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笑魇
不少坐在前排观战台的观众都是诡异地发出了笑声，而他们的笑声还在感染着周边的人也发出无法停止的大笑。
21号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在抽搐，仔细一摸才发现嘴角早已不自觉地扬起，即使他根本没有要笑的意思......
对面的那个存在是如此的诡异，甚至都不能用“生物”这两个词来称呼。除了那张狂笑着的大嘴和猩红的眼睛外，它的其余部分都是由一片黑色雾气似的东西组成的。
“21号，尽量离那个东西远一点，越远越好。”
冷汗顺着徐建生的脸上滑落，他放在长枪的左手渐渐握紧，瞟了一眼了观众台的最高处。
“这下可麻烦了啊......”
他当然认得面前的生物，这根本就不是说好的斑点石牛，而是位于黄金阶级的恐怖怪物——笑魇。
“嘻嘻嘻嘻嘻————！”
狂笑者的笑魇在原地消失，然后在一秒钟后闪现出了10米的距离。徐建生那缠着红色绷带的左手举起了那根长矛，然后猛地向它投掷出去。
长矛瞬间洞穿了笑魇的身体，狠狠地扎进了它身后的墙壁里。但笑魇身上的黑色雾气一升腾，被洞穿的位置立刻被修复的完好无损，显然刚才的这一下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伤害。
下一刻笑魇的身体闪现到了徐建生的身后，漆黑的雾气爪子直接朝他罩下。没等21号开口提醒，他便一个翻滚躲过了这次攻击。
“咦哈哈哈哈————！”
偷袭未果得笑魇发出了狂躁的笑声，21号只是听了便有一股抑制不住的笑意从身体里传来，同时他浑身的气血上涌，被笑意堵得非常难受。
徐建生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了微笑，行动也变得迟缓了许多。他的眉头紧皱，嘴巴却逐渐向上扬起，样子变得十分诡异。
他艰难的闪躲着笑魇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身上很快就被那具有实体的爪子留下几道清晰可见的血痕。
但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击外，徐建生没有再对笑魇进行任何攻击，他的动作越来越慢，似乎是根本无力反击。
“哈.....哈........哈.......”
21号看着徐建生和笑魇战斗的画面，因恐惧的心理而不断喘着粗气。升高的血压顶的他后脑传来一阵阵刺痛。
他明白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但看着那个如此诡异的笑魇，他的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这他妈根本不公平——！”
“这明摆着就是在坑钱！这里就没有能打得过笑魇的人！”
“退钱——！他妈的退钱——！”
观众台上的很多赌客都是不干了，其中有很大一部份的人往徐建生身上押上了全部身家。
在参赛者只有两个银级的游戏里放出黄金级的笑魇，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明摆着要坑他们的钱。
虽然有着工作人员在场中维持秩序，但光是这样显然是压不住这群狂躁的冒险家们的。一时间笑魇传染的大笑声和谩骂声混在一起响彻全场。
此时斗兽场顶端的一个贵宾房间里，嗓子上装着扩音器的主持人向面前的人恭敬地弯下了腰。面前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满脸痘痘的胖子，在这个铁锈镇这个资源匮乏的地方胖子可不太多见。
他是铁锈镇的领主，也是这场死亡游戏和赌盘的创始人。
“领主大人，您交代的事我都办妥了。只不过.....这样做的话怕是对咱们的名声有很大的影响。”
“这我知道，办好你的事就行。”
“是.....是.....领主大人。那我这就回去主持游戏了。”
感受到了领主的不满，主持人慌张的朝外面退去，并恭敬地将门带好。他是知道这位领主地脾性的，自己就是因为主持某场游戏的时候话筒突然失灵，才被迫在嗓子里装上了一个扩音器。
看到主持人退走，锈铁镇领主又将目光移回了斗兽场中央。
他摆弄着粗胖手指上地各种宝石戒指，嘴角扬起露出了一嘴黄牙，他会笑可并不是场中笑魇的影响，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
场上的徐建生又是向一旁猛地一跳，闪过了笑魇从死角发起的一次攻击。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直到战斗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分钟左右，身为白银级冒险者的他面对笑魇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嘻嘻....嘻嘻嘻......”
