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年花开正当时

晓枫家在南方某省内陆地区，离家不算太远的他一直上班到最后一天，办公室里只有张组长因为家在本地而没有休假，林导已经全家出国旅游去了。

这最后一天一入办公室里，张组就对晓枫交代了一下，准备好一会儿上面领导过来巡视拜年，结束之后就可以回去准备过年的一应事务了，自己也差不多半上午时间就会走，“晓枫，你准备是今天回老家还是？”

“对，我买了傍晚的火车票，晚上就到家了。”

“嗯，挺好，他们也都已经到家准备过年了，现下里只有咱们俩，我问你个事儿，你如实跟我说，”张组走过来坐在晓枫身边：“这几天在办公室以及你们给准备汇报材料的时候，我看你跟灵儿两人关系不错，而且搭配也很默契，那天晚上聚会我看她也下意识喜欢跟着你，我就纯问问，你对人家是什么感觉？”

“我，这，说不清楚，其实一开始你也知道，人家确实漂亮，就想多看两眼，后来不是听说她有点那个啥......，然后上面也有些关系不清不楚，然后又不是听说跟那个富二代走在一起，两人出双入对了吗，就，唉，她的那些......太复杂了，我也不感太过上心了。”

“呵呵呵，你有这些顾虑也是正常的，我只能说你说得不完全正确，就我了解到的情况，多半这姑娘也是被一些人惦记上了，可能她自己也并不十分清楚，背地里那些风言风语倒其实不打紧的，多数只能说蒲风捉影，她调过去是因为某些人看中了，但其中多半也只是人家借她来讨好上面，就是个棋子而已，你能明白吧？但现在不一样了，我看灵儿对你有些心思，你们交流时那看你的眼神，是带了些感情色彩的，而宋宇那边，我可听说他用情很深，不管是一时兴起还是想长久发展，人家可是一直在使劲的。这不，昨天灵儿休假回老家，又是礼物又是送机场，听说被灵儿拒绝了，还是追到灵儿住的地方硬是把礼物塞在箱子里给她拉去了机场。这种情况下，你明白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了吧？”

“嗯，要么他们高兴的在一起，如果灵儿最后没有遂了他的愿，可能他会认为是我在从中作梗，把气撒在我头上。”

“不仅如此，我们这里可是人家集团的子公司，宋宇在集团认识不少人，跟大老板据说也是父母辈的好友，对你的影响肯定会有一些的，进而是否会影响到咱们项目，这个我还真的不确定，所以我的建议是，你自己要好好思考清楚。”

原来张组把这些事已经看得这么长远了，甚至已经考虑到自己项目进展的影响，这些在晓枫看来无非是两三个人之间的私事，但回头想来，这里毕竟是集团下属公司，作为一个大型央企，各个公司各个部门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里面，确实都是人际关系占着主导作用，就如同他们说的，这次的项目能这么顺利，其实也离不开他们上次在京城年终汇报时的各部门各领导之间的游说。说白了，任何事情任何个人的成与败，大多数情况下也都是人际关系的成与败的结果而已。

“张组，谢谢，我知道了，也感谢您坦承了这些背后的关系，我思考思考。”

“嗯，没事，每个人都曾经是少年嘛，都会在人生中磕磕碰碰，一路成长过来，以后碰到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来问我，毕竟快二十年职业经历，我遇到的事情的经验多少会有些帮助。”

他们聊完没多久，随便聊聊各地过年的习惯，以及内陆地区现在还有留存的一些新年趣事，聊着聊着刚好听见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张组拍拍晓枫，一起起身往办公室门外走去，刚好几位公司领导带着几名部门总监经理等轮过来拜年。

“诶，小张也还在一线值守啊，这位是......”

