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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以身相许

陆璃一直昏迷着。

卿月瞧着他身上血渍干涸,与皮肉粘在一起,时间长了伤势难免恶化。

便遣了苏瞿在寝殿中备下沐汤,让他好好地把陆璃身上清理一番。

岂知苏瞿是个笨手笨脚的,照他这样折腾,陆璃不散架了才怪。

“算了算了。”卿月捞起袖子,挽起长发,“我来。”

苏瞿呆在一旁,下巴都快掉了。

你们发展得,这么快么?

……

“你也别在一旁干杵着,影响我操作。”卿月道,“那个,云裳整日没有休息了,还在药庐看着火。你去换换她,让她自个儿回清心殿休息,莫来打扰本君。”

打发了苏瞿,卿月在殿中默了半晌。

“我是一名医仙,你是名病患。还是一脚步入冥王殿那种,陆璃你可别瞎想。”

她在心中默念几遍,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一层层地剥开他的衣裳。

皮肤的纹理布满了血痂,衣裳也干巴巴地皱在一起,轻轻一带,便揭下了一层新鲜的皮,又渗出少许新鲜血液。

卿月一面拧着手帕细细清理着,一面揪紧了心,生怕一个不留意又搞出几处新伤出来。

是以将男女有别的念头,全数抛诸脑后。

清理完了上半身,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卿月又替他把肩背处的伤上好了药,裹上几层纱布才将他轻轻放平。

此时额间早已布满了一层密汗。

他就那样静静地躺着,肤色白皙,肩宽腰窄,腹部的肌肉隐在伤口之下,依然露出清晰的轮廓。

身材还不错,卿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遂又咬着后槽牙,盯着陆璃的下半身不知从哪儿下手。

正蹙着眉,索性心一狠,哆哆嗦嗦地扒去了陆璃的裤子……临近破晓,漆黑的夜透出第一抹晨曦,她终于完成了这项巨大的工程。

又将他的伤口悉数上好了药,外伤还好,总会慢慢愈合。

难的便是内伤,估摸着没有三个月无法复原。

陆璃这身衣裳是穿不得了,卿月在殿中翻箱倒柜寻了半晌,亦是空空如也。

便杵在屏风后面,思忖着他与修羽的身材相近,又匆匆往修羽的寝殿跑去,寻了一身换洗的衣物来。

修羽离开天宫后,并未回山,而是转道昆仑墟。

看样子,是彻夜未归。

当苏瞿端了碗药回到掬月殿时,殿中空无一人,徒留陆璃光溜溜地躺在榻上。

除了上半身裹着纱布,私处堪堪用一张帕子盖着。

其余各处亦涂满了药,便也没盖被子。

场面这般劲爆,惊得苏瞿当场爆炸。

又坐立难安,总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此处。

苏瞿咽了咽唾沫,又出了掬月殿。

望着手中的托盘,那碗中汤药冒着滚滚热气,便找了个由头说服自己:药凉了,我再去热热。

果不其然,卿月一盏茶的功夫又折回了掬月殿。

陆璃身上的药膏已被身体吸收,伤口亦止了血,三下五除二的替陆璃穿好了里衣里裤,又盖好被子。

刚坐下来休息,便皱了眉。

这个时辰,陆璃该喝药了。

苏瞿那小子莫不是在药庐睡着了?

正想着,云裳小憩片刻后从清心殿赶来,“小殿下,您是一夜没睡么?”

卿月点了点头,“去看看苏瞿,让他把陆璃的药送来。”

云裳有些心疼,但见榻上之人虚弱至此,也没说什么,便去了后山。

片刻后两人齐齐来到掬月殿,苏瞿面上一点都不自在。

不过看见自家君上好好地躺在软榻中,身披云被,才舒了口气。

“药给我。”卿月伸手接过药碗。

“你俩把这殿中收拾一下。对了,云裳。”药汤还有些烫,她放在唇边吹了吹,“去多裁两身衣服来。尺寸,照着修羽的便行。做好了送来掬月殿。”

云裳得了令,扫了一眼陆璃换下的脏衣服,心照不宣地与苏瞿对上了目光。

两人便在殿中忙活起来。

陆璃此刻还昏睡着,卿月便捻了诀,将这药缓缓送入了陆璃口中。

做完这一切,她总算松了口气。

只听云裳道,“小殿下,您去睡睡吧,这里有苏瞿呢。我去药庐看着。”

卿月摇了摇头,“这人还未出冥王殿,我要亲自守着。若是幽冥涧那小老儿敢收了他……”岂非浪费了老娘一夜的辛劳,“我便踏破忘川,毁了冥界,亦要把他的生魂勾回来塞进身体里!”好生霸气。

