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聚会
气氛有几秒的凝滞,罗莉再迟钝也知道不可能。
这次的案子是个特例,警局真要收编一个有精神病的心理学家,恐怕会被市民堵着门骂。
她反手轻拍自己的嘴,“嗨,在警局拿死工资,哪有做心理学家赚得多,汪淼,等你工作室开了,我拉人去光顾。”
“放心,干我们这一行的,碰到心里有障碍的人多得很,不愁没生意。”
眼见罗莉为了圆自己的话,话扯得都要没边了。
范世谙站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哎,老大,还有很多东西…”
史泰被罗莉骑在身上,按在椅子上捂住嘴,只能发出“呜呜…”声。
汪淼坐上副驾驶,扣上安全带,“谢谢啊,刚好我的驾照被回收,以后都只能打车了。”
范世谙没有搭话,只是问,“回哪里?”
“回我自己的房子。”
一路沉默,眼见要到目的地。
汪淼侧头问,“明天邵家有个晚宴,你要去参加吗?”
范世谙听后,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冷着声道,“那种场合不适合我。”
刚说完,车停在一个闹中取静的小区门口,范世谙下逐客令,“到了,下车!”
“谢谢!”汪淼也不在乎他的冷脸,推门下车,“还有,谢谢你刚才为我解围。”
他准备合上门时,听到范世谙硬着声音说,“能推就推了吧。”
门关上的刹那,车绝尘而去,就像刚才只是幻听而已。
“还是这么别扭。”汪淼摇摇头,迈步走进‘浅水湾’,他在Y市的家。
……
邵家,Y市数一数二的企业,集团主营制药,在Y市颇具影响力。
晚宴办得格外隆重,毕竟市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一众豪车停在别墅外排队进入,一辆出租车稳稳停在别墅门口,在一众豪车里,特别扎眼。
负责引路,查验请柬的保安看见,小跑着过来驱赶,“哎,这里不能停车。”
车门被推开,一张请柬夹在指尖,递到保安面前,紧接着一穿着白色便装的人走下来。
正是汪淼,他也不恼保安惊讶的表情,语气温和道,“我是来参加晚宴的。”
等保安确认请柬是真的,请他进去后。
他又顶着豪车里探究的目光,气定神闲地向里面走去。
晚宴放在专门辟出来的花园,一路走来草坪青翠,花香怡人,配上精心打扮,觥筹交错的客人,一切恰如其分。
汪淼踏进草坪的刹那,他能感觉到众人或隐蔽、或大胆打量他的目光。
这些以前都十分熟识的人,在他进来时,都不由退一步,跟他保持一定距离,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瘟疫。
不过汪淼并不在乎,他径直走到自助餐桌前,捡了几样小食,放进餐盘里,又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看自在了许多的人群。
叉一块西瓜放进嘴里,汪淼百无聊赖地盯着入口的灯看。
一道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出现那里。
他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目光碰触到汪淼后,不经意挪开,直直朝站在中间的邵氏集团总裁邵斌走过去。
凡是他经过的地方,客人都会不自然地退后一步,盯着他脸上那条疤看。
“还是来了。”汪淼心情颇好地又塞了块西瓜进嘴里。
萍姨挽着汪父的手穿过人群朝他走来,“淼淼已经到了。”
汪淼脸上的笑淡下来,收回目光,站起来,回道,“到了一会。”
“成何体统,这么隆重的晚宴,你看看,你穿了什么?”汪父勃然大怒,也不顾场合,当场就训起来。
汪淼脸上的笑彻底隐去,语气淡淡道,“我一直是这么穿的,爸,你不记得了?”
当着大庭广众的面,父亲的权威居然被挑战,汪父更怒了,他扬起手,“你什么态度?”
“哎呀,汪教授来了,也不先跟我聚聚。”
没等手落下,邵斌扬着生意人的客套笑容走过来。
似是刚看到汪淼,他惊讶道,“汪淼也来了。”
“你们两父子感情好,背着我这个主人说悄悄话,来来,汪教授,自罚一杯。”
等邵斌带着汪父和萍姨离开,汪淼这才坐回去,闭上眼睛,真累啊。
舞会正式开始,角落变得更加安静。
汪淼闭着眼睛,清风拂过,他已经昏昏欲睡。
“林朗,你带我走,不管我爸同不同意,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声音哽咽,泫然若泣。
汪淼睁开眼,闪过一丝哑然,这是撞到一对苦命鸳鸯了。
“邵希,你值得更好的,等我做出成就,我们正大光明公开好吗?”
邵希?
本要起身的汪淼坐了回去,虽然听墙角不道德。
不过没入精神病院前,他一直把邵希当妹妹看,有男人上门啃白菜,合该帮她把把关。
“什么时候?”
“一年,就再等我一年。”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个林朗不行啊,换做一个有血性有担当的男人,怎么会背着家人,偷偷摸摸谈恋爱,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可惜,女人就吃这一套。
两人冰释前嫌,抱在一起,开始相互交换口水。
正在汪淼挑眉考虑要不要打断时,范世谙走过来,“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
“吃点?”汪淼举盘子,展示盘里仅剩的两颗葡萄。
范世谙摆手,“谢了,留着自己吃吧。”
两人的交谈声,还是惊醒了沉浸在法式热吻中的情侣。
邵希害羞地“啊”了一声跑远,林朗则是低咒一声“不长眼”追上去。
“没戏看了。”范世谙耸肩,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牵动脸上那条疤,看起来有点渗人。
汪淼跟着耸肩,叹一句,“是啊,可惜了。”
“啊…”一声尖嚷从不远处传来,正是邵希的声音。
尖叫声伴随着落水声,传进两人的耳朵里。
他们迅速站起,顺着声音赶过去。
林朗正将邵希从喷泉池里捞出来。
蜷缩在林朗怀里的邵希,正在浑身发抖,她的脸白得跟纸一样,手指颤抖指向喷泉,颤着音哭道,“那里…那里有一截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