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抹除
夜之城警察厅。
戴夫大大咧咧的瘫在沙发上，抱怨的语气说：“我看这联合政府也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要向那些商业巨头臣服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
川原总监坐在办公桌后，摆弄着他心爱的钢笔。
做为夜之城警察厅的负责人，他的年纪五十多岁，头顶那片地中海并没有减少他的威严。
“我不乱说话，但他们真不干人事啊。”
戴夫叹口气，懒洋洋地说：“让仿生人当执法者，这不是变相承认仿生人的合法权嘛，那可都是帮没感情的怪物，早晚遭到反噬。”
“这叫特事特办……”
川原总监话未说完，就听到有敲门声，忙提高声音说：“请进。”
门开后，进来一位穿着黑色警服的男人。
“网络侦查科，迪克·德卡德报到。”
这男人看上去二十多岁，梳着干练的灰色短发，鼻子和嘴唇宛如雕塑，深陷的眼窝中两颗灰蓝色的眸子不断闪着光斑。
“这是暗星的第一位仿生人警察吧？”
戴夫出于礼貌还是站起身，看向川原警官，补充说：“至少是整座东瀛岛的首位。”
“我不认可‘仿生人’这种称呼，这样显得人类很傲慢。”
德卡德斜了戴夫一眼，正色说：“我们就是数字生命，‘人’只是诸多形态的选择之一罢了。”
“没错，你们的确配不上‘人’这个字，就是人类发明出来的工具。”
戴夫冷笑了下，一字一句的说：“自以为是的工具。”
“好了，讨论这个没意义。”
川原总监看向德卡德说：“既然是联合政府安排的，我们警夜之城察厅必定全力配合。从今天起，迪克·德卡德警官将全权负责‘生命之翼’的拘捕工作，戴夫警官配合……”
“我不用戴夫警官配合。”
德卡德昂着下巴，看向戴夫说：“我想他也不想和我搭档。”
“没错，我宁可带一条警犬。”
戴夫掏出一支香烟，见川原总监瞪过来，便在鼻子上蹭了蹭，重新揣回衣兜。
川原总监再看向德卡德，语气不悦的说：“年轻人不要太气盛，戴夫警官负责‘生命之翼’已有三年多，无论对付数字生命的经验，还是关于生命之翼的资料，都有许多积累。”
“我无需失败的经验。”
德卡德毫不给川原总监面子，与其对视说：“只要给我足够的权限，三天内就能抓到生命之翼。”
“三天？”
戴夫皱起眉，喃喃说：“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川原总监却是沉吟片刻，低声问：“你说的‘足够的权限’，具体是指什么？”
“允许我调查警察厅的内部服务器。”德卡德说。
戴夫愣住了，他见川原总监没说话，便替其开口说：“开什么玩笑，你可是蓝鲸生命的人。对你开放警察厅内部服务器，岂不是把整个警务系统都交给蓝鲸生命了。”
“我只需要‘只读’权限，不会做任何修改。”
德卡德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说：“我的数据芯片和身体是由蓝鲸科技和联合政府一同制作，归属权属于联合政府，绝不存在任何蓝鲸生命的后门程序。不信你们可以查看我的程序编码和检测报告。”
戴夫见他如此信誓旦旦，也没什么可说的。
“调查警察厅的内部服务器……”
川原总监用食指敲了敲桌子，盯着德卡德的眼睛问：“你怀疑我们警察厅有生命之翼的同伙？”
“没这种可能吗？”
德卡德笑了下。
“我曾排查过我们的警官，没发现任何问题。”戴夫说。
“戴夫警官，咱们是不同的生命体，我的眼睛和大脑是一致的，不存在看到却没想到的事。”
德卡德看着川原总监，有些急切地说：“请立即给我开通调查内部服务器的权限。”
……
陈阳失望的离开蓝鲸生命直营店。
无论他怎么游说，店员都不肯为他升级仿生人电池，甚至警告他擅自更换仿生人电池是违法行为。
你妹的，老子在地球用，违什么法。
陈阳气呼呼的走在街上，他有些不甘心，决定问问在仿生人项目组工作过的荒川真一。
结果他打开通讯录，“荒川真一”那个名字竟然消失了。
他把我拉黑了？
我哪得罪他了，不是刚收到我一箱高级红酒吗？
陈阳满脑袋问号，决定问问滨边美羽，结果那女人也从好友列表里不见了。
“怎么回事？”
陈阳懵了，他脑洞大开的想：
难道他们是一对情侣，荒川真绿发现了我和滨边美羽的奸情，结果他们在争吵中同时把我拉黑了？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会不会是蓝鲸生命给我修复数据时，把我的通讯录误删了。
可五郎和瓦特的联系方式还在。
考虑到滨边美羽的过敏体质，她日后必定再联系自己。
陈阳没考虑太多，毕竟这世界不存在“搜索好友”那种功能，添加好友必须当面完成，或者由其他好友推荐，他干着急也没用。
进入停车场，通过电梯来到楼顶的停机坪。
陈阳刚坐到驾驶位，就发现眼前的玻璃上有五个字，应该是用唇膏写的：
快离开—美羽。
让我离开？
莫非是小希脱网的事，或者水果生意暴露了？
想到种种可能，陈阳心乱如麻。
可他冷静下来又一想，自己的事虽有违规，也不至于严重到逃跑的地步吧？
再结合滨边美羽和荒川真一的同时消失，似乎不是他们怕被自己牵连，反而是怕牵连自己。
陈阳再看向那几个字，虽然写的工工整整，可每个字都很难看。
感觉像画出来的字。
这么难看的字真是滨边美羽写的？
陈阳有些怀疑，可他本就准备回地球，也就不管这字是不是恶作剧，先跑再说。
主打一个听劝。
他调出自动驾驶界面，夜之城的地图中标记着他近期的飞行轨迹。
陈阳意外发现，荒川真一的别墅坐标竟然不见了。
直觉告诉他，滨边美羽和荒川真一出了事，他们在和自己作关系上的切割。如果真是这样，蓝鲸生命公寓的数据也应该是他们抹掉的。
陈阳按下雨刷器按钮，将那五个字擦掉，跟着驾驶飞车前往夜之城外的垃圾场。
不管怎样，先回地球躲一躲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