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可甘心？可甘愿？
“你这个孙女，有些能耐，本王相信，即使没有本王，她也能带你们离开漠北，重新生活。但是，你真的要抛去身份，隐姓埋名一辈子？李丛，你可甘心？你的族人，家人，可甘愿？”
李丛苦笑一声，“王爷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本王不愿逼你，只是······”楚宸风看着窗外，眼神幽深，有些不舍罢了。
没听到楚宸风的后面的话，李丛也不问，叹了口气，“王爷对我李家，究竟有何打算？”
楚宸风转身看向他，目光里看不出一丝情绪，“如今的大楚朝堂，需要清理，我要李家，重回朝堂。”
“成为王爷手里的刀？”
楚宸风笑了，“李太傅是文人，可做不了这把刀。”
“那是？”
“整顿朝堂，流血的事本王来做，其他的，就要看李太傅的了。”
“在答应王爷之前，老夫希望王爷能老实回答老夫两个问题。”
“请问。”
“第一，王爷当真对那个皇位，没有半点兴趣？”
“哈哈哈哈哈，李丛啊李丛，你还真是······这么多年了，兄长都不在了，你还是一心为他，连他的孩子，也想护着。”
李丛面色不变，“王爷只需回答我即可。”
楚宸风突然有些羡慕兄长了，即使离开那么多年了，依旧还有这样一个人愿意护着他，甚至护着他的孩子，真好啊······不像他，兄长没了，他一个亲人都没了。
楚宸风满脸不屑，“本王没有兴趣，不喜，亦不愿。当皇帝有什么好的，一辈子被困在那个位子上，做孤家寡人？呵呵呵，本王不喜欢被束缚，注定与那位子无缘。”
“生于皇家，竟然对皇位无感？”李丛笑着摇摇头，“也就只有王爷了。”
“本王若有的选，才不会······”生于这个皇室，他甚至，厌恶的很。
“第二个问题，先皇的死，”李丛咬了咬牙，“老夫想知道。”李丛是相信楚宸风的，但是要他回归朝堂，很多事情，他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
楚宸风的眸子饶有深意的看过去，“你怀疑本王？”
“并未。”
楚宸风似乎在回忆，当年······
“风儿，风儿，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年仅十七的楚宸风，脸色阴沉的看着皇帝，自己的父亲，“证据摆在父皇面前了，父皇还不信？”
“朕······朕······”突然，皇帝猛的吐出一口血，殿内的宫女太监慌不择路的请太医。
唯有楚宸风，动也没动，就这么冷漠的看着皇帝。
“是······朕的错，朕的煜儿，朕的煜儿······没了啊。是朕的疑心，害了他，害了他啊。”
“是你害了兄长，兄长一心为你，一心为民，那么多年的父子之情，都比不过你的猜忌。”
皇帝闻言，猛地又吐了一口血，就此昏迷了过去。
······
“王爷？”李丛有些焦急，害怕楚宸风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哼，”楚宸风有些不高兴，“放心吧，病死的，我并没有出手。”若是他，可不会让他死的那么痛快，他会让他在这世上好好活着，好好忏悔。
李丛松了口气，笑了，这臭小子。
楚宸风随即对上他的视线，“那么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跟本王交待些什么？究竟是何人，如此怕你回京？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李丛双目有些浑浊，似乎也在思考，终是叹了口气，“罢了，这事靠老夫一人，怕是进了棺材都难寻到答案，也只能交给王爷了。”
楚宸风神色不变，“愿闻其详。”
“先太子，并非自缢。”
话音一落，屋内瞬间变得针落可闻。
楚宸风的脸色有些吓人，就这么瞪着李丛。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兄长，那么骄傲那么睿智的兄长，即使被幽禁了三年多依旧没有放弃，不可能就那么······但是他查了，甚至查了一次又一次，所有的证据显示，确实是他自己······
“你有什么证据？”
“老夫并无证据。”
“那······为何？”楚宸风的嗓音有些沙哑，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李丛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楚宸风交待了。
当年，事情发生之后，李丛想尽办法进了太子府，见了先太子楚宸煜一面。
“老师，您怎么来了？”对于李丛的到来，楚宸煜明显很意外。一向耿直古板的老师，没想到也会做这种事情，看他穿着小厮的服饰，那么心急得模样，太子的神情变得温和了一些。
“老臣不放心、您啊，太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外面怎么都在传······传····”您逼宫，谋反，想要毒杀皇上。
太子神色晦暗不明，“老师也相信？”
“当然不相信，所以，太子，我们现在该如何啊？现在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啊。”
楚宸煜拍了拍李丛的肩膀，“老师放心，孤心里有成算，趁此机会，孤要将那躲在暗地里的鬼鬼魅魅全部揪出来，不过……”楚宸煜有些愧疚的看向李丛，“这时间可能会久一些。”
“太子可是查到了什么？是谁在挑拨您和皇上的关系？”
“哼，谁？还能有谁？除了我那好皇叔，不会有第二人。”
“成王？”李丛想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但是······
“何止？单靠成王，又怎会打的孤如此措手不及。”
李丛一惊，“太子的意思是······”
“孤身边亲近之人。”
“有叛徒？太子可查清楚了，是谁？”李丛一惊，把他们这一拨人全部细数了一遍，但还是没有猜到会是谁。
楚宸煜抿了抿唇，并没有继续说，“老师不用担心，这事交给孤自己处理，只是，这次连累老师了。。”
李丛摇摇头，“说什么连累。”
没多久，先皇对李家的处置也下来了，五族内全部流放漠北，可真狠啊。离开之前，李丛也没有机会再见太子一面。但他知道，先太子当时或许自身都难保，还要暗中调查事情原委，处境不一定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