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首者

“姓名。”

“童妍。”

“年龄。”

“……”

审讯室里的灯光昏黄，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和沉重。

坐在对面的警官抬起头，眼神里藏着询问：“犯了什么事来自首？”

“我……”童妍咬了咬唇，“杀了人。”

警官眼神一凛，不可置信打量眼前的人。

女孩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庞，若不是刚才说的话语，任凭谁也不会把她与犯罪联想到一起。

“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警官叹了口气，“但据我所知，你母亲已经先一步定下罪名。”

童妍骤然一怔，“跟我妈妈没有关系，是我杀的人，刀上有我指纹的！”

就在此时，敲门声打断谈话，警官偏头看了眼，走了出去。他和一名着装休闲的中年男人聊着些什么，时不时透过玻璃窗打量。

不一会儿，中年男掐灭烟头，走进审讯室，将门关上。

他对面前的柔弱女孩笑了笑：“你好，我叫老邢。”

童妍抬起头，看了眼那张布满沧桑线条的脸庞，又垂下视线。

老邢没有因此感到尴尬或是生气，反而自然地坐下，“是因为家庭纠纷吗？”

“是、是我父亲。”童妍眉心蹙紧，声音微微发抖：“他没钱赌博……总是打妈妈。”

“那你母亲呢？”

“她选择保护我。”童妍说完便低下头，泪水悄无声息地从脸庞滑落。

“原来如此。”老邢点燃一根烟，如鹰般锐利的眸子注视她，心存暗忖。

审讯室里陷入沉默，只有窗外夜色渐浓。

过了良久,老邢才缓缓开口:“你很年轻，也有出色的容貌，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听到这话，童妍抬头望向老邢。

不知是眼中的泪水还是升起的烟雾，原本清澈的眼眸里，涌动着复杂难解的情绪，总觉得看不太真切。

“什么路？”童妍颤颤巍巍地问。

老邢掸去身上的烟灰，没有即刻回答。

他双腿交叠，缓缓开口：“我先安排你去酒吧工作，让你在那种环境中学习适应，根据你的表现和能力，再做决定。”

“酒吧？”童妍眼底闪过一缕诧异：“是要做些什么？”

“到时候自然有人会告诉你该怎么做。”老邢深吸一口烟，吐出白雾，“放心吧，在这里不会让你去做违法事情。”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包围住童妍，心底的谜团压得她喘不上气。

烟很快就燃至尾端，老邢掐灭烟头，“你如果不愿意，不勉强你。”

“如果我同意去酒吧工作.....”童妍使劲按压指节处，传来阵阵痛感。

她轻咬了下唇：“我的罪责会被减轻吗？”

老邢却摇头：“这只是第一步。”

“那第二步呢？”童妍迫切地问。

“你首先需要回答我，愿意去吗？”老邢半张脸掩盖在浓密的络腮胡中，双眸透着犀利光芒。

童妍低头沉思许久，或许是侥幸心理，她抬起眸，坚定的说出“我愿意”。

老邢满意一笑：“你先在酒吧适应一下，顺便还能赚取学费，之后会有人来找你。”

听到这句话，童妍的眉心蹙了蹙，隐隐觉得不对劲，又不太明白意。

还未等她开口询问，又听见老邢说：“如果没人来找你，就代表你没有通过审核。”

“多攒点钱，学费够了就去上大学。”

之后老邢没有交代很详细，只说让她听从吩咐就行，一切都要保密。

童妍根本不清楚要做什么，也不懂意思，后来才知道这是她最大的优点。

*

从警局出来，冷风吹在身上，女孩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回眸看了眼那白色的灯光晃眼，仍是不太相信就这样被放走了。

童妍的父亲是个酗酒烂赌之人，她在外打工的钱都会被父亲搜刮走，而且还会命令她帮他取货买货，不愿意的话母亲便会遭受毒打。

因为遭受不了父亲对她和母亲的殴打，常年积累的恨意涌上心头。事后母亲抱着她哭了一晚，童妍按捺住内心的恐惧，选择报警。

造化弄人，竟然给她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虽然不太清楚原因，也知晓天下没有白拿的午餐。

街灯昏黄，童妍深深叹了口气，她的心如同这夜晚一般，深邃又寂寥。

*

童妍按照老邢的吩咐，来到了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开始工作。

这里的空气中混杂着香水和烟草的味道，迷离的灯光下，人们脸上都戴着表里不一的面具。

她穿梭在桌与桌之间，为客人们倒酒、送上小食，也会陪同客人喝上几杯，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突兀。

