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讨价还价
三天后,晨光初破晓,贺容儿已端坐于古朴雅致的院落之中,四周被轻纱似的薄雾轻柔地包裹着,增添了几分静谧与期待。
她知道,今天,是贺康城夫妇按约定上门的日子,而她,已准备好了一切。
许崇此刻正一脸不悦地坐在她身旁的石凳上。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交缠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显然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挣扎。
终于,他按捺不住,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容丫头,你真是个傻丫头!那些丹药,每一颗都是你夜以继日、耗尽心血炼制而成的,虽然品阶上或许不算顶尖,但其药效之强,足以媲美市面上那些价格高昂的半步高阶丹药。你怎么能轻易就送给那对……那对只知索取、不懂感恩的夫妇呢?”
许崇的话语中充满了不解与心疼。
贺容儿闻言,轻轻转头,目光温柔而坚定地望着许崇,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许大哥,你知我并非愚钝之人。他们虽待我不好,可确实给予了我生命,这份恩情,我始终铭记于心。给予他们一些丹药,算是我对他们养育之恩的一点回馈吧。而且……”
她的话语一顿,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更重要的是,我需要这份‘回馈’作为交换,让他们签下断绝书。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摆脱过去的束缚,开始属于我自己的新生活。”
“断绝书?”许崇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坐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震惊。他从未想过,贺容儿竟会做出如此决绝的决定。
“是的,断绝书。”贺容儿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定,“这份断绝书,就是我们之间恩怨两清的见证。从此以后,我与他们,再无瓜葛。”
她轻轻抚摸着身旁的一个精致木盒,那里装着的,正是她准备用来交换断绝书的丹药。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也是她为自己争取自由与独立的最后一步。
“至于天道誓言……”贺容儿继续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被坚定所取代,“那确实是最保险的方法,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轻易使用。毕竟,那需要付出修为作为代价,太过沉重。”
许崇望着贺容儿那坚毅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佩与心疼。他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支持。
这时,门外恰好传来一阵轻盈而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原有的宁静氛围。
贺容儿闻声,心中微微一动,随即轻轻站起身,步伐坚定地走向大门。她的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大门缓缓开启,一束温暖的阳光伴随着清新的空气涌入屋内,照亮了贺容儿的脸庞。
门外,贺康城与习如心并肩而立,两人的脸上挂着复杂的情绪,既有久别重逢的微妙喜悦,又似乎藏着几分不易言说的尴尬与不安。
“你们来了,快请进。”贺容儿的声音温和而疏离。
她侧身让出一条路,邀请二人进入院中。院中,几株野花随风轻摇,似乎在默默见证着这一幕。
许崇知道这种场合不适合他一个外人继续待着,识趣地回到了后院。
待二人落座于院中石桌旁,贺容儿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着他们,直言不讳道:“这桌上摆放的木盒内,装有我精心炼制的二十颗丹药,是我对你们赋予我生命之恩的一点微薄回馈。从今往后,我希望我们能各自安好,过往种种,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贺康城闻言,脸色骤变,那双曾充满慈爱的眼眸此刻却黯淡无光,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云笼罩。
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失望:“你……你竟然用丹药来偿还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我和你娘,又岂是那些世俗之物可以衡量的?”
习如心则显得更为细腻,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与不舍。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贺容儿身旁,温柔地握住她的手,眼眶微红。
“容儿,你可知,自你离开家门,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你。你的一句‘没有关系’,比任何利剑都要伤人。
你是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孩子,这份母子之情,岂是说断就能断的?更何况,家中已经失去了莲儿,我们不能再失去你。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贺容儿的话语如同清泉般平静流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未见丝毫波澜,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无法触动她内心的宁静。
“你们之所以紧握着不放,究其根源,不过是因为在那无天尊者口中,我被冠以‘福星’之名,成为了你们心中的某种寄托或是筹码吧?”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心中暗自思量,这份突如其来的“重视”,背后隐藏的复杂动机她再清楚不过。
短短三日,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岂能如此轻易深厚?她不相信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背后,没有掺杂着对“福星”之名的觊觎与利用。
贺康城与习如心闻言,面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尴尬、难堪、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交织在一起。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却都无言以对,因为贺容儿的话直接戳中了他们心中最不愿面对的部分。
“我这次并非为了寻求你们的同意或理解,而是作为一个明确的通知。”
贺容儿继续说道,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色彩,“这些丹药,是我对过去种种的一个了结,也是我对你们最后的一点帮助。从此之后,我们之间的种种纠葛,便如这桌上的茶水,饮尽即散。若你们能接受,便请在这份断绝书上签字,让一切有个干净的开始。”
贺康城闻言,情绪激动地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
“不,我不同意!你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我们之间的情分,岂能是区区一纸断绝书就能割断的?”他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带着几分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