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玉成

那份投资备忘录被我轻飘飘地放在桌面上，在我眼里那不过是几张纸，但是在张继看来，那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我无心关注东魅手机目前的财务状况，也不想知道张继为何会在财政压力如此之大的情况下，还有兴趣从我们Gd挖人，我只想他能在这个精心设计的圈套里沉沦下去，最后说出我想听的话。

我随身携带的另一只手机传来了响声。我很清楚这只手机的作用，只要它一响就是有人给我汇款了。果不其然，一笔五千元的汇款进入了我的账户。我清楚那是罗旭打进来的钱，也知道从此以后他每个月都会给我打这么多钱，甚至于不久的将来这笔钱的数目还会水涨船高。

尽管如此，我的思绪还是很快回到了眼下的事件上来。我略带傲慢地提出，张继必须给我和盘托出东魅手机x2的设计，创新点和卖点。我小心地看了眼张继，顺便将袖口上的微型摄像机对准了他。很快，我就收到心理分析师发来的微信，两个字：成了。我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翘起二郎腿等着张继就范。

刘晖继续卖力地扮演着他的角色，三番两次地在我和张继之间来回奔走。显然张继是很信任刘晖的，也正是在刘晖的斡旋下，张继的脸色终于好看了起来。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其实很过分，但是谁让他自己没有把生意做好呢！

只要你还不够强大，你就只能要心悦诚服地接受别人的宰割！

我逐渐地表现出了不耐心的样子，不时地拿出手机接打电话和发微信，甚至于一度起身要离开。刘晖恰到好处地对我进行安抚，同时又对张继进行着说服，终于使得他重新回到位子上坐了下来。

“谭先生，如果不是我真的急着用钱也不至于接受如此苛刻的条件。好，我可以把我的东魅手机x2的创意给你详细地说一遍，但是您一定得给我保密。”说着，他拿过投资备忘录看了一下，继续说道：“同时我还需要您接受我的一个条件，或者说请求。如何称呼您看着办，但是这是我和您分享我们x2的前提。”

我看了一眼刘晖，他投来了会意的眼神。这一点是不会逃过张继的眼睛的，而我要的就是他看到我们两个的眼神交流，这样更加显得真实。

商场中虚虚实实，实就是虚，虚就是实！

“那请开价吧！”我伸展双臂靠在沙发背上，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张继压低声音说道：“其实也很简单，我希望借助谭先生的资金通道给我走一笔钱到瑞士。我可以告知这些钱的来历，一部分是我公司的钱，另一部分是我自己挣的钱。但是我不想我老婆知道这些钱的存在，因为我们很快就要离婚了。”

其实我能猜到，这些十有八九是黑钱。这种事在It圈子里很常见，同类事情我之前也经手过不少，Gd那些高管或多或少都有些见不得光的钱，也都是我帮助下才运作了出去，这也是他们不断靠拢我的原因。既然现在张继有这样的要求，那我就来满足他。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不是帮张继转移资金那么简单，而是要一口气把这些钱全部吃下，让他彻彻底底地来个净身出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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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备忘录签署之后，张继终于向我说出了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他说的很详细也很认真，对于一些我不太明白的技术性语言，他还特意停下来做解释。我并不在意我听得懂多少，反正一切都会被仔仔细细不漏死角地给录音下来，到时候让老陈他们事业部的人听明白就行了。

果然，在长篇大论地介绍完东魅手机x2之后，张继喝了一口水又开始继续谈话。这次我则是全身心投入，认真听他说每句话的同时，还会及时补充我的意见。从如何交钱给我，到我最终怎样帮他把钱转出国门，一环一环我们都商量地很仔细。中间谈到一些非常黑暗的环节，以至于弄的刘晖不时地跑到包房门口去望风，生怕隔墙真的有耳。

和张继握手告别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我感觉张继握手的时候很用力，同时他的目光中也流出一丝恳切的流波。我承认，在那一刻我有点自责，甚至于几乎都想告诉他这是个局，一个要骗的他倾家荡产的局，好在最终还是忍住了。我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人不狠，站不稳。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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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是刘晖开车，而我则是独自坐在后车座上，彼此之间都没有说话。不知是为什么，这一次我竟然没有丝毫成功后的喜悦，反而心中是一片沉甸甸的感觉。我让刘晖把我送回公司，因为我想把监控录音直接给老陈。

在拿到录音的那一刻，老陈的脸上立马笑成一朵菊花。我敲了两下桌子，示意他不要光顾着高兴，还有些东西他可还没有兑现。老陈不傻，一看我的样子就明白了我是在要钱，于是从兜里掏出一张早已写好的支票递给了我，然后欢天喜地去找他的手下连夜加班去了。

我靠在大班椅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然后动手给刘晖的银行账户汇了十万元，并催促他立刻离开内地前往Gd德国分公司。在此之后，张继就算是发现被骗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已经hi死无对证的状态。而我嘛，要在这座人海茫茫的城市里隐藏自身，还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何况我吃定了张继不敢找我的麻烦！

至于后面搞张继钱的情节，我这边就不多说了，因为涉及到一些不能曝光的事情。但是结果我还是可以说一下的，那就是Gd智能手机横空出世，东魅x2全线崩溃。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张继从此就和我们杠上了，天天在各种社交媒体上变着法地骂我们。可谁又会在乎一个失败者的言行呢？这个世界永远是尊崇强者，何况还是你自己傻到把屠刀递到对手的手里，那就更加无法赢得别人的尊重。

每次想到这些，我都会忍不住地连连发笑，同时也会很奇怪的在心中升腾起一股无边的倦意。这股子倦意就像是海水，刹那间就能把我整个吞没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