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的本意

陈森进教室前，又说道：“别瞎操心了，戚睆程要是真心想追女生，就得先摆正自己的态度，不然凭啥要求夏寻得像其他喜欢他的女生一样，把他当大爷供着。他要是做不到，那就说明他也没那么喜欢，散了也就散了，反正也长久不了。”

周小檬：“……”

她愣愣地站在教室门外，心里直犯嘀咕：我这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她不由自主地透过教室的玻璃窗，往教室里瞄了一眼。

正值课间休息，教室里满是走动嬉戏的同学，但戚睆程和夏寻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夏寻依旧专心致志地解题，周围的喧嚣似乎对她毫无影响。而当周小檬的视线转向戚睆程时，发现他正默默注视着夏寻的背影，不知道盯了多久，似乎他慢慢意识到，夏寻不会回头了，她的学习比他重要得多，但他那越来越暗淡的眼神却始终离不开她纤细的背影。

这一幕让周小檬精神一振，她攥紧拳头，再次坚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要让他们和好。毕竟戚大帅哥那求而不得的眼神，实在太惹人怜爱了啊啊啊啊啊。”

这简直就是小说情节在现实中的翻版：美丽固执的女主角，正在折磨着帅气深情的男主角。

她必须要想个法子让他们重修旧好。

不过得等两天，因为明天期中考试就开始了，她得分出精力专心备考，毕竟在重点班，期中考试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语文考试准时开始。

校园一片寂静，偶尔有只黑猫悠闲溜过。

时间悄然流逝，讲台上是别班的语文老师监考。

夏寻正全神贯注地写着作文。

“哗啦！”

身后突然传来椅子被拉开的声音，夏寻握笔的手微微一顿。一个人匆匆从她座位旁走过，带起的风让她的试卷轻轻飘动。

正在埋头苦干的同学们纷纷侧目，望向第一个提前交卷的人。

戚睆程将试卷往讲台上一搁，监考老师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出了教室，迅速消失在视野中。

夏寻抬头看了看黑板上方的钟，十一点二十五分，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五分钟。

按照校规，虽然没有禁止提前交卷，但开考后一个半小时内不允许，所以监考老师也没说什么，只是拿起试卷检查了一下。

夏寻静静地望着他离开的教室门，过了好几分钟，迟迟没有继续完成未完的作文。

这时，周小檬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小声说：“发什么呆呢？试卷写完了吗？”

夏寻这才回过神，继续埋头写作文。

“叮铃铃……”

语文考试结束，同学们纷纷放下笔。

周小檬把试卷扔给夏寻，“我先去食堂排队给你打饭，一会儿人就多了。”

“好。”

夏寻收拾好她和周小檬的试卷，起身交到讲台上。

回到宿舍不到十分钟，周小檬就端着饭菜上来了。

两人坐在床上边吃边聊刚刚考过的作文题目。

周小檬：“这次作文题真难，我都不知道我后面写的啥玩意儿。”

同宿舍的秦璐璐坐在对面床铺，捧着饭盒插嘴道：“对啊，我最后五分钟才赶完作文。夏寻，你作文怎么样？”

夏寻正心不在焉地吃着午饭，突然被问到，她抬头，淡淡一笑：“不太好，可能这次考砸了。”

秦璐璐笑道：“哇，真的假的，夏寻你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夏寻没有接话，只是又笑了笑，低头继续吃饭。

周小檬见她情绪不高，便转换话题：“哎，考都考完了，想那么多干嘛？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嘛？下午还有数学呢。”

秦璐璐点头，“也是，希望数学能简单点。”顿了顿，她有点羞涩地笑说：“戚睆程竟然那么早就交卷了，不知道他考得怎么样。”

周小檬瞥了夏寻一眼，见她面无表情，清了清喉咙说：“还是多关心自己吧，每次期中期末，成绩下滑太多是要请家长的。”

秦璐璐缩了缩肩：“是啊，下午得认真考数学，我才不想让家长来学校，太丢人了。”

下午两点半，数学考试准时开始。

教室里依然静悄悄，同学们紧张地答题，随着时间流逝，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了焦虑的神色，手里紧握着笔，却迟迟算不出正确答案。

不仅上午的语文作文难，这次数学试卷的难度也大大超出了大家的预期。

“我去，出这么难的题，这是要我们做奥数吗？”教室里已有人小声抱怨。

监考老师敲了敲桌子，严肃地说：“安静答题，别影响他人。”

“哗啦！”

这时，夏寻身后再次传来椅子被拉开的声音，戚睆程飞快地穿过她的座位，带起的风掀起了她半张试卷。

全班的目光聚焦，戚睆程走到了讲台旁。

监考老师有些愣住，正想问他有何事，戚睆程已经交上了数学试卷，他动作随意，半张试卷掉在了讲台外。

没有丝毫停留，戚睆程直接朝门口走去。

监考老师连忙喊道：“同学，时间还早，不能交卷……”

然而，戚睆程已经不见了踪影。

监考老师：“……”现在的学生，都这么有个性？

他拿起交上来的试卷看了看，两分钟后，表情再次凝固，翻到后面的难题，他忍不住望向戚睆程离开的教室门，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

夏寻紧握着手中的笔，手心已经渗出汗，她定了定神，看向钟表，考试开始仅一个小时。

上学期期末，夏寻和戚睆程的成绩排名相差无几，她第九，戚睆程第十，只差五分。他的数学是最好的，上学期期末考了满分，全年级只有四个人数学满分，其中一个就是戚睆程，其他三个来自别的班。他最弱的是语文，而不是他曾对她说的，他的英语差，语法都搞不懂。

戚睆程这么早交卷后，班里的气氛变得浮躁。数学这东西，很大程度上靠天赋，懂就是懂，不懂坐穿板凳也不懂。以往期中期末的试卷都是老师们集体出的，这次出题的老师不知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弄出这种地狱级别的题目作为期中考试，眼看时间又过去半小时，越来越多的学生显得烦躁不安，有的还在冥思苦想。

突然，又一人站起来，沮丧地拿着试卷走向讲台。

监考老师翻到那学生的试卷后面，大题一题未做。

有了第二个提前交卷的，很快就有第三个人一脸放弃地交了卷。

这种浮躁压抑的氛围仿佛会传染，陆陆续续有人起身交卷，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班里剩下的人不到一半，这种情况前所未见。

周小檬也已是焦头烂额，额头渗出一层细汗，终于忍不住：“靠，这什么破题，都看不懂，不考了！吃饭去！”

她扔下笔，起身，气冲冲地交了卷。

夏寻：“……”

短短几分钟，又有许多人提前交了卷。

夏寻后面的三大题完全没动，直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她恍惚地走出教室，这次数学肯定考砸了，但她并不是因为数学没考好而失落，事实上，这段时间她一直不在状态，根本没有好好准备期中考试。这段时间她和戚睆程形同陌路，她原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的，结果戚睆程对她的影响远超她的预料。他就坐在她后面，不止一次，她想转过身，为那天晚上伤了他的脸道歉，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他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心慌意乱，一时失手砸伤了他的脸。

但她的本意，并不是要拒绝他。

夏寻感到很烦恼，她明白两人之间的冷战持续越久，只会让彼此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无法弥补，可她就是鼓不起勇气先开口和他说话。

她在心里默念：“明天还有理综和英语考试呢，还是等期中考试结束后再说吧。”

她独自一人朝食堂方向走，突然有个男生跑到她身旁，向她喊道：“夏寻！”

夏寻抬头一看，原来是班上的秦策，高一时他们就是同班，分了文理科后，又一同进了321理科重点班。

秦策身材修长，模样也不错，心里一直悄悄对夏寻有着好感。刚见她独自一人走在前面，背影显得有些孤单，便忍不住追了上去问：“去哪儿呢？”

夏寻回答：“去吃饭啊。”

秦策笑道：“那一起吧。”

“嗯。”夏寻轻轻应了一声，想着都是老同学了，一起吃饭也没什么。

于是，两人并肩向食堂走去。

路上，秦策说：“最近你都住在学校，没见你外宿了。”

夏寻目视前方，学生来来往往，她淡淡地说：“考完试，下午放学打算回家。”

秦策侧头望向她，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数学考得不理想，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夏寻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没回答，反而问：“你考得怎么样？”

秦策挠挠头，一脸尴尬地说：“唉，别提了，这次怕是要栽了，得请家长，这么大了还让家长来学校，真是噩梦啊。”他连连叹息，见夏寻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好奇地问：“夏寻，你不担心期中考试成绩不好也要请家长吗？”

夏寻依旧从容：“还好吧，这次数学题太难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考差，大家一块儿考砸，一块儿请家长来开家长会，一起丢脸，压力就没那么大了。”

秦策被逗笑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没那么紧张了。”

夏寻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到了食堂，找了个队伍不太长的排队，秦策排在夏寻后面。打完饭后，夏寻正准备端着餐盘回宿舍，却被秦策叫住：“你去哪儿？”

夏寻回头看了他一眼：“回宿舍吃。”

“你等等我。”

秦策迅速打好饭，跟了上来：“别回宿舍了，就在这儿找个位子吃吧，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夏寻愣了愣，一时不明白他会有什么事要和自己商量，但也不好直接拒绝，便同意了。

两人找了空位，面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