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对不起

贤妃叹了口气，伸手抚摸了一下齐昭的脑袋。

暗骂陈氏作孽啊！

江嬷嬷和在场的其他宫女见此，亦是低下头。

三公子的模样固然令人心疼，可是五公子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整个大殿中全是齐昭的哭声，哭到最后甚至没有了力气。

若问贤妃心疼吗？当然是心疼的，毕竟齐昭也是她孙子，可，佑儿才是最无辜的，她很清楚。

“乖，不哭了。”贤妃生硬的哄着齐昭，拍着他的背，主要是她也没怎么哄过人。

齐佑才过来就看见这幅画面，脚步微顿。

“五公子安好！”门口的宫女见齐佑来了忙行礼喊道，声音比以往大了些，似乎是在提醒些什么。

齐佑看了一眼行礼的几位宫女，没说什么，径直跨进正殿。

被他目光扫过的宫女大气不敢出，想着里面待着的三公子，再看着毫不犹豫进去的五公子，几位宫女面面相觑，然后又各自轻轻叹气低下头。

殿内的贤妃和齐昭等人都听到了门口的声音。

齐昭听到这声音后，猛地抬起头来，快速擦掉眼泪，没看齐佑。

齐佑从容不迫的走向贤妃，面色没有一点儿变化，甚至没有看一眼齐昭，依旧是那副冷淡又矜贵的模样。

贤妃也是下意识拿下了摸着齐昭头的手，嘴角浮现笑意“佑儿来了，正好开始摆饭了。”

“祖母。”

“哎！今儿个祖母让人做了你喜欢的好些菜，可要多吃些啊。”贤妃说完，又看向齐昭说道“昭儿也多吃些。”

然后，贤妃看了看两个孙子，拉哪个都不是，索性直接两个都不拉了，眼神看向江嬷嬷。

江嬷嬷见此，忙喊道“上菜吧。”然后又对着齐佑和齐昭笑着说道“三公子、五公子，请入座。”

话才落下，便有十几个宫女鱼贯而入，手上都抬着托盘，托盘里全是美味佳肴。

齐佑从容的坐在了祖母的左侧，面上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对着贤妃的时候，眼神温和一些，没看齐昭一眼，也没打招呼。

齐昭别扭的坐在了自家祖母的右侧，没敢看齐佑的脸，全程低着头。

贤妃看了看两人之间那别扭的气氛，一时间心里将陈氏又骂了一遍，只得缓解气氛“动筷吧，趁热吃，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话落，给齐佑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菜，然后见齐昭看过来的视线，贤妃夹菜的手都顿了一下，随即又从容的夹了齐昭爱吃的菜放到他碗里。

“多吃些啊。”贤妃笑着说道。

“多谢祖母。”齐佑齐昭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下一秒，齐昭猛地看向齐佑，眼睛瞪得圆圆的，见齐佑像是没事人一样已经开始低头安静的吃饭了，根本没看他，齐昭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只是心里难受得紧。

娘做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这事儿他知道，是娘不对，是娘的错，他现在无颜面对五弟，所以他刚才见到五弟时，才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打招呼，他是五弟的三哥，可是正是他娘对五弟下毒手，还差点真的杀了他，五弟想必再也不会搭理他了。

齐昭想着，眼睛又湿了。

可是，可是即使娘做了这样天大的错事，他还是想要求祖母救娘出来，想到此，他更加无颜面对五弟了，整个人已经彻底陷入悲伤中无法自拔无意识的扒着饭菜，食不知味的吃着。

贤妃一直都在观察着两个孙子，见佑儿一副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模样，安静的吃着饭菜，丝毫看不出来异样，而昭儿则是掩藏不住心事，刚才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

心里也凝重起来。

你说要是普通的小打小闹也好，那她绝对按着头让两人和好，不和好，就一人打一顿总能够和好的，可这次的事情，她没法说什么过去就过去了，你们是兄弟，要和睦相处之类的话，想也知道和睦相处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毕竟昭儿的生母可是暗杀佑儿两次，还差点成功了。

这事儿整得贤妃都头疼极了。

想到昨儿晚上得到的消息，陈氏昨晚被打断了手脚，贤妃就更加头疼了，因为她让人去查了，但是也没有查到任何消息，幕后凶手根本不知道是谁，这让贤妃也不得不感叹，这人当真是个高手，江嬷嬷亲自去居然都没有查到任何线索，那人得是多厉害。

这事儿是一出接一出的，幸好老五要回来了，就让他自己去头疼吧，她这个当娘的已经给他看护得够多了，且有些事情需得他这个当家做主的人自己来处理，她这个老婆子做再多，效果也没有他来做得好。

只是希望老五在这件事情上，能拎得清些，别被感情迷花了眼。

她不希望他和佑儿之间产生不可磨灭的嫌隙，还是为了那么一个愚蠢的妾室。

整个饭桌上，吃饭的三人心思各异，正殿中亦是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咀嚼的声音响起。

没一会儿，齐佑放下了碗，“祖母，孙儿吃好了，您慢吃。”

齐昭闻言，也开口道“祖母，孙儿也吃好了。”

“嗯。”贤妃也放下了筷子。

这时，齐佑起身道“祖母，孙儿先去收拾收拾东西去了。”

“好，去吧，让芳华帮你。”贤妃说到这里，心里有些怅然若失，这段日子习惯了佑儿在身边，今日佑儿便要回府中住了，实在是让她有些舍不得。

“是，多谢祖母。”说罢，齐佑便朝着门外走去。

齐昭这时突然朝着贤妃说道“祖母，孙儿也先回学堂了，改日再来看您。”说罢，眼神急切的看着门外。

贤妃见此，愣了一瞬，便笑着道“好，去吧。”

话才落下，就见齐昭立马小跑着出去了。

贤妃看向一旁的大宫女月华，“月华，你跟着去瞧瞧。”

“是，主子。”

贤妃看着小跑着出去的齐昭，哪里不知道今日他来此的目的，只是，就算他真的开口了，自己也不会答应就是了，不过现在见到了佑儿，昭儿好似不打算找她求助了？

殿外，齐佑看着拦在他面前气喘吁吁的齐昭，没说话，只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

在场的宫女们都瞬间警戒起来，生怕两人打起来，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两日宫里宫外所有人都知道了。

芳华和月华两人对视一眼，均是不动声色的将各自负责的小主子给看住。

气氛一时间凝固住了。

齐昭看了一眼齐佑平静无波的双眼，沉默了半晌，低声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