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断后
“拔营！拔营！拔营！”传令兵一路骑马奔驰一路叫喊。
各旅各营兵士忙乱中拆卸营寨，长子县的乱军主力过来了。
老帅选择靠过去，不给对方城池之利，如果敌方看选锋军人数少就决定打一场会战那是最好不过。
“要是我们靠过去，乱军缩回长子县怎么办？总不能来回跑吧。”
齐胜武随手把一根大木丢上牛车。
乐禁也在一旁拆卸营寨木墙，搭话道：“不会，长子县那边是好几万人，听说扎营在城外，长子县城没被屠杀劫掠，里面居民众多，小县城再挤不下好几万流民。勉强塞进去只会引起动乱。”
“万一这边七千匪军跟上怎么办？”
“凉拌，老帅想打，应该有把握吧，虽然几万流民战力不强，掺杂万把匪军可难讲。”
“陕州局势也拖不住了，老帅说的对，要是压不住乱局，层叠层浪堆浪，流民饥民会像蝗虫一样掠吃陕州全境甚至大夏其他州县。”
“没错，先击溃了所谓武义军再说。”
丁字营归属步兵乙旅，那晚被马阎王偷袭死伤数十也没人员补充，现在只剩下两百多人能战了，好在前些天老帅就打算和乱军决战，放话后勤军备官有什么发什么，齐胜武带人去把枪兵长短不一的木枪统一换成了七米长的长枪，刀盾兵的破木盾也尽量换了些厚实的。
弓弩队实在是没办法了，去甘州的那两个军真把州府库存弓弩几乎抽空了，弓弩工匠陕州又不多，弓弩队哨长羽倒是老神在在，一点也不紧张手下三分之一只拿着短枪腰刀等不符合弓弩队身份的武器。
“有肉就煮肉，有白菜就炖白菜嘛。”羽难得说话这么长。
齐胜武一旁直翻白眼，不用猜这家伙打的主意是射多几个敌方军官，到时候弓弩队不会缺功劳。
这个怪物，齐胜武默默吐槽了一句。
转头看看拍打着牛屁股叫民夫拉牛车走的李烈火，又吐槽了句：“两个怪物。”
乐禁听得直乐，最近李烈火忙的时候，枪兵哨基本交给他代管，他也算丁字营的几个最高指挥官之一了。
李烈火边拍打手上的泥尘边走过来说：“刚接到出发序列安排，我们步兵乙旅殿后行军，旅帅安排我们丁字营最后走。”
齐胜武一丢手里的木头嚷起来：“凭什么啊！啊，凭什么！我们才两百多人！叫我们垫后？我去找旅帅去！”
乐禁拉了拉他衣袖小声道：“断后历来都是猛将压阵，就我们校尉的名声，全选锋军叫得上号的悍将都比不着！”
“叫你喜欢出风头！好处没捞着，一身腥臊事！”
齐胜武瞪眼瞧着李烈火道。
“八品校尉服那么好穿啊。”
李烈火扯了扯自己戎服领口道：“你的九品军官服也不是那么好穿的。一下子跃好几级提这么高就得加倍卖力气。不然各种嫉恨够你受的，咱们该干嘛干嘛。”
齐胜武摸摸鼻子道：“也是。”
“羽？”
灰白发色的弓弩队哨长转头看指挥官。
“你们箭支够用吧？不够我去找找旅帅。”
“够。”
“那就好。”李烈火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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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锋军长长的军伍迤逦而行。
选锋军步兵乙旅跟在辎重民夫大队后面掩护着大军转移。
乱军一千多轻骑兵紧紧缀在后边，选锋军的骑兵旅已经先行出发了，也没大队骑队驱赶他们。
丁字营官兵们时不时回头看敌军动向，精神极为紧张。
“莫怕莫怕，我们校尉是把马阎王撂下马的狠人，这帮黑甲骑兵一看就是黑虎骑，他们不敢上的。”
齐胜武尝试着让同袍们放松精神，可惜没有效果，毕竟一旦骑兵决死冲击，步兵死伤都会很大，特别是丁字营除了几个军官身穿军官札甲外，其他人全都只披挂着普通皮甲，扛不住马匹猛烈撞击。
一个五人斥候骑兵小队从后边奔过来，路过丁字营的时候大声喊话。
“白州县乱军大部队出城了，防备突袭！”
丁子营的兄弟们更加紧张了，纷纷刀剑出鞘，弓箭上弦。
“防备是肯定要的，但没必要过分紧张，马阎王敢过来我就把上次没办好的事给办了！”
李烈火手持宣花大斧高举过顶旋个斧花，因为本身就比一般人高两个头的高大身形，丁字营所有人都看到了。
自家校尉步战的悍勇。
杀牛剥皮那一场单挑大部分人都在寨墙上亲眼目睹了。
现在校尉大人本人出言安抚，效果倒是比齐胜武强。
丁字营弥漫的恐惧气氛多少消散了些。
慢慢地白州县城的乱军大部队奔跑跟上。
原本缀在步兵乙旅后边的一千多黑虎骑匪团轻骑兵开始提高马速。
一会跑到步兵乙旅左侧，一会蹿到右侧。
搞得丁字营士兵们精神又开始极度紧张。
“他们在干嘛？”
齐胜武看不懂。
“找我们的破绽！”
“都准备好，敌军随时攻击！”李烈火高声喊道。
“弓弩队准备，对方进入射程就射击！不要吝啬箭支！”
“长枪兵刀盾兵随时遮护弓弩队！一旦乱军骑兵攻过来就结阵顶上去！”
“诺！”丁字营众兵士纷纷大声接令。
“乐禁！”
“在！”
“你代我指挥枪兵哨！”
“诺！”
“齐胜武！”
“在！”
“如果我死了你马上接替指挥！”
“啊？诺！”
“鼓起勇气！我李烈火与你们生死同在！”
李烈火高举大斧大吼！
“诺！”
丁字营士气昂扬！
左右游狩的一千多黑虎骑突然一个折弯往步兵乙旅前面插进去！
“马高阳！”
李烈火目眦欲裂！
马阎王切入的部位是步兵乙旅和选锋军大部队的结合部。
意图吃了整个乙旅近三千精锐步军！
后边跟着的乱军大部队果然整个压上！
“冲啊杀啊！”
“杀光狗官兵！”
“狗官兵受死！”
近六千匪军少数骑兵和大部步兵混合奔跑着散出一个大半圆把整个步乙旅包在里面冲杀！
“射！”
羽发出射击命令。
一阵箭雨撒过去，前排的匪军纷纷栽倒。
但大部分弓弩手才射击两箭，匪军就冲到了跟前。
“刀盾手！顶上去！”齐胜武下令。
刀盾步卒们左手抵盾右手攥紧腰刀怒吼着顶上乱军！
嘭嘭连响！
刀盾兵们把前面的匪军撞倒不少，右手刀即刻砍杀撞翻的匪军！
“枪兵挺刺！”
乐禁挺着长枪从刀盾兵的盾牌缝隙间捅过去！众枪兵纷纷跟着挺刺！
匪军们又倒下一排！
连续几波，刀盾兵盾牌顶着，枪兵挺刺，后面弓弩手寻缝隙射击。
配合有序，丁字营面前倒下一百多匪军尸体！
阵列前为之一空！
这就是配合训练过的官军和不通阵法的匪军之间的区别！
满地死伤惨重的匪军惨叫嚎哭！
后排的匪军开始畏惧，踌躇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