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母亲的石油情缘：岁月流金记（八）
在微风轻拂、阳光温暖的日子，母亲趁着农闲来到了大庆。她一出现，就像一颗耀眼的明珠坠落人间，一下子吸引了众多单身职工的目光。大家都好奇地打听，这个漂亮端庄的姑娘是谁家亲戚，是不是已经有了对象。
看这姑娘，脸蛋像娇艳的桃花，肌肤像洁白的凝脂，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清澈的深潭，灵动深邃，那乌黑的大辫子随风飘动，再加上她大方得体的举止，就像春天里盛开的花朵，芬芳迷人。
一些知道内情的单身职工，像闻到花香的蜜蜂一样，频繁地往三姨家跑，绞尽脑汁找各种借口搭讪。还有五六个年轻小伙，更是经常去三姨家，主动帮忙挑水、扫院子，就是为了能跟母亲亲近亲近。
在一个安静的休息日，父亲想起和三姨的约定去翻地。清晨，柔和的阳光像轻柔的纱幔，轻轻地洒在大地上。父亲安排好工作上的事，就急匆匆地往三姨家赶。
当他走进那片自留地时，看到一个身影在阳光下忙碌。一位年轻女子背对着他，正用力挥动着镐头，两条大辫子随着动作欢快地跳动。父亲加快脚步走上前问：“你是？”
母亲放下镐头，直起身，微微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您是王管理员吧。”
父亲那双大眼睛里立刻露出惊喜的神情，浓眉高高扬起，惊讶地说：“你认识我？”“您经常帮我三姐，我当然知道啦。”母亲的声音清脆动听，像黄莺唱歌一样。
母亲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只见他穿着干净利落的工作服，鼻梁高挺，眼睛深邃，身材挺拔，声音富有磁性，心里不禁暗暗称赞：这个人长得挺精神，看起来忠厚实在。
父亲大步走过去，热情地伸出手说：“把镐给我。早就说好了这活我来干，你一个女同志干点儿轻松的就行。”“我闲不住，那我用锹平地。”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边说边干，不一会儿就翻整出一大片地。
三姨隔着窗户看了一会儿，然后朝坐在沙发上，专心看报的三姨夫招手，小声说：“老孟，你快看看，这两人有戏。”孟团长放下报纸，凑过头看了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还是我的兵好，这小伙子能干又实在！”
三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妹也不差呀，不是我自夸，在这一片谁能比得上她，论长相、学识，她都是出类拔萃的，性子也沉稳大方。”
三