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进宫面圣
今日是那夜王墨行忱结束了长达十二年征战后回朝面圣的日子。皇宫内众人心思各异。这些年夏帝身体越来越差,近来已经开始缠绵病榻。朝堂内外由娄氏一族把持,势力越来越大。现下,夏帝又立了皇后所出的四皇子为太子,这让娄氏一族更不把其他人看在眼里。
传闻那夜王骁勇善战、手段狠厉,可如今朝堂内外皆是他娄氏一族把持。就连那二皇子,即便娶了兵部侍郎的长女,五皇子娶了王尚书的幺女不也是一样撼动不了娄氏的根基?想来那夜王十几年都不在京都,也是翻不起什么大浪的。
没见到墨行忱本人前娄太尉和太子墨行轩确实是这么想的。可谁知道见面后,却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过轻敌了。那夜王墨行忱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这还是那个昔日皇宫里受他们欺凌的九皇子吗?
夜王,他哪里像是人?分明就像是地狱里的魔鬼。
太和殿内,众人按级别分位而立。高位上的夏帝一派庄严肃穆。只听一旁张公公高声大喊:“传夜王殿下上殿。”便见那离京十余年的夜王,缓步而入。
许是墨行忱身上杀气太重,一入太和殿,众人便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上强大的威压。不禁齐声高贺“恭迎夜王凯旋。”
就连一贯在朝堂上令人畏惧的夏帝周身的威严都不禁自然消退了许多,更别提是那娄太尉了。墨行忱缓步移至殿中,看着帝位上苍老不少的夏帝,撩开衣袍单膝跪下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父皇。”
“吾儿一别十余载,经年征战,很是辛苦。如今回京,应当好好休息,那些个军中事务,不如就交由他人去操心,你也趁此机会好好放松放松。”
呵,这是刚回来就想着从他手中夺权啊。可他手里的骁骑营可不是那么好接手的。更何况他手里又不是只有骁骑营。他手里真正的势力兵马只怕他们会闻之变色吧。
墨行忱并不答话,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人,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仿若睥睨众生,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却只觉心中冷汗涔涔。
夏帝见墨行忱并不接话,面色阴沉下来。这是翅膀硬了,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了?
“皇上,臣以为,夜王如今大捷回朝,理应进行嘉奖!”英国公英行政上奏。
“臣,附议。夜王殿下驻守边关十余载,如今又大获全胜,大捷而归,臣恳请皇上对夜王殿下封赏。”贤安王说道。
“臣等附议。
“那依各位爱卿所奏,这赏赐夜王什么好呀?”
“微臣以为,夜王殿下忠君爱国,尽忠职守。为护大夏十余年都镇守边关,如今好不容易归来,陛下不妨赏赐夜王殿下一门好的亲事,也好解了夜王常年驻守边关的孤苦。”
“孝南王此言有理。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夜王殿下战功赫赫,为我大夏立下汗马功劳,这夜王府,是该有位当家主母,帮着夜王打理家业分担一二才是。”这英国公趁机说道。
“正是,正是。夜王殿下母妃早逝,夜王如今的年岁也该娶妻生子了。若得陛下赐婚,定当是一段良缘佳话啊。”老贤安王也连忙附和。
“嗯,那众爱卿可有合适人选啊?”
夏帝直接忽略了当事人本尊,而是意有所指的问起了众大臣。要说今日之事不是提前谋划好的,任谁都不能相信。
墨行忱从始至终都面容沉静一副看戏的样子看着朝堂上一众人等。仿佛他们所议之事皆与他无关。
“臣以为,不光是夜王殿下。太子殿下刚刚册封,太子妃之位却还虚空,理当也一同进行议亲。”娄太尉上前一步
“正是啊皇上,这安王也一直未迎正妃,且又是夜王与太子殿下的兄长。陛下若有意替太子与夜王赐婚,不如一并与安王赐婚岂不更是美谈佳话。”说话的是二皇子一脉的人。
“臣以为,既然各位王爷都需婚配,那不如举办一场宫宴进行选妃。”礼部侍郎周亦安上奏。
“嗯,众爱卿以为呢?”
“臣等奏请陛下举办宫宴,为众位王爷选妃。”众人齐声附和道。
“好,那孤就下旨,三日后,宫中设赏花宴。众爱卿家中凡有适龄女子,及笄者皆需参加。不得以任何形式缘由告假。”
夏帝大手一挥,此事尘埃落定。
随着张公公一声“退朝——”众人拱手离去。
夏帝在张公公的搀扶下离开太和殿,全程没再看墨行忱一眼。
没有人知道一直沉默不语的墨行忱到底在想什么,如今的夜王,似乎再也不是他们能随意揣度心思的样子了。
夏帝其实早已料到没那么容易从墨行忱手中收回兵权,故而先进行一番试探。果然如他料想般那竖子对收回兵权之事拒不接话,避而不谈。好在他提前筹谋。
夏帝心想“孤就给你好好指一门亲事,届时再以新婚为由命其休沐,趁机再架空他,届时再想拿回兵权,也是早晚之事。
况且老二、老四想娶丞相千金已久,这次宫宴,也正好让他们光明正大较量一番。至于是谁最后能娶到,他自然是属意太子的。若是太子能娶了洛北兴之女,那日后就是皇后。这也算是全了自己与洛北兴之间的一番情谊。”
回想自己年少时便与洛相相识,那时他们三人感情多好。若是他能少些猜疑嫉妒,或许他和虞儿之间会有不同结局。
或许是近些年身体越发的有疲惫之感,或许是年纪大了,夏帝越发是喜欢陷入回忆之中。
他对洛北兴的感情是复杂的。
从最初的相见恨晚、情同手足,到后面的猜疑嫉妒,以至于丧失理智陷入癫狂,导致他与虞儿之间悲剧收场。他本是怨恨洛北兴的,可最后发现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的偏执癫狂,与人无尤。尤其是洛北兴从始至终对他和虞儿都有情有义、尽心尽力。两相对比之下,他竟生出一丝的愧疚和感谢之情,可谓是万般情感交杂。所以他封他为相,将他留在身边。却不给他实权,免于他陷于朝堂的明争暗斗。或许,也是在留念年少时的那一段情谊吧。
夏帝自觉自己年事已高,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了。未来这些事,他总要为太子一一筹谋好。这些年皇后对他也是尽心尽力,虽然知晓娄氏一族一直在大肆揽权揽政,但将来大夏终是要交给太子的。太子也算半个娄氏血脉。想来,他们也会尽心辅佐。故而这些年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那竖子归来,一切又都不同了。他答应过虞儿,保他此生性命无忧。所以当初才会放他远赴边关。可如今,是那竖子执意要回来。若是他心存怨怼,执意要争,如今的他可不一定能保住他的命了。即使如此,不如由他继续做这个恶人,先夺了他的权,再将他外放,做个闲散王爷,安俞此生。
这便,也算是保他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