笑魇这边则是使用了浑身解数，但始终杀不死面前这个明显没有他强的猎物。它的笑声中充斥着懊恼的感觉，似乎因为徐建生的滑溜而感到烦躁不已。
并不是它的速度不如徐建生快，而是他的身上始终有一种让它忌惮的感觉。这令笑魇不敢轻易的追击，导致徐建生好几次擦着边躲过了它的致命攻击。
21号看着徐建生的样子，想起了他先前说过的一件事情。那是在第二轮开始前，只有他们两个呆在休息室的时候.......
徐建生和21号说完了比赛的规则，但仍看到他一脸不安的样子。
“其实你完全不用害怕，就算面对再强大的对手我也终归是有些手段的。”
“什么手段？”
“这个要保密，不过可以告诉你这个手段有很大的限制，所以不到绝对会命中的时候我是不会轻易动用的。”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当然可以不信，我又没法向你证明什么。”
“.........”
想到这里，21号注意到了徐建生动作的奇怪之处，他闪躲的时候一直都注意一点，那就是不让自己缠着猩红绷带的左臂受伤。
最主要的是他的眼神，虽然满是严肃但一点都没有绝望的样子。那不是一个毫无胜算的人该有的眼神，要么是他已经被笑魇传染的疯掉了，要么就是真的有什么可以击败甚至击杀这个诡异生物的手段。
“咦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次攻击落空，笑魇在原地盘旋了一圈，暂时停止了自己的攻击。它身上的黑雾变得不稳定起来，似乎和徐建生一样都是疲惫了的样子。
猩红色的光芒在它胸口的黑雾中若隐若现，老练的冒险家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那是掌管笑魇生命的晶核。
“你们看——！它露出破绽了！它乏了！”
“快！快干死它啊，2号——！”
连观战台上的观众都瞧见了笑魇露出的破绽，身为银级冒险者的徐建生怎会瞧不出。
笑魇也是知道自己弱点暴露了的样子，开始缓缓地向后退去。身上的黑雾逐渐恢复稳定，慢慢的包裹向晶核出现的地方。
看起来它是想先和徐建生拉开距离，等到彻底恢复再继续发动攻击的样子。
徐建生哪能放过这个机会，他在笑魇开始后退的时候就奔跑了起来，速度甚至比先前躲闪的时候快了不少。笑魇离他只有不到10米而已，被徐建生冷不丁的加速直接拉近距离。
“嘻嘻嘻嘻嘻！！！！！”
而它没有释放那种闪现能力，只是有些害怕地向后退去。那张嘴里发出的笑声急促了起来，明显是一副慌了的样子。
不使用闪现能力的它根本快不过再度加速的徐建生，在几秒之内就被他冲到了跟前。此时笑魇胸口处露出的晶核正处于被黑雾完全包裹的前一刻，徐建生大喝一声，右手抓住了左手上绷带的一角，而左手朝着笑魇的晶核处抓去.......
”嘻嘻嘻~~~”
在他的左手将要触碰到晶核的前一刹那，笑魇那急促的笑声突然一变，化为了一种阴谋得逞的奸笑。
只见它黑雾般的身体在空气中瞬间消散，然后闪现在了徐建生的身后。
不知道是战斗本能还是真的具有智慧，笑魇竟然是故意露出破绽，用来使徐建生麻痹大意！
锋利的黑爪顺着徐建生的左肩插入，然后从前胸透出。徐建生发出了一声闷哼，顾不上疼痛，左手反过来一抓，想要去触摸笑魇的晶核。
但受伤口的影响他的动作终究是顿了一下，被一沾即走的笑魇轻松闪过。
拔出的爪子带出了几道暗红色血线，令徐建生的衣服眨眼间染成了红色。
“哈哈！对了，就是这么干！”坐在贵宾室的锈铁镇领主看到徐建生被重创的一幕双手一拍，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用充满贪婪的目光看着徐建生的左手，浑身的肥肉都在因兴奋而颤抖着。
“钱和力量，这下都得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大笑之余，他惬意的看向场里，准备看着徐建生被笑魇撕成两半........
徐建生按着被洞穿的左肩缓缓地转过身去，那笑魇正向他再次冲来。那块猩红色的晶核仍裸露在它的胸口，它的力量的确是被自己消耗的差不多了，但是此时的他还能触碰到那个晶核吗？
答案是否定的。
“到此为止了吗......”
徐建生坐倒在地上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等待着那诡异至极的嬉笑声渐渐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