“我们头号项目的头牌，开发部陈晓枫啊，今年的优秀新员工，刚来半年解决了好几个历史遗留系统问题，我要人的时候人家开发部还不肯放呢。”

“哦哦哦，陈晓枫，我知道，好几个部门也来要过人的，诶，”总经理对着身后一个矮个子中年人说：“喏，他们测试那边也来问过，能不能把人给他们测试去，我后来直接亲自找开发部老赵，”又看向开发部总监赵总：“呐，就这家伙，跟我推三阻四的最后咬牙把人给我的，”回头看看晓枫：“好好干，做出成绩了，自然会有更多机会，我们公司虽然不大，但背靠集团公司，还是有很多些资源和机会的。”

这边话音刚落，开发部总监赵总赶紧走出来说：“我们晓枫啊，可是手握多个全国大奖的，只要肯专心，有机会，有平台，肯定能做出更多成绩的。”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晓枫，“还不赶紧感谢这些各级领导们的赏识，将来肯定有不少用得上他们提携的地方啊。”

这一通话说下来，直接就把晓枫相当于挂上了钩，后面各部门领导们之间也就相当于挂了个名号，老赵对这个年轻人的看重，真是洋溢在所有的字里行间。

“你这老奸巨猾的家伙，”一边两个副总笑嘻嘻的点着老赵说：“平时也没看你这么能卖弄，要么早就给你调到公关部或者营销去了。”

一行人又互相招呼着，在最后的一片拜年声中离开了会议室，给留守两人一人一个小红包，里面包着百来块年底利是。回到办公室，张组笑着对晓枫说：“拿好了红包，这一年的工作就算是圆满结束了，明年好好干，我看领导们，特别是你们老赵，对你真是十分器重啊，他这人干这么多年开发，一直都不太会在这种人多的时候跑出来特意安利几位领导的，这回倒真的跟老板说的一样，突然间变得滑溜起来了，嘿嘿嘿。”

过年虽说假期时间足有一周，多数人前后再休假几天，也算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长假了，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匆忙几天的拜年时间过去，其实也就数着要回到工作岗位开始准备一年的工作了，晓枫也是提前一天就回来了，日常宿舍里也没什么事，他又拿着门禁跑回办公室，开始准备提前一天给来年开工了。

这天刚好又是开发部赵总负责最后一个假日的公司值班，经过二楼会议室看到灯光，靠近了才透过玻璃门看见晓枫已经在里面忙了，老赵也不进去，只是看了一会儿，仿佛看见了自己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微笑着摇摇头离开了。

随着后面几天人员逐渐齐整，办公室以及整个公司厂区又恢复了热闹的景象，天气逐渐转暖，每天晨练后晓枫也发现道路两边的人流开始密集起来，春天的脚步接近了，万物开始复苏，明亮阳光照射下的脸上，也显得光彩夺目，赵灵儿整个人看起来比秋冬季节要更加水灵了。办公室里的花花草草，也都是赵灵儿和另一个助理两个女生负责的，春天来了，有几盆不知名的小花开始鼓出了花苞。

赵灵儿站在窗户边的小花盘前，回身拍拍晓枫：“你看，小花苞都出来，去年从楼上的那几盆植物插仟过来，就一个冬天的时间。”

“主要是你手法好，养得好，你时不时的给它浇水喷养分，能不好吗，同时也说明，春天确实来了，估计没几天就要开始春雨绵绵了。”

“嗯，春天难得这么好的阳光呢，”想到中午宋宇肯定又要来问吃饭去，她心里有些纠结了，其实她现在有点不想过多的跟宋宇这么密集的日常交往，但这个公子哥每天就乐于邀约各种游玩吃喝，而且又懂得如何讨好女生，今天这么好的阳光，一定又会想出什么主意出去沐浴在阳光下。对此，赵灵儿是既高兴又有负担，高兴在于她也想趁机出去看看各种嫩芽的绿色，各种各样的小花苞，负担在于她自从上次思考良久之后，就慢慢的想刻意保持一点距离了。

接连几日天气不错，这天下午准备下班了，张组带着助理拎着几个袋子就进来了，“来来来，大家伙都过来拿饮料喝，有果汁有茶饮，自己来挑了。”

