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很晦气
童妍光着脚丫子,周炝带她洗完手后,她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后,走进一个灯光炫彩的包厢,江钦屿和缇卡坐在里面。
看见童妍进来,缇卡笑容猥琐的搓手迎上去,童妍蹙眉嫌弃的闪避视线。
欲擒故纵。缇卡更加兴奋。
童妍目光落在江钦屿身上。
包厢灯光昏暗,暧昧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他的轮廓显得更加深邃,散着漫不经心的魅惑,还有隐隐骇人的流氓气息。
难得见这个男人没穿套装,印象中就这一回。
江钦屿个子很高,腿很长,脖子挂着天珠,穿着一套看不明白的混搭。可即便随便穿穿,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很合适。
仿佛这就是他的风格,他的标志。
不得不承认,江钦屿确实长得好看,这张完美的脸掩盖他恶劣的脾性。
英俊如斯的面皮下,灵魂早就脏透了。
“缇卡,人我带来了,她现在是你的了。”江钦屿说。
缇卡尖锐的笑声震耳欲聋,童妍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看这人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眼看缇卡朝她扑过来,原先站在她身前的周炝都让开位置,童妍下意识跑开,抓起桌上的玻璃烟灰缸举着。
举动告诉对方,你要敢过来,我就砸死你!
小家伙,还挺有脾气!缇卡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童妍立马被一个牛高马大的壮汉扣住双臂。
手里的烟灰缸“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
质量很好,没碎。
“江钦屿,你说话不算数!”童妍恶狠狠地瞪着沙发上的男人,怒声吼。
江钦屿眼角微挑,俨然一副不明就里的表情,他做啥了?
“你说不会派人抓我,现在什么意思?”她又说。
昂,小猫误会了,误会还挺深。
随即,江钦屿喊了缇卡一声,后者笑眯眯地坐过去,眼睛却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童妍。
江钦屿拿出一根烟,递给了他,拿出火机点燃火苗。
缇卡受宠若惊,这个男人从没给外人点过烟,至少这是第一次给他点烟。
虽没用手遮挡,倒也是恭敬。
缇卡内心获得极大满足感:“哥,这多不好意思啊!”
嘴上这么说,头还是微微仰着凑了过去。
江钦屿说:“缇卡,我跟她说几句话。”
缇卡看了看江钦屿,又看了看童妍,对壮汉摆摆手。
壮汉当即松开手,童妍也不含糊,走到他们面前。
然江钦屿背靠沙发,仰头看她,笑容深味。
童妍瞄了眼缇卡,没有说话。
“他听不懂。”江钦屿猜中她的想法。
童妍冷笑,听懂又如何。
“江钦屿……”
话还未说完,就被江钦屿打断:“嗯?”
名字叫一会不生气,不能惯着。
童妍脸色瞬冷,老实改了称呼唤他。
这才对。
她抿抿唇:“你不打算解释下吗?”
“我需要和你解释什么?”江钦屿反问。
“你让人抓我。”童妍小声说,这也只是她心中猜忌,没底气。
“我可没让人没抓你。”
“你有证据吗?”
“那你又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江钦屿点燃烟,耐心告诉她:“你们九州国不是有句话,谁主张,谁举证。”
“我……”她没有,硬着头皮说:“除了你,还能有谁。”
江钦屿嗤笑,头一回被人冤枉,胸口堵得慌。
生气,还有种说不上缘由的滋味。
“我好心让你走,你蠢笨无知被绑来这,是不是只要有人对你做点什么,都是我干的?”
“哪会这么巧,我前脚刚走到马路上,后脚就上了琳达的车被绑来这,还这么巧你也在!”
“这就是你的证据?”
童妍倔强地说了声:“对!”
“ok。”江钦屿看向周炝,“把琳达叫来。”
“是。”周炝收到指示,走出包厢给琳达打电话。
还在兴头上的缇卡见俩人没再说话,以为完事了,“屿,今晚就不一起吃饭,我带她先走了。”
说着他站起身,欲要攀上童妍的肩。
江钦屿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不能把她带走。”
缇卡愣住,右手僵在半空中,“什么意思?”
江钦屿也看上这货,要跟他抢?
改口味了?
然见江钦屿掸掉烟灰,对自己招招手,缇卡立刻俯下身,把耳朵贴了过去。
江钦屿眉毛一挑,若有深意地说:“她啊,刚死了男人,很晦气。”
此话一出,缇卡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什么?”
“原本我想竟然是你喜欢的,不想说,但我真心把你当兄弟,瞒着你我这良心过意不去。”
缇卡坐了下来,靠近江钦屿,指着童妍严肃问:“她不是……?”
“哎。”江钦屿叹气,攀住缇卡的肩:“我大哥生前的女人,还怀着孩子呢。老爷子那边让我盯好她,没想到给抓来这。”
闻言缇卡脸色骤然大变,好似被晦气沾染上,脸上的五官扭曲成一团。
但江钦屿拍了拍他的肩,大气凛然说:“不过你要是真想要,这事我还是能做主的。”
缇卡的头左右晃动,他虽然是喜欢玩点小花样,倒不至于如此变态。
搁这耍他呢!
缇卡撸起袖子恼怒的瞪眼站起身。
童妍听不懂他们说话,看这架势似乎要打她,吓得她连连后退。
后退没两步,就被壮汉用力抓住肩膀,疼得她龇牙。
“缇卡。”江钦屿拦住他,接着说:“祸不及无辜,她肚子里还有我江家的种,你消消气。”
“这里什么地,忽悠人啊!”
江钦屿故作惊讶:“我还以为你换口味了,看来是我办错事。”
“不!屿,这事和你没关系,是这地方瞎折腾,搞不好我以前买回去的货,都是假的!”
“这里是邦达和邦奇的地,我和他俩不熟。”江钦屿的意思,这场子不是他的,管理出了差错,该找谁找谁。
“呀啊!”缇卡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在地上。
烟灰缸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到童妍腿上,顿时划破皮肤,涔出血。
“这事我也有责任,看到的时候没跟你说。”江钦屿耐心劝慰:“要不这样,还剩多少,我都给你安排了。”
缇卡脑子飞速运转,脸上表情舒缓,故作谦虚道:“那多不好意思啊,让你花这么多钱。”
“只要你高兴,钱算得了什么。”江钦屿眼睛看着童妍,话却是对着缇卡说:“普提雅那边还得拜托你解决下。”
缇卡明白,现场死了那么多人,死者亲属肯定不会放过江钦屿,这事倒也好办。
只是弟弟缇查死了,伯爵就算跟江钦屿有点往来,也不会轻易放过,一定会让江钦屿给出交代,狠狠出笔血。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但缇查有个姐姐缇娜,是江卓成的老婆,她向来不喜欢江钦屿,两个人不对付,难搞定。
看出缇卡有些为难,江钦屿歪头,“她杀的。”
缇卡瞅了眼童妍,立刻明白了意思,他喜笑颜开:“都是兄弟,这叫什么事!”
“那我就……”缇卡眼睛往门外瞟了一眼,他得赶紧到现场去看一下。
江钦屿微笑着点头,缇卡就像被火烧了尾巴一样,从包厢里冲了出去。
童妍虽听不懂他们说话,但总感觉跟自己有关,特别是江钦屿的眼神,幽暗刺骨,让她不由得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