三个月时间转瞬即逝，童妍的生活很快陷入了单调，笑容可掬地迎接着各色人等，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还离奇的学会了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该说不说，她这张小嘴是真的甜，说话声音软糯糯的，男客人被她哄得合不拢嘴。

这段时间里，老邢偶尔会来酒吧，喝点小酒，亲切的问她是否能适应，让她赚了钱别乱花，把钱攒下来。

老邢只告诉童妍听从安排，未透露任何具体细节，一切如同谜团一般令人摸不着头脑。她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没过多追问。

原本单一枯燥的生活，直到那个人出现，彻底打破。

他是在一个喧闹的夜晚走进酒吧。那时灯光闪烁间，隐约能看见他斜插口袋的双手，精锐的眼神不时在她身上打量。

“你好啊，妹妹。”男人悠然自得地靠在吧台边缘，“我叫阿坤。”

出于职业素养，童妍礼貌地微笑：“你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阿坤穿着很随意，顶着一头油亮的乌发，锋利如刀削般的眉毛，给人的第一印象很不好惹，就像是个地痞流氓。

他给童妍冲业绩，开了全场最贵的酒，整个酒吧都在播报他的名字，主持人兴奋的叫他“坤老板”。

童妍端起桌上的酒杯，头微微低下不敢看他。“阿坤哥哥，我敬你。”

听到她这句称呼，阿坤忍不住笑了声：“你这样子，我大哥肯定喜欢！”

他随意碰了杯，一口饮尽后，燃了根香烟：“妹妹，你长得这么漂亮，在这种地方屈才了，干脆跟我去逻国，把我大哥介绍给你！”

童妍心中一紧，所有关于这个国家不好的字眼涌上心头。

逻国，她在书本上学过这个国家的知识，法外之地，赌酒最为猖狂。这个国家，是真正意义上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

父亲就是染上陋习丧心病狂，她痛恨过往，这辈子都不想和有关的人打交道。

“抱歉，我没兴趣。”童妍断然回绝。

听到她的拒绝，阿坤并未因此放弃，他调戏似了勾了勾她的下巴：“别急着拒绝嘛。”

童妍浑身顿起鸡皮疙瘩，反感和恐惧同时袭来，她站起身便走。

阿坤一把拉住她的手坐下，轻松地笑，“出来工作，不就是为了钱么？”

正当童妍想要再次拒绝时，阿坤话锋一转：“学费总得攒够才行啊。”

童妍的心“咯噔”一下，扭过头。

她看见阿坤脸上挂着痞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饶有兴趣地冲她挑眉。

老邢和她说过类似的话。

童妍欲张口问多：“你……”

阿坤打断她，眼里透着狡黠的笑意：“你长这么漂亮，又年轻，何必把青春浪费在北城。”

他掸了掸烟灰，接着说：“你在这干到死，也攒不到学费。”

阿坤又提了一回，那两个字就像是开关键，在童妍脑海里打开了某扇门。

“我……”童妍张了张嘴，“要怎么做？”

虽然内心还存有顾虑和恐惧，但凭直觉告诉她，阿坤或许是老邢口中所说，通过考核后来找她的人。

听到她这句话，阿坤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很简单。”

接着他从口袋掏出名片交给她，“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明天就带你去办护照。”

童妍存疑的接过名片,目光落在其表面上的黑色英文字：KUN。

周遭喧嚣仿佛在这一刻消失无踪,重重迷雾笼罩心头，使得原本清晰世界变得模糊难辨。

彼时的童妍虽然觉得很奇怪，但也大抵知道阿坤是老邢口中所说，通过考核后来找她的人。

一切保密，听从吩咐，就能被洗去罪责。

就这样，她鬼使神差的就跟阿坤去了逻国。

*

逻国的曼城富丽堂皇，跟国内风格迥异。街头巷尾，人们的穿着古怪大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刺鼻的味道。

阿坤穿着一套碎花套装，闲散地姿态就像是过来度假的，倒是和曼城独特的风情相得益彰。

而跟在他身后的女孩，白色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清纯而美好。在这异国他乡的街头，她像是被繁华所勾引的小猫咪，迷茫又无助。

