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神性
东京，皇居。
一栋飘扬着紫色十字旗帜的偌大庄园坐落于此。
哗——！
古朴的门被拉开，九条绫双手放置身前，轻声开口：“父亲。”
“小绫啊，坐。”
房间内一位长发老者正坐在垫子上，他身上的气息很微弱，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普通人，长且杂乱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身后，苍老的脸上，满是恐怖的坑洞与抓痕，令人不寒而栗。
老者用手示意了一下对面，嗓音沙哑的开口。
“打扰了。”九条绫冷淡的说了一句，便走进了屋内，正坐于此。
“小言跑去哪里了，怎么没有与你一同来。”
老者询问。
同时，一旁候着的侍女也一声不发的跪在了桌旁，为二人斟茶。
九条绫淡淡的回应，“没带回来。”
“哦？”老者有些意外，“没有找到他吗？”
“找到了，但是带不回来，被大夏的人扣下了。”
老者伸出的手一顿，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而后继续将茶杯端起，缓缓说道：“手下人告诉我王氏酒店的上方发生了强大的灵气波动，来的人，是谁？”
九条绫抿了一口茶，“王意、白芝芝、江知意，以及……尽飞尘。”
闻言，老者哑然失笑，“好大的排场啊，四个寰级，上京王氏、奉天白家、常山江府，最后一个……带着流月尊者来的？”
九条绫没有回应，算是默认了。
“你对他们来的目的有什么看法？”
沉默半响，九条绫说道：“道夜家次子，道夜真雄，我能想出来的，只有他。”
老者笑了笑，挥手驱逐了侍女，亲自倒茶，看似随意的开口，“看样子，是打算在西宫寺家动手了。”
“十之八九。”
九条绫微微点头，仿佛这一切都是在她的意料之内。
“挺好的，那晚会场上都是重要角色以及强者，一般人都不会想到他们会在那里动手，成功率很大，同时也能表明大夏的态度。”
老者点了点头，言语中竟有些赞叹的意思。
九条绫没有回应，只是一言不发的喝着茶。
“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说说……你的态度。”
“是我的，还是九条家的。”
“嗯……后者吧。”
“离远些，免得脏了我的眼。”
九条绫手指划过发丝，说着很是随意。
老者不出意外的点头，“倒是不错，被波及到了肯定会影响到心情的，我支持你，就是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想了，这里毕竟是东京。”
“这重要吗？”九条绫忽的轻笑一声，眼中掀不起半分的波澜，不紧不慢的开口，“这里之所以还是东京，是因为大夏出于人道主义，凭大夏的底蕴，想要让我等分崩离析，一夜之间便能做到。”
“这是妄自菲薄？”
“真情流露。”九条绫说道：“我今天见识到了流月尊者的实力，那样的实力，非人力所能及，就像是一尊神。”
老者沉吟了半响，缓缓说道：“月明一啊，「道诡战场」的第一杀神，死在他手上的异族，恐怕可以填满太平洋了，他当初因为伤病退出了一线，整个世界的强者都在为之震动，我活了这么多年，见过很多‘尊’境，但这些人在见到月明一后，都要低下头，你说他是神，不过分，
我是在是想不通啊，大夏的那一位，到底是如何想的，让这样的一位担任正星的身份。”
“怎么，有何不妥？”
九条绫不解的询问。
老者不答反问，“你知道一个天才最怕的是什么吗？”
“失败？”
“不。”老者摇了摇头，声音无比沉重的说道：“是天堑，让一个天才见到另一个维度的天才，那样的结局，会让一个人的内心崩溃，尽飞尘是天才，但月明一绝对是高出一个维度的天才，现在他或许并不觉得什么，因为他还弱小，但等他到了强者行列后，他会知道月明一的可怕，说句蜉蝣见青天也不为过啊……”
九条绫眉头不由得皱起，她看着眼前的父亲，很难想象他会这样的说一个人。
老者的话音并未停止，还在继续的说着，“我们是同辈，我当年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在那个年纪，我认为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我的诞生而出现的，我看不上任何一个人，我见过很多天才，但他们都叫我天才，不是我这样认为，是全世界都这么想，而就在我也就是在最骄傲的时期，遇到了月明一……”
“然后呢？”
九条绫忍不住的追问。
而后，在她颤抖目光下，老者惨然一笑，“然后，我就再也没修炼过，直到今日。”
“这就是您不修炼的原因吗……”九条绫的眉毛不受控制的颤抖，“所，所以，他的天赋，到底有多强……”
“千古……唯一！”
“不会出现第二个？”
“不可能！”
“哪怕是一丝丝的概率呢？”
“不可能！”
“但他还不是‘帝’，不是吗……”
“你知道月明一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吗？”
“受伤了？”
“不，因为那样就无人敢靠近他。”
“为什么？”
…………
…………
“这就是他破不了‘帝’的原因，他的身上没有人性，而是一种……神性。”
…………
谈及此处，老者的面色忽然变得难看、恐厉、焦虑，他连忙摆手。
“走。”
九条绫想要开口，但却咽了下去，她知道，这是父亲的老毛病，已经折磨了数十年之久，一到此时，他就会变得发疯。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九条绫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就在他迈出房间的那一刻，一声凄厉的嘶吼忽的响起。
“记住，永远不要去直视月明一，永远不要再跟他有任何接触，永远！！”
袖袍内的手攥了攥，九条绫快步离去。
房间内。
老者的面容一阵扭曲，他控制不住的砸着眼前的一切事物。
忽的，他表情一滞，一双平静、毫无情感、空灵的眼眸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啊！！！”
瞬间，老者骤然痛苦的哀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踉跄的跑到角落，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但那股强烈的呕吐感却让他根本无法抑制。
“呕！！啊！！！”
绿色的酸液被吐出，老者手指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脸颊，滴滴鲜血甚至都被他抠了出来。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