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担心到寝食难安
方家成了众矢之的,下午被豫王的重兵包围,不许人进出,显然连疏通的机会也不留。
顺天府将人证和物证移交锦衣卫镇抚司,方侍郎彻底不必挣扎了。
铁证如山的事,方侍郎又是太子的钱袋子,豫王自会严查严打,不必叶蓁再操心。只是一直没有李煦安回侯府的消息,她也不放心。
李煦安没出宫,叶云升也出不来,崔氏忙前忙后花银子找人打探,倒是让叶蓁落了个清净。
荣飞也把李乘歌和秦玉的事查了个清楚。
自庄子上回来,李乘歌只要不去北营就往舞司坊跑,叶雪为此闹了两回,李乘歌便几日没回侯府,叶雪被郑氏数落了一番才有所收敛,私下却控着银子。
李乘歌那点俸禄哪够他在舞司坊消遣的,心里自然不满叶雪。
最近他和秦玉不在舞司坊见面,约了个清谈的茶馆避人耳目。
叶蓁隔着袖子摩挲腕子上的碧玺念珠,不知不觉也学李煦安的样子一颗一颗拨弄。
闻言嗤笑一声,“李乘歌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说是个情圣也不为过,自己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
“叶蓉死前做的事,在他心里坏了完美形象,但毕竟是深爱多年的女人,他又恨不起来,心里那根刺不断折磨他。”
“我执意与他退婚,让他以为叶蓉对侯府的控制欲超出想象,所以他选择叶雪。但又舍不下我能替侯府做牛做马。”
“结果叶雪也就那点本事,还拖累他名誉受损,即便能弄来银子,也抵挡不住秦玉对李乘歌吸引。”
流霞和荣飞静静听着她的话,都觉后怕,幸好叶蓁退婚了。
叶蓁思忖片刻,“豫王身边有个谋士,瘦瘦高高,姓薛。”
她对荣飞道,“去查查他和秦玉的来往,我若猜得没错,此人钟情秦玉,秦玉也一直吊着他,因为嫌他身份低。现在她攀上李乘歌,姓薛的怕是不好打发。”
荣飞心头一震,看叶蓁的目光比之前还要深邃。
他跟了二小姐这么多年,自认为已经很了解她,可从叶蓁要退婚开始,每次吩咐的事都令他十分惊讶。
叶蓁将念珠拨弄了一圈,思绪也整理好了,“姓薛的喜欢下棋,秦玉也擅长,可从这一点着手。”
前世她发现秦玉和豫王府有来往,为避免李乘歌伤心,也为替侯府遮羞掩丑,只说秦玉是豫王眼线。
事实上,秦玉和那姓薛的很早就有一腿。
“若他被秦玉说服愿意放下这段感情,那你就想法子让他知道秦玉的两面三刀,嫌贫爱富。”
“奴才这就去办。”荣飞明白叶蓁想做什么,心中也有了计较。
叶蓁又让流霞给了荣飞一叠银票,“此事不好办,少不了要多花些钱,不必为我省。”
“明日让小年去侯府要账。”
安顿完这一遭,叶蓁有些累,加上昨晚没睡着,倚着塌就眯着了。
流霞进来送茶点,怕她睡得不舒服,正准备上前,被玉露拉住,一直将她拽出屋子,两人才敢大声喘气。
“你拉我出来干什么?”
玉露婴儿肥还没长开,抿唇时脸颊鼓鼓的,特别可爱,“二小姐好不容易睡着,让她歇一会儿。”
流霞被她逗笑,发现这小丫头也长大了,留意到二小姐今日精神有些差,“正是如此才得回床上,免得压迫了腿脚,二小姐扭伤的脚才见好。”
玉露直摇头,“可是一叫,二小姐就睡不着了。”
见流霞拧眉,她鼓起勇气,“流霞姐姐没发现吗?二小姐知道国师还在宫里就一直心神不宁,她、担心国师。”
流霞没想到这点,张嘴要反驳,可脑海浮现叶蓁一上午的模样又没了底气。
最后只叮嘱,“这话千万别给外人听见,不然又得咱们小姐背黑锅。”
玉露点头如捣蒜。
屋里。
叶蓁左手压着右边腕子那串念珠,不知不觉梦到了李煦安。
梦境昏暗,唯独他身后有一束光,他拉着她从漆黑又充满血腥味的野外一路跑去道观,崎岖的山路蜿蜒着从他身上滴落的血。
“快停下,你受伤了。”
她抓着李煦安洁白的衣裳,碰到他手腕上冰冷的银镯,被激得打战。
他终于停下,慢慢回过头,叶蓁见他泪痣的位置滴着血,他麻木地问,“我为什么抓着你,你真的不明白吗?”
画面一转,又到了狭窄的轿子里,李煦安低着头解缠住的发丝,接着接着握住了她的手,委屈地跟她说,“我对你不好吗?”
“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对你更好。可你为什么总要拒绝我?”
“我说赔你头发,只是找借口想见见你啊。”
“你为什么不要?”
叶蓁禁不住追问,眼看他浓密的睫毛就要扫到自己鼻梁,呼吸一紧,猛地惊醒。
大口喘了几下,发现额头全是汗。
“这都梦的什么。”她自嘲一句,下一秒神色一紧。
她想到李煦安为什么说“这口吻从前听过很多遍了”。
在侯府,她知道小宴的人是他时曾多次表示不需要负责,甚至不要再来往!
但他后来出手相帮也强调要对她负责。
阁楼那晚···
叶蓁忽然心热起来,匆匆找帕子擦汗,一定是天热起来,屋子里闷得过。
流霞听到动静进来,见她双颊泛红,心头一紧,“二小姐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脚踝又疼起来了?”
她说着,放下托盘,径直过来摸了摸叶蓁额头,再摸摸自己的,疑惑道,“摸着不烫呀。”
流霞又伸手,叶蓁躲开,“什么时辰了?”
“快到申时了。”
叶蓁微微蹙眉,这么晚了。
“宫里还没消息吗?”
流霞想到玉露说二小姐担心国师寝食难安,她便道,“您是说老爷吗?夫人一直派人打听着,没消息,但也没有坏消息。”
叶蓁直言,“是国师病的厉害?即使如此,也该是太医院几个好手轮流照看,怎么是父亲一人。”
话音刚落,玉露进来道,“二小姐,老爷可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