“哎哟，张组，这是有啥好事吧？先把事说清楚，咱再把饮料给分了，哈哈哈”林导起身走过去门口的桌子边上，“哎呀，我这胖子，还是拿一个果汁喝就行了，晚饭都可以不吃了。诶，说说看，到底啥事？”

“董事会的预备会上，已经原则通过了我们项目立项的事，集团财务那边也已经按照预备会的会议纪要的要求，今天审批了我们的项目预算，这两天我们的财务这边应该就能收到预算到账的通知了。”

“这回预算是按照几折释放的？”林导毕竟财务出身，一下子就听出了言下之意。

张组神秘的笑一笑说：“你猜猜看，大家都猜猜看，这回我们项目预算，他们会打几折给我们释放？嘿嘿嘿。”

林导回头看了一眼张组，“看你笑得这么淫荡而放肆，我看起码在九折以上吧？”

“哈哈哈，”助理也笑了“没有打折，直接释放了全部预算，我刚才已经去集团那边财务问过了，预备会上基本上对我们的预算报告和开发部的立项报告给了高度评价，觉得这个预算在我们子公司内部应该已经收得比较紧了。”

张组走过来林导这：“这都是老林得功劳啊，预算拆分得很细，让人家无话可说了。”

“啥啊，这就我功劳，别别，别给我戴高帽，大家当时也被我折磨得厉害，特别是晓枫，后来都快被我气死了，哈哈哈，还有明辉和小东子，哈哈哈。”

大家伙儿都笑起来，走过来拿饮料，赵灵儿作为女生优先，在那挑来挑去，被林导笑话道：“小赵这回又要难选择了，这是在考虑糖分呢？还是考虑口味呢？”

“感觉不能喝太多甜的东西了，一个冬天下来都没怎么动，我还是跟你一样挑个水果饮料吧。”随后拿了一杯柳橙汁和奶茶就回了座位，路过晓枫位子递过去一杯奶茶看看晓枫说：“对，想起来，你不是说带我晨跑吗，记得啊，明天开始监督我，我要运动起来。”

助理走过来推了推赵灵儿，“灵儿，你这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这都已经魔鬼到什么阶段的身材比例了，还有这烦恼，那我这五短身材，不是已经没救了吗？”

“诶，有一说一的啊，”明辉这时拿过饮料说：“咱办公室论身材确实晓枫和灵儿他们俩是独一档的，但说到比例，你这也不差啊，咱犯不着跟他们身高去比啊，那是天生的改变不了的。”随手拿了一杯奶茶递给助理。

晓枫大口喝了两口饮料“明天六点半，我可要夺命call，你记得不要骂人啊。”

赵灵儿急得一口饮料吞下，忙说：“我看你之前不是七点半才在河边步道跑吗？怎么到我这里要六点半起床了。”

“你们小姑娘起床，不得要个半小时才能收拾好啊。”林导一副过来人得表情：“给你半小时收拾，再留点余量，晓枫这个六点半叫你，没毛病。”

晓枫笑笑说：“不是，主要是我到步道那里的时候一般都在这边已经跑了一会儿了，然后才到那边绕几个来回增加里程的，我早点叫你其实也是考虑留点时间给你慢慢走过去。”

“对对，刚开始晨跑，还是让我缓缓，尽量少跑多走，运动量得让我慢慢上来才行，不然影响我上班的精神状态。”

“我看你早点休息，第二天就有精神状态”张组插话说：“我可知道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一个个的晚上要追剧都要追到半夜的，这个才会影响第二天的精神，晨跑就那点运动量，影响不了什么的，想当年，我这......”

“诶诶好了，打住打住，”林导笑着走到张组身边，“就你这身材，也没比我好到那里，就别提当年的事了，谁还不是从半大精神小伙儿变成这油腻大叔的。”

“哈哈哈哈，”大家四散开，都盯着这办公室里两个大肚子中年大叔笑得前俯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