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嫌疑
庞遵看着他那此刻正满屁股流红的坐骑,拳头握的是咯咯作响。
他很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叫“成功”的小子胆子会这么大。
难道他不知道,这会给凤临县的县令老爷成佩带去麻烦吗?
更让他不明白的,一匹马的屁股被人割去了一块肉,为什么没有一丝嘶叫?
甚至到了这个时候,这马依然埋头吃草,就跟没事一样。
鲜血顺着马腿染红了草地,招来一群苍蝇。
庞遵的心也跟着在滴血。
“姓成的!”
庞遵咬牙切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当然不能放过卓越,自己要让他赔马。
他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但是这个“成功”居然开始了行动。
这家伙竟敢睚眦必报,惹到撼天关左先锋头上,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将军,将军。”
就在庞遵垂头丧气的时候,只见吕然带着一队人马到来,见了庞遵便都高喊问候:“你没事吧?”
庞遵看了吕然一眼:“我没事,但是我的马有事。”
吕然一听,看向庞遵的坐骑,顿时惊道:“莫非是那个奸细干的?”
庞遵默然不语,又看了看吕然,只是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吕然答道:“总兵大人见你多时没回,恐生变故,故此叫末将前来接应。”
“既然将军无事,奸细又不见了,不如还先回营。”
“总兵大人与成县令,已先回营中等候了。”
庞遵点头:“言之有理。”
吕然就重新牵过一匹马来,让庞遵骑了。
又牵过庞遵受伤的坐骑,返回军营。
庞遵一路上少不得唉声叹气,闷闷不乐。
吕然和一众部下自然轮番安慰着,但都偷摸着翻白眼。
一个个脚步沉重,如丧考妣,好不容易捱到了营前。
只见营前立马横刀一将,大红袍、锁子甲、凤翅盔、白云马,面如活蟹、身长八尺。
庞遵一见那将,顿时心潮澎湃,委屈巴巴地喊道:“马青兄弟。”
原来这便是撼天关总兵伏休将军麾下右先锋马青。
与庞遵不同的是,马青沉着内敛,胸中颇藏韬略,腹内多有妙计,喜怒不形于色。
入门休问枯荣事,观看颜色便得知。
马青一见庞遵和背后队伍如此脸色,顿时眉头一皱,忙惊问道:“兄弟,如何这般光景?”
庞遵唉声叹气,不发一言。
吕然就答道:“禀将军,庞将军因去捉拿奸细,不曾成功,反被那贼人伤了坐下马。”
“庞将军与战马情深义重,故此心怀愤懑,郁郁不乐。”
马青一听,当即道:“原来如此,自古将军上阵,非死即伤。”
“想是那贼人奸诈无比,兄弟故此吃了大亏。”
“他日相见,只要小心防他,何愁不成功?”
吕然和马青,你一句“成功”,我一句“成功”,说的庞遵直气得牙痒痒。
就因为这个“成功”,弄的什么妖法,掌掴了他也就罢了,还伤他坐骑。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马青一见,连忙岔开话题,便说道:“总兵大人已押送肉食回到营中。”
“已有凤临县令成佩和其子成才,此刻正在中军议事。”
“总兵大人令我来此接引兄弟,既然兄弟回来了,快随我前往,免得总兵大人久等。”
成佩,成才,成功?
马青蓦然发现庞遵杀气腾腾,他很是惊讶,但是什么也没说。
让吕然在帐外等候,和庞遵并肩同行,进入伏休帐中。
参见已毕,成佩和成才就笑脸相迎。
原来成佩所搞的一切,用来巴结伏休,都是为了让成才人如其名,将来成才。
因此让成才跟在伏休身边,讨个出身。
只要在军中镀镀金,那时功名利禄,成佩另有它法。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伏休拿人手短,况且是让成才来当兵,这根本就算不上开后门。
所以伏休就痛快答应了。
那成佩是满心欢喜,亲自挑选衙差,帮忙运送肉食,顺便送爱子入营。
但是成佩、成才的笑脸,很快就贴在了冷屁股上。
只见庞遵忽然对成佩问道:“那么成功是你什么人?”
他想过了,能给儿子取名成才的人,当然也会给儿子起名成功。
说不定还有叫什么成果、成名、成全,等等。
果然,成佩在愣神了一会儿的功夫,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庞遵,点头堆笑道:“原来将军认识小侄。”
“不错,成功便是下官的侄子。”
庞遵面无表情,冷声道:“原来他是你侄子。”
成才拱手道:“正是我堂弟,倘若将军要见他,我现在就替将军叫他来。”
庞遵冷笑:“叫他来?他现在会来吗?怕是早跑没影了吧?”
成佩、成才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他们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庞遵好像不高兴了。
成佩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这是何意呀?”
庞遵指着脸上的掌印道:“我的脸,和我的马屁股……”
说这话的时候,他感觉有些怪怪的,但是还是要说下去:“我去了一上午,为的是捉拿一个氓城来的奸细。”
“我的马屁股和我的脸……都是拜他所赐。”
“啊?”
此言一出,大伙儿都吃了一惊,尤其是成佩当即否认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庞遵怒气冲冲道:“什么误会?难道成大人认为庞遵在说谎?”
成佩连忙摇头:“下官不敢。”
“不过,据下官所知,小侄常年在东州城昭阳书院读书,手无缚鸡之力……”
通常这种事是越描越黑的,无论成佩、成才怎么解释,庞遵无论如何都听不进去。
马青就在伏休耳边低言了几句,伏休便道:“感谢成大人的军资,既然令侄有氓城奸细之嫌,那么成才从军之事,只得暂且作罢。”
“待到查明真相之后,再做商议。”
成佩、成才一听,顿时如坠冰窟。
这表示成县令的努力打了水漂。
两父子甚是绝望:“是哪个挨千刀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