中间那句没说,这意思便差了十万八千里。

云裳和苏瞿会心一笑,抿着唇也未说话。

忙完了各自的事情,云裳去了药庐,苏瞿也不好意思待在殿中,便跑去掬月殿外的石阶上坐着发呆。

卿月这一守,又是两个日夜。

雷霆之伤,多半击在了陆璃背上、肩上。

中途为他换了两次药,其余的外伤皆有愈合之兆,只余肩背之伤稍稍棘手。

三个日夜未曾合眼,今日实在扛不住了,便趴在床头小憩。

是夜,陆璃终于睁开了眼。

稍微挪了挪目光,便瞥见卿月坐在地上,将头枕在床沿,轻轻睡着。

陆璃的心都快化了。

长时间的昏迷之后,当那沉重的眼皮终于艰难地抬起,映入眼帘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她静静地守候在他的身旁,仿佛是他生命中最绚烂的曙光。

那种感觉,让他再死一次都值得。

陆璃微微支起身子,忍着痛靠在床头,注视着卿月,满目柔情。

夜明珠散发着暖暖的光晕,萦绕在两人身上。

他抚了抚卿月的脸颊,手指迎上多日不展的愁眉,默默地心疼了一把。

夜已深,他想拂灭夜明珠,让她好生安睡,但又舍不得这方温存。

漆黑一片,他便瞧不见她了。

卿月小憩片刻,便觉手臂酸麻。

方抬了头,准备换一边,便迎上了陆璃的目光。

“你醒了?”

“嗯。”

她调整了坐姿,并未起身,伸出手去为陆璃搭了脉,“好多了,你总算醒了。”

“我睡了多久?”

卿月扳着指头算了算,“此刻是第三夜了。”

“小凤凰一直守在此处?”

卿月伸了个懒腰,有些得意,“那是,你的小命还是本君救回来的。用尽我山中灵药,耗费我这般精力,我可不能让冥王将你收了去。欠我这么大的人情,你怎么还?”

陆璃面上带起了淡淡的笑,似清风霁月,又灿若朝阳。

那便用无边无尽的神山岁月来偿还吧,“本君以身相许,可好?”

卿月微微一愣,没搭理他,接着朝着殿外喊了一句,“苏瞿,你家君上醒了!”

苏瞿就在外头,闻声急急地跑进来,瞧见陆璃依旧没有血色,面上尽是病容,又红了眼眶,“君上,您可醒了。”

“傻小子,本君命大,死不了。瞧你那出息。”

卿月瞧着陆璃没了大碍,便嘱咐几句,“苏瞿,每隔四个时辰送一碗药来,每盛一碗便朝药罐里加一碗澧泉水,文火不可断;还有他的伤,小伤一日一涂便好;肩背处的伤,每日辰时一刻换一次药。记住了么?”

“记不住。”苏瞿摇头,还抽抽噎噎的。

煎药还好,换药这等事,还得上神亲自做,比较有情趣。

陆璃没忍住,轻哂一声,扯得后背隐隐作痛。

“……死小子,玩我是吧?跟你家君上一副德行,记不住算了。药死了别找我负责。”

苏瞿挠了挠头,学着卿月的模样,“但上神说过,‘这人还未出冥王殿,我要亲自守着。若是幽冥涧那小老儿敢收了他,我便踏破忘川,毁了冥界,亦要把他的生魂勾回来塞进身体里!’气势好生磅礴。您忘了么?”

卿月翻了个白眼,便踏步往殿外走去,只扔下一句,“我睡觉去了。”

苏瞿这就叫近墨者黑。

“师兄在哪?”陆璃艰难地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他记得受刑之后是修羽把他扛了回来,怎的醒了人不在。

“不知道,三天没见了。”卿月没有回头,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卿月何尝不想知道九重天上发生了什么,但她此刻放下心来,困得不行,眼底已浮起了一阵青黑。

人醒了便好,陆璃大抵是在天宫受了冤屈。

天后寿宴上,面对容时的指控,她亦是一字不信。

想来,修羽定是查真相去了。

思及此处,蒙了被子,沉沉睡去。

梦中竟有一个面容姣好,身材一绝的男人……

“卿月上神当真说了那番话?”陆璃倚在床头,静静回味。

“这都不算什么。”苏瞿眼珠子转了一圈,“上神守在您身边,愣是没怎么出过掬月殿。”

陆璃当下想到些什么,掀开被子瞧了瞧一身干净的里衣,“衣服哪儿来的?好像不是我的。”

“应当是修羽帝君的。”

“你换的?”

苏瞿两眼放光,隐隐有些激动,终于问到关键问题了,清了清嗓子,“上神换的。”

陆璃愣了愣,目光从上至下扫视自己一遍,“全部?”

“全部。”

陆璃顾不得伤势,兀自往床上一瘫,面上腾起一股热浪,脑袋空空如也,小凤凰学会占我便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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