为了此次未知的出国之行，童妍特意跑去理发店整了个新发型，美其名曰bobo头。

隔远了看像块西瓜皮，凑近看是个顶着西瓜皮的小姑娘，站在高大健壮的男人身旁，显得更加娇小。

不了解实情的人，真会误以为她是被人贩子拐骗来的。

一下飞机，童妍就感觉浑身不对劲，身上起了很多红疹，痒得不行。

她挠着胳膊，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阿坤哥哥，我的证件能给我了吗？”

阿坤将墨镜戴在头上，微微低下头：“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看到她白嫩的小胳膊被自己抓出一条条血丝，阿坤把衬衫脱了下来，罩在她身上。

映入眼帘的是成年男性精壮的胸膛，衬衫上还残留着尼古丁的气味，这味道瞬间充斥她的鼻腔。

童妍脸颊一红，赶忙把衬衫穿好，抓着衣领挡住半边脸。

这衬衫穿在她身上，原本的短袖变成长袖，衣角没过腿，看起来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那个……”童妍想再次讨要证件，看见阿坤跟不远处的人挥手，接着走了过去。

她赶紧跟上阿坤的步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走丢可就完蛋了。

接应的车是一辆黑色迈巴赫，光是车牌号就能看出豪气，五个一。

阿坤坐在副驾驶，和开车的人用逻语愉快聊天，单独坐在后面的女孩是一句都听不懂，打开窗户吹吹风。

已经入秋，可曼城的气候依旧炎热，吹过的风都带着热气，还有一股无法名状的气味。

童妍不禁皱紧眉头，她捂住鼻子，忍着胃里的翻滚。

这种味道她以前每天都会闻到，家里便是类似这样的气味，但这个国家的气味，远比出租屋里浓烈得多，这里果然是个很不好的地方。

童妍不由后悔跟阿坤跑过来，俩人算上今天才是第三回见面，她就头脑发热的相信人家，真不怕他是个坏人。

第一次在酒吧，第二次带她办理签证和护照，第三次便是今天，稀里糊涂的坐飞机来到逻国。

阿坤哥看起来很凶，但为人挺大方。那晚酒水消费突破十万，比她三个月卖的酒都要多，而且他说了“报名费”三个字，应该不会是骗子。

说到底，还是她虚荣心作祟，为了阿坤说的两句话：“妹妹，你要是能被我大哥看上，别说学费，这辈子都衣食无忧，有大把钱造！”

他还说：“只要你跟我去逻国，就算没被大哥看上，也会给你钱！”

说这话的时候，阿坤伸出五根手指。

呼～五万。

彼时她还有那么丝侥幸心理，想要“逃脱”过去，可到底是要做什么依旧是个谜。

“热死了！”

粗犷的声音打断童妍的思绪。闻声看去，驾驶位上留着寸头，整个脖子被纹身覆盖的男人，拉扯着衣领散热。

他对女孩开车窗的行为很不满，车内开了空调，这冷气散出去，热风吹进来，闹着玩呢！

虽然听不懂他说的话，但看动作也能明白意思，童妍赶紧把窗户关上，闭拢双腿乖巧的坐姿，低下头一声不吭。

侧头打量她的阿坤笑了一声，得意地对旁边人挑眉：“这次带过来的不错吧！”

开车的男人咧着嘴笑了笑：“可以的，大哥肯定喜欢。”

他们说话童妍听不懂，刚刚才放下的心，因为那一嗓子吓得砰砰直跳，鼻头发酸想要下车。

这人凶巴巴的，她在酒吧见过纹身的男人不少，但眼前这个人的气场完全不一样，他比阿坤哥还要凶。

为什么证件还不给她，手机也没有，到底是不是老邢安排接她的人。

该不会……真的被陌生人拐卖吧……

越想越乱，女孩儿紧握双手，手指掐着指尖，咬着下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再次排雷】

男主非洁，真介意的不要看，别膈应到了。

人设中间我崩过一次，后面在努力抢救。

很多人就认为一定要双洁，但事实——背景、年代、身份、年龄等等因素不可能洁。

又有人说，地区都虚构了，为什么不能。

不虚构，能过审吗？

男主就是一个顶级烂徒，女主前期没脑子后面成长起来。

我每天都有在更新，没断更过，连接不上是因为没法过审，只能删除，这就乱控诉我一定会弃文。

况且我删除的是开车，和剧情没冲突。

这本书我都写八个月了，拗着口气我都要写完的，最多写完不会点完结，隐藏掉罢了。

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敏感修改过的，有些陈述的文字没有问题，聪明的小伙伴也能猜到是什么，切勿去质疑某些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