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另类的互相奔赴
少年人的情绪其实大多都很简单，为一事而哭，为一事而笑。
他们会因为作业没做完而烦恼，被老师罚站而感到丢人，会因为喜欢的女孩子和别的男孩子玩耍而郁闷。
可是这些对于成年人来说却似乎只是很小很小的事情。
如同胡有鱼给谢之远说的那般。
“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啊，你就明白了，这个人生之中啊，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糗事，那就太开心了。”
胡有鱼讲了他因为玩音乐将父亲气的中风的事情。
苦笑，后悔。
相比上学时候给女同学写情书，这才是真正让他感觉到丢人，甚至没脸回家的事情。
原本并不苦涩的酒，此刻也变得充满了苦味和酸涩。
气氛渐渐有些沉闷。
少年人的糗事人们能当成乐子，可是成年人的糗事呢。
乐子？
有的只是苦楚和心酸。
“是啊。”
马爷晃荡着酒杯，平日笑眯眯的神色也渐渐带上了惆怅，苦笑着：“还有很多人，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沉默成了此刻的旋律。
有人在听故事，有人却在照镜子。
半晌，谢晓春道：“阿远，你知不知道你晓春姐，这大学生，是你哥供起来的。”
“知道啊。那宝瓶婶唠叨的，全中国都知道了。”谢之远道，旁边的谢之遥有点不好意思了。
“哼哼～”
胡有鱼emo后又来精神了，起哄道：“全中国都知道我们怎么不知道。”
“当时家里太穷了，没钱交得起学费，我阿妈呢……就挨家挨户的借钱。”
“我当时就想，算了，不念了。早点出去打工赚钱，因为家里有我跟我弟弟两个人嘛，无论是什么学习啊，吃饭啊都得靠我阿妈一个人。”
“我觉的他挺辛苦的，原本我打算是去制衣厂工作的……”
“当时，大哥是特意从京都跑回来的，他跟我说，书没有白读的，知识是通往世界的桥梁。”
谢晓春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可是却含着微笑。
谢之遥捂着脸有点听不下去了。
谢晓春拿东西扔了下谢之遥，笑道：“原话啊。”
谢之遥摆着手，又是羞又尬的说道：“换一个话题，换一个话题。”说完还用喝酒来掩饰自己的羞怯。
娜娜忍不住笑了，道：“谢总这个人啊，你要是当面骂他，他皮糙肉厚，一点事都没有。但是你要是当面问夸他，那你还不如骂他呢。”
“我准备成立一个谢之遥全球粉丝后援会，我当会长。”
“我当副部长”谢晓春笑道。
谢之遥急了，道：“我说你们俩怎么还起劲了。”
“入会要交钱吗？”许红豆也起哄。
谢晓春道：“绝对不收，偶像我可以陪吃饭。”
许红豆笑着拍了下手，道：“哎呀，那我也加入。”
夜渐渐深了。
谢之远被自家哥哥赶回去了，少年的心结好像也打开了。
马爷泡了一壶茶提了上来。
大家也就坐在一起随意的聊着。
胡有鱼可能喝的有点多，这会都快睡着了，然后被马爷踹了一脚。
“干嘛啊。”胡有鱼迷迷糊糊的。
“上厕所！”
“我也去。”
这两活宝，还挺有意思。
趴体终有散场的时候，大家一起合力将小院收拾了下，否则阿桂婶明天来保管骂人。
谢之遥和谢晓春两人结伴离开了。
胡有鱼喝多了，被马爷扶回房间了。
大麦许红豆他们同样都有些酒劲上来回房间睡觉了。
祁川没怎么喝酒，一时间也有点睡不着就抱着佳慧在院子吹风喝茶。
佳慧舔着自己的小爪子，也不知道有啥好舔的。
忽然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
祁川转头望去，娜娜穿着睡衣素面朝天的走了过来。
“怎么还不睡？”娜娜问道。
“睡不太着，吹吹风，你呢，怎么还不睡，今天可没少喝酒。”祁川笑了笑道。
闻言，娜娜搬了个小板凳和祁川并排坐着，调侃道：“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孤苦伶仃的陪陪你。”
祁川看了一眼对方的侧颜，忍不住笑道：“人美，心善。”
惹得娜娜白了他一眼，道：“你可别学胡老师。”
“啊？”
“油！”
“这……”
祁川有点无语，现在的人都有被夸过敏症么。
“算了，喝点茶吧。”
祁川倒了一杯茶递给娜娜，道：“你酒量真好。”
娜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天生的，你好像不怎么喝酒？”
“对！”
祁川点点头，道：“有一点点的酒精过敏，一喝就晕，我也不爱喝酒。”
“那以后就别喝。”
娜娜端着茶杯，静静的喝着茶。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不过气氛倒也不显得尴尬。
半晌后，娜娜才开口道：“你小时候真的很孤僻嘛？”
“真的啊，这有什么好骗人的。”
“那现在你和小时候可变化太大了。”
娜娜回忆着和祁川认识的这一段日子，根本看不出来他小时候会是一个孤僻少年。
祁川笑了笑，道：“人总是会改变的么。”
“那你是怎么变的，你说把别人当傻子是不是真的？”
娜娜眨巴着眼睛，带着明媚的笑容，似乎想要将祁川看穿。
祁川心跳又有点快了。
“真的，不过并不是初中才这样，我属于那种比较早慧的人，很小的时候和同龄人在一起就感觉他们很幼稚。”
“上学后就又感觉他们好笨，明明很简单的问题，他们却还一直都不会。这也导致我不太喜欢和同龄人玩。”
“然后慢慢我在同龄人眼中也就成了怪人，我们也算是另类的相互奔赴吧。”
“我觉得他们傻，他们觉得我怪，总之各看各的不顺眼。”
说到这里祁川忍不住笑了出来，似乎小时候的事情很有趣。
祁川可不是装的，他是真觉得有趣。
交织的记忆里，这个世界的祁川小时候的有些事情是真的蛮有趣的。
可是娜娜却没有感觉到有趣，她感觉到的只是少年时祁川的孤独。
一个没有朋友，没有同学，他人眼中的怪物。
这可能就是天才的代价吧。
她突然就有些心疼了，有种想摸一摸祁川的脑袋冲动。
不过理智还是在的。
“那后来呢？”娜娜道。
后来就嘎了。
当然这话肯定不能说的，笑了笑道：“后来不是长大了么，大学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有没有可能不是他们傻，而是我比较特殊。”
“他们才是正常的，我才是那个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