗抢劫案件频发，有钱人逐渐搬走了，留下的人又缴不齐守卫的费用，后面更差劲了，连抚恤金都给不起，管理就更差了，来到这里的混蛋越来越多，异兽出现的也更加频繁。”她叹了口气，打开背包，将随身携带的黑色罩袍取出展示给枫涧明。
她在用肢体语言告诉他，作为本地人的自己都需要这样的伪装，作为外地阔少的他要面对什么可想而知。
“你的意思是，穿着校服的我，就是一只明显的待宰肥羊？”
“是的。本来你如果预约了宾馆，虽然宾馆价格不菲，但他们会派车到车站接你，并且尽力保障你的安危。但同时，为了保证已预约的客人的安危，他们不会接受没有预约的客人上车。因此在车站直接付钱是行不通的”
“没有宾馆接送，并且第一时间被定义为肥羊的我，难道会...走不到宾馆所在地吗？”
“对，黑出租会把你拉到当地的帮会恐吓，公共工具上也会有成群的小偷专门盯着你的钱包，步行也不安全，走在人群里有扒手，走在人少的地方会有劫匪和异兽。而普通的旅店与外面的安全程度相差无几”早坂沙希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取出刺猬一般的软甲套在身上，在这之前，她甚至把钱包塞进了深深的沟壑中。
她将头发扎成尖尖的锥形，取出防狼电击器绑在手腕处，另一边则绑上了一把匕首，在运动鞋的尖端套上金属制外壳，并将空空的背包牢牢绑在了腰部，然后套上了密不透光的黑色罩袍。
整个人由美少女变成了一个有着奇怪身材的身着破烂的异教徒，如果有这个世界有所谓正教的话。
甚至罩袍外还有着不知名的奇怪标志，像一个太阳。
看到她轻车熟路的操作，枫涧明开始反思目前只能硬扛五阶异兽袭击的自己是不是过于自大了。
突然感觉这第四层全是麻烦啊，有点不妙。
要不要再等两天，等能扛住七阶攻击的时候再来？
算了，来都来了，先苟着吧。
“还请我亲爱的女朋友沙希酱救我狗命，拜托了。”枫涧明双手合十，分外诚恳。
穿越八日来，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国家的躬匠精神——
只要我认错的够快，就没人能指责我。
“哼~现在知道晚了吧？”黑色罩袍下，有粗犷的男声传出。
听起来活像个肌肉虬劲的壮汉。
她在身上窸窸窣窣的一阵摸索，然后将另一套黑袍从屁股后面递了出来。
“诺，穿上，待会下车跟好我，可别走丢了。”
枫涧明确确实实的惊讶了。因为习惯于尊重他人隐私，他总是在日常生活中封印自己的精神力，或者说神识，以防止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但今天他后悔了，后悔没有随时随地监测四周。
早坂沙希确实是个出人意料的女子。就连枫涧明也根本想不明白这套带着少女体温的黑袍到底藏在哪里，又是从哪里抽出来的。
“愣着干什么？快穿呀，马上就要到站了。”早坂沙希催促道。
枫涧明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呆，他手忙脚乱的穿起这套少女的对外护甲（特别珍藏版）。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不出意外的穿反了
搞得早坂沙希只能出手帮忙，她轻而易举的理好枫涧明的衣衫
明明带着那么多东西，却仿佛丝毫不影响行动
感受着少女手掌的温热
下意识的，他觉得早坂沙希这个名字不太好听。
干脆叫枫涧沙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