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来自故旧的援手
废墟之上，经过一阵漫长的沉默后，龙战终于松开秦先的手臂，开口发问。
与先前不同的是，此时围绕在他身体周围的黑雾竟然很明显变淡了一些，这一点，令龙战震惊不已。
不过面对龙战的疑问，秦先并无丝毫隐瞒之意，坦率地回答道：“我叫秦先……”
“秦先……那么你为何会踏入圣地？”龙战追问。
听到这话，秦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随后如实地将所经历的一切娓娓道来。
他详细描述了如何进入归墟，以及后来受到逼迫进入潮信之渊的经过。
龙战听完，眉头紧皱。他环顾四周的废墟，带着满脸狐疑开口说道：
“归墟？这是你们人族对圣地的称呼吗？不过这里并非什么潮信之渊，而是人鱼族的祖庭所在之地。当年那场浩劫降临之后，我们龙人一族的祖庭率先沦陷，无奈之下只好迁徙至此，与人鱼族并肩作战，共同抵御诡异……”
“又是诡异？龙战，你口中所言的‘诡异’究竟是什么？”秦先眉头微皱，满脸疑惑地反问道。
龙战的脸色变得十分复杂，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犹豫不决。
过了许久，他终于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从灾难爆发开始，再到无尽海域彻底枯竭，大人们始终没有弄清楚那个诡异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这怎么可能？”秦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驳道。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有诡异存在，怎么会找不到它呢？”
龙战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虑与不安：“诡异……它并非是一种具体的、有形态的物体，而是更类似于某种神秘莫测的大道规则。在平常的日子里，我们根本无从防范，只有当诡异缠身时，才能观测到它的存在……”
“这么玄乎？听起来倒有点像是某种恶毒的诅咒啊？！”秦先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诅咒？嗯……或许可以这么说吧。”龙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赞同，“诅而咒之，确实跟诡异的感觉很相似。”
“圣地坠落后，诡异便如瘟疫般蔓延至无尽海域，所有海域生灵，但凡被诡异缠上，皆无一幸免地陷入沉沦……
“你也是如此？”
“并非如此……我能够有选择地苏醒，而他们……若无意外，便会在悠悠岁月中，孤独老去直至死亡……”
秦先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这诡异实在太过诡谲，居然能在不施加任何伤害的情况下，让那些身经百战、实力强大的存在，毫无声息地沉沦直至彻底死亡，甚至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时，一旁的龙战仿佛察觉到了秦先的注视，他那原本木然的眼神微微一动，用一种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
“当年，大人们曾经尝试过各种方法，但无一例外都以失败收场。然而就在众人几乎绝望之际……织川和龙舞偶然间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他们发现了什么？”
龙战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他们发现了三大祖庭，这三处天险奇象，逆夺了无尽海域的气运造化。更为神奇的是，有一种神秘的庇护力量，可以极大减轻那种沉沦……\
话说到这儿，龙战的面容突然扭曲起来，满脸都是无法言喻的痛楚之色，仿佛想起了某些极其惨痛的往事。
秦先见状，并没有急于追问下去，而是默默地等待着，希望龙战能够先平复激荡的心绪。
然而，秦先失策了。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龙战，身上那原本逐渐收敛的黑雾骤然爆发开来，如同一股黑色旋风般迅速扩张，眨眼间便将他的身躯完全吞没。
没过多久，黑雾里的龙战猛地睁开双眼，眼眸深处闪烁着嗜血的暗红色光芒。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秦先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龙战，你到底怎么了？”秦先喊道。
“快走！趁着我现在还能勉强克制自己，我会……替你除掉……外面的……敌人。动作要快！！！”龙战声嘶力竭地吼出最后一句话，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决绝。
话音未落，黑雾轰然爆开，龙战的身形瞬间膨胀至数十倍。黑雾散尽后，一个巨大而又狰狞可怖的黑影浮现而出，龙战已然化作黑龙。
“嗷呜……”
一声龙吟，响彻人鱼宫废墟，强大的气息滚滚而去，掀起了巨大的风暴。
秦先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如果说人形态的龙战还可以交流，但现在的他，绝对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没有丝毫迟疑，秦先迅速转身，拔腿便跑，速度快如闪电，仿佛生怕稍微慢一些就会被抓住，甚至可能当场被化作龙形态的龙战捏碎身亡。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龙战发出一声怒吼，竟然猛地伸出龙爪，一把薅住了他，紧接着带着他朝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
呼呼呼……
秦先只感觉到耳畔风声呼啸，强烈的劲风刮得他双眼无法睁开，完全不清楚自己到底飞到了何处。正当他打算睁眼询问时，耳旁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话语声。
“我会将你扔出去，然后你赶紧离开这里……”
咻！随着这道声音响起，秦先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整个人已被抛出老远。与此同时，身后龙战所幻化而成的巨大黑龙驾驭着滚滚黑雾，再度紧追不舍。
潮信之渊外，谢三、陈龙、典刑三人方才踏出强辐射区，尚未安顿妥当，猛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声，如九天惊雷，响彻云霄。
紧接着，一道人影如流星般破空而来。
“不好！是秦先！快接住他！”陈龙眼疾手快，一眼便认出倒飞出来的是秦先，看这情形，仿佛是被巨龙一巴掌给扇的飞出来。
另外两人皆是大惊失色，秦先这才刚迈入潮信之渊深处，怎会招惹上这样一尊令人恐惧的存在。
“有意思，传言果然是真得，潮信之渊内，道与法浑然天成，自为一方世界，外界的一息时光，其内可能已过千年……”
黑暗之中，燕使的低语仿佛来自九幽地府，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