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哀钟之鸣
鼻尖再次传来血腥味，左耳的伤口又裂开了。
小夭身上的药物在逃亡中丢失不少，现在已经无药可用。
左耳的伤口再这么流血下去，身子只会越来越虚弱，逃亡的速度也比之前慢。
小夭活动下手臂，使不上力气。
不知道相柳能不能感受到她的痛来救她。
死一般黑沉寂静的夜晚，偶尔照耀进来的月光，让她能看到一丝希望。
“相柳。”
小夭在心底叹气，这次的刺杀不知道跟相柳有没有关系？
上一次相柳是负气离开，之后就没有再来找过她。
按照刺客的实力，不知道玱玹那里能否应对。
危险越来越近，小夭能感受到巨大的杀意，冷意从尾椎骨处往上蔓延，浑身冷得发抖。
左耳似乎也感受到危机，拼命的加快速度，用力的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带着小夭钻进一个洞穴。
左耳散发出的兽性压制头狼不敢造次，其他的狼更不敢乱动。
身上的伤口已经止住不再流血，再加上狼身上特有的味道，左耳和小夭在狼洞中可以躲过一晚。
小夭的手臂依旧无法动弹，左耳已经筋疲力尽，却还在散发气势。
左耳突然坐直身子。
小夭立刻警觉，紧绷着身子。
这里是狼洞，若是刺客围住他们，逃无可逃，这里就是她的葬身之处。
“没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左耳放松身子，说：“不会。”
头狼呜呜的叫了一声垂下头。
其他的狼匍匐在地上。
小夭不明所以。
一道白衣出现在洞口，那么白，即使在黑夜还是那么耀眼。
“相柳？”
小夭激动的跑出去，白衣胜雪，银白色的面具褪去，露出相柳俊美无双的脸。
确定是相柳无疑。
她欣喜的抱住相柳，受伤的手臂无法抬起，只能用一只手。
这一路都没有哭的她，在相柳的怀里掉眼泪。
“胳膊受伤了？”
“嗯。”
相柳很温柔，看来不再生气。
小夭哽咽，非常委屈。
相柳抬起手挥动，无数条银色的光丝钻进小夭的手臂。
痛苦慢慢减少，手臂不再疼痛。
小夭欢喜的抬起手臂，双手抱住相柳，闻到血腥味。
“相柳，你受伤了？”
小夭拉开领口，示意相柳吸血。
相柳瞪了一眼站在小夭身后的左耳。
左耳立刻跑到远处警戒。
空气里弥漫血腥的味道，想必是刺客都被相柳解决了。
相柳附在小夭的脖子上，轻轻舔吻。
想象中被尖牙刺破的痛感并没有传来，反而酥酥麻麻的快感从脖颈处传到大脑。
一阵头皮发麻，连带着小夭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心中莫名的躁动让小夭很不适应。
她结结巴巴的说：“相……相柳，你……你”
“你”了半天，说不出后面的“你是不是在吻我”。
相柳觉察到小夭的异常，呼吸加重几分，立刻松开小夭，
声音有些沙哑。
“都是别人的血。”
小夭还维持着扯开领口的动作，还未从情动中回神，痴痴的看着相柳。
相柳仿佛变成皎洁的月亮，照耀着她。
相柳握住小夭的手，拉上领口。
小夭回神，喉咙口处有些干，咽了一大口口水，才觉得舒服。
“相柳，快带我去找玱玹。”
相柳忽然变得严肃。
“防风家投靠了五王和七王，这会玱玹恐怕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那我更应该去看看。”
小夭着急的拉住相柳的胳膊。
相柳唤来天马，抱着小夭坐上去，天马嘶鸣，疾驰而去。
左耳望着夜空，终于放下心来。
相柳施法术，白色的衣服变成往日穿的红色，慵懒松弛的抱着小夭下天马。
截杀的地方已经被清理过，天色朦胧，一点打斗的痕迹都看不到。
“糟了，不知道玱玹会去哪里。”
哀鸣的钟声响起，小夭心中咯噔一下。
“外爷？不可能，不行。”
小夭惊慌失色，冲向皇城。
相柳跟在小夭身后说：“应该是玱玹。”
小夭往前冲，相柳紧紧跟着小夭，守护小夭的安全。
一个宫人看到小夭回来，立刻传信给西炎王。
小夭一路畅行，来到朝云峰。
苗圃、禺疆、钧亦跪在地上，肩膀抖动，脊背佝偻，低低的抽泣。
小夭相信相柳说的是对的，哀鸣声是为玱玹敲响。
她飞奔而来。
苗圃看到她，哭得更大声。
“王姬，玱玹殿下陨了。”
小夭停住脚步，猜到和亲耳听到的感受完全不同，大脑一片空白。
往日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防风邶不远不近的跟在小夭身后。
钧亦站起来激愤的说：“防风家害死了玱玹殿下。”
禺疆也瞪着防风邶说：“王姬，你要为玱玹殿下报仇啊。”
小夭挡在防风邶的面前说：“你们不准伤害防风邶，是他救了我。杀死玱玹的不是邶。”
防风邶从小夭的身后站出来说：“小夭，我还不用你挡在我身前保护。你忘了你的箭术是我教的，就凭他们，根本杀不死我。”
防风邶挑衅的看着禺疆和钧亦。
“上一次你们就见识过，还想再试一次？”
小夭说：“禺疆，钧亦，我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你们以后跟着我，我会为玱玹报仇。”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引得西炎王赞赏。
“好，小夭。”
小夭看到西炎王站在门口，立刻飞奔过去，恭敬的行礼，眼神坚定。
西炎王指了指里面，说：“去看看玱玹。”
声音低沉粗重，听不出悲痛。
玱玹静静的躺着，面色惨白。
玱玹真的派人杀过防风邶，她无法原谅玱玹，但是看到玱玹冰冷的身体，她狠不下心来。
她握着玱玹的手，眼泪滑落。
“哥哥，以后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西炎王坐在旁边的榻上问：“小夭，你打算如何为玱玹报仇？”
屋中只有西炎王和小夭二人。
小夭郑重的跪下，坚定的说：“我要当女帝，统一大荒。护我想护之人。”
西炎王面色凝重的问：“你想护的人是外面那个防风家的庶子吗？”
小夭笃定的点头。
“外爷，只有我统一大荒做女帝，才能将死亡降到最低。”
西炎王伸长脖子，再次询问：“帝王之位，可不是看着风光，要忍受无尽的寂寞，身边无一人可信任。你当真能够承受吗？”
“我能。我为了所爱之人，可以。”
“所爱之人。”
西炎王反复呢喃，沉静半晌后说：“你想要这王位，就自己去争。外爷不会帮你。”
“我知道外爷的良苦用心。只要外爷不反对就行。多谢外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