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乖乖上课就不是洛曦曦了
翌日,洛丞相便为洛曦曦找好了夫子来家中教学。
这大夏有名望的世家大族,家中女子都是可请夫子在家启蒙教导的。只是这洛曦曦可不是一般的世家小姐,那些夫子讲学当真是无趣无聊至极。要不是想着让身边的丫鬟侍卫都能识字,她才不要请什么夫子来启蒙。什么三字经、弟子规、百家姓、千字文的她十几二十年前就学过了。所以每日讲学不是鼓捣别的,就是打瞌睡。每每被夫子教诲时还能言善辩给夫子气的够呛。
这不,丞相府这月余已经换了七八个夫子了。这京都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丞相府小姐是顽劣不堪,资质愚钝。整日被家里宠着,什么用都没有。
洛曦曦对于外面这些也不在意。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怎么说你堵不上也管不了。
倒是这话不知怎地被墨行忱听去了,一阵气愤。还是洛曦曦安慰好一番才让那家伙没那么在意的。
说来自从上次在幽霞宫后院见过那虞妃娘娘一次,她便再也没见到过她。上次那个故事还没讲完呢。想到这里,洛曦曦歪着头问墨行忱“你母妃怎么从来都不来看你上课?”
墨行忱漆黑的眸子暗了暗,低下头,小声的说“母妃,母妃病了,不喜见人。”
“哦,那她不操心你功课吗?”
“我的功课每日都会向父皇汇报。”说着,小墨行忱的脑袋更低了,双手紧紧握拳垂在身侧。
“那你父皇有夸赞你吗?你功课这么厉害,他应该对你比之前要好些了吧?”夏帝不喜墨行忱这是众人皆知的,洛曦曦就搞不明白,这么好的儿子,打着灯笼都难找,这夏帝却偏偏不喜欢,怕不是眼瞎吧。
“........嗯,好些了。“这是第一次,他对他的小团子说了谎。他有些心虚的偷偷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变化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想起那日他得了夫子夸奖得以提早下学,他便想早些去跟父皇汇报今日的功课。却不想,听到了父皇和皇后的对话。
“皇上,自从秋围回来,您可是对泽儿都不甚上心了。”皇后看了一眼皇上嗔怪道。
“哪有,泽儿本就天资聪颖。只是秋围一事伤了身子,得好生调养。孤是心疼他,所以才对他放宽了要求。”夏帝安抚道。
“可皇上曾说泽儿是最像您的,泽儿虽调养身子重要,但也不能荒于功课。皇上对泽儿放宽要求,却对那九皇子越发上心,这是更喜爱那九皇子了?”
“皇后说的哪里话。那孩子怎能与泽儿相比?泽儿是在孤身边长大的,又是最像孤的,从小到大都是孤亲自教的,孤自然知道泽儿即便是放宽要求,也会自行约束,对自己克勤克勉。那墨行忱自小便没有与孤有过多接触,孤自然要多些试探了解的。”
“是吗?臣妾还以为是那九皇子越长越像虞妃,勾起了皇上的怜爱之心呢?”
“替她做什么!”皇上脸色一变。
这些年寒羌虞就是他心口的一根刺,不能提及。这么多年,他就是没办法攻克她,她宁愿将自己锁死在冷宫,都不愿跟他处在一个屋檐下。她的存在就是他的耻辱,日日夜夜的提醒着他身为帝王,也无法扞动她冰冷的心!得到她的人又如何,有了他的孩子又如何?那女人自孩子出生便将孩子拒之千里,冷漠至极。她连他的孩子都恨上了,好,很好,好得很。她不管,她不要,那他也不要!他的子嗣众多,根本不差那一个!她不愿意给他生孩子,多的是女人愿意给他生。她不在意那孩子,他又为什么要在意。
他冷待墨行忱,甚至默许身边的宫人欺凌他,他就是要看看她是否真的能做到不管不顾,心如死水。那日要不是洛北兴来求他,他才不会管这孩子的死活!
“皇后莫要胡思乱想。孤日日检查那墨行忱的功课,不过是想为吾儿竖一块坚实的挡箭牌罢了。”
“皇上此话何意?”
“皇后可知近年来我皇室子嗣履遭暗害。那次秋围,我已经失去了风儿,如今我绝不能再失去泽儿。墨行忱那孩子上进好学,又有些天资在身,若是能好好利用,假以时日定是我大夏最利的刀刃,是泽儿身边最坚硬的壁垒。有他挡着,不管是明枪还是暗箭,都再伤不了我泽儿半分。”
门外,小小的墨行忱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发出一点声响。紧握的拳头依然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直到指甲陷入皮肉都感觉不到疼痛。
门内皇后还在同皇上说着什么,可那已不重要了。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从小父皇的冷待,母妃的冷漠,他一直都知道的。
可现在他怎么心还是那么疼?他的出生就是一个笑话,是一个错误,是不被期待的。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无人爱他墨行忱。
他不知道那日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刚走回幽霞宫门口便晕死过去。再醒来已是两日后,他假装一切都没发生,收敛起心里的疼,将一切都掩藏的很好。没人发现他的改变,也没人在意他的变化。他变得更小心、更谨慎、更少言寡语了。他对待父皇更加恭顺,更加谦卑,他按照他想要的样子做着。没人看到他眼底的锋利,他那如墨的眸子也越来越暗越暗。
他变得越来越忙,不是在学功课,就是在学骑射。出了学堂便是练武,读书。他利用自己的表现在夏帝面前博得夸赞,顺便为自己求来更多书籍,方方面面全都涉及。他疯狂的汲取着这些知识,壮大自己。比以往更加疯狂,到极致。
他不是要自己做大夏最利的一把刀吗?那便如他所愿。他丝毫不在意自己,似乎从那日以后他都感受不到疼痛了。他要将自己的身体开发到极致,将自己炼化到极致。只有绝对的强,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也只有那个小丫头偶尔来的时候他才会放下一切,不再那么疯狂的苛责自己毫不停歇的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