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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疤去干净了?

那是一个寒假的普通下午,普通到没有人会将它放在心上。

米易踆跟往常一样,领着妈妈交给他的任务,背上小书包,去隔壁小区给奶奶送菜。

两个小区里都有监控。

唯独,横跨两个小区的小路,没有装监控。

全身包裹严实的男人,不顾米易踆挣扎,强制牵着他,远离路人视线。

手一捂,再醒来已经在郊外还未建成的楼盘里。

米易踆被绑在承重柱上,上半身裸露在寒冷里,他从昏迷中被严寒冻醒。

“醒了,看来不用叫你了。”

男人丢下已经扭开瓶盖的矿泉水瓶,瓶里的水四溅开,缓缓流出,蜿蜒到脚下。

一把手掌长,大拇指宽的刀,从他袖口滑落。

“放心,我不杀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男人不顾惊恐摇头却喊不出声的米易踆挣扎,他绕到身后。

就着在建楼盘里昏暗的灯光,划下第一刀。

“说实话,第一刀没那么疼。”米易踆反手摸向自己背部,“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冷。痛觉被屏蔽了。”

“直到揭开了一半的皮,余光能看见血从皮肤上滑落,才觉得钻心的疼。”

“他将后背的皮,整张揭下来,当着我面展示后。”

“才松手,皮从高空落下。”

米易踆说完全程,态度非常冷静。

情绪稳定的不像是未成年,而是一个看透世事,无牵无挂的老者。

他已经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再不及时疏导,恐怕…

范世谙将他的异常记在心里,继续问,“除了这些,你还记得他其它细节吗?”

“蜈蚣模样的伤疤?”

他推过当年米易踆描述的伤疤细节素描,“还记得吗?”

米易踆接过纸,仔细辨认,不确信道,“现在想起来,那条伤疤好像没那么深。”

“很淡?”

“一般?”

他自我提问,又一一摇头,“时间过去太久,我记不清了。”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米易踆坚定道,“没有,我只记得这么多。”

“谢谢你配合!”

范世谙收起素描,装回档案袋里。

“需要我们跟你母亲谈一谈吗?”

“没用的。”他长长叹一口气,“在没有抓到人前,跟她谈什么都没用。”

8年,一个天真懵懂的孩子成长为少年,清晰知道横亘在母子间的结是什么。

“真想帮我,就抓到凶手。”他如大人一般说话。

背上书包,旋开锁。

已经被罗莉安抚住的米母,看见门开那一刹那,紧紧冲上来抓住米易踆的手,快步往外走。

“真够可怜的。”负责人站在门口。

看米易踆被米母拉着,几乎脚沾不着地,快速拐弯不见。

他深深叹一口气,“范队,有把握抓住凶手吗?”

“只要有一丝可能,就该扑灭罪恶。”范世谙眼眸低垂,“这话不该问我,警察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

眼瞅着人走远,负责人回过神,笑着轻啐一口,“好家伙,这就给我上高度了。”

快进入深秋的天,带来一丝冬的寒意。

一阵寒风吹过,将仅剩的那一点沉重从脑中拂去。

“走吧,连夜回Y市。”范世谙钻进车里,等所有人落座后道,“史泰,你先眯一会,服务区跟你换。”

翌日一早,孔法医按留言提醒来了二队办公室。

四人正以不同姿势补觉。

汪淼听到轻微动静,撩起眼皮看一眼,又闭上,转身,留了个背影。

走的近了,范世谙警觉睁开眼,见是孔法医,眼睛才有了惺忪,“来了。”

他抬手伸了个懒腰,“请你来看两个笔录,参谋参谋。”

“给你们带的早餐。”孔法医从背后提出一个大塑料袋,“难得请你们一回。”

“记得回请。”

“放心吧。”范世谙拣了个肉包塞嘴里,吐出含糊不清的字,“保证新鲜,配得上你刀下的证据。”

“一掌长,拇指宽。”孔法医伸手比了下大概,“怎么那么熟悉?”

他反复比对了几次后道,“很像我的解剖刀,不对,更准确来说,是手术刀。”

再对照田远和米易踆的描述:锋利、稍重按皮肉就被划开。

这些都和手术刀的特征一致。

结合两个受害人描述,闻到一股像医院的味道。

“凶手很可能从事跟医疗有关的工作。”

范围是缩小了,但仍然很大。

医院、宠物医院、养老院、精神病院等等,都跟消毒水打交道。

范世谙听他说的同时,唏哩呼噜喝下一碗粥,“行,那我心里有数了。”

他抽回孔法医还在看的资料,塞回档案袋里,偏头问,“你还有事?”

这话问的,差点没把孔法医噎住,送走。

过了一会,他才吐出一句话,“你好样的,卸磨杀驴,谁比得上你啊。”

气冲冲出了二队办公室,又顶着一脸晚娘脸回来,“范队,这次清悬案大赛输了…”

“哼哼。”他从鼻腔喷出气音,“你祈祷以后二队没有尸体验。”

留下威胁的话,这才又气鼓鼓离开。

“老大,你闹孔法医干什么?”

这一番争吵,将史泰彻底吵醒,“图什么啊?”

“图耳根清净。”

聊到老孔的专业范围,他恨不能将每一点掰碎了讲给外行人听。

刚才也算是生活上的小调剂,转头老孔就忘了。

范世谙执笔,将线索一条条抄到白板上,退后问,“你们都有什么想法?随便说。”

二队,人手捧着早餐,排排站,看白板。

“米易踆不是说,蜈蚣疤痕很淡吗?”

汪淼一连吃了5个小笼包,发表意见,“你怎么不写上?”

“怎么说?”

“8年前,最后一次作案,凶手最少也有22岁了吧?”

“能自己赚钱了吧?”

范世谙循着他的提问,“你的意思,他可能做过淡疤手术。”

汪淼翻找袋子,取出一杯小米粥,插入吸管,叼住,“谁知道呢,过了8年,说不定疤也被去干净了。”

“疤去干净了。”范世谙重复他的话,脑中闪过一张脸。

他翻出手机,拨出号码,“喂,我是范世谙,麻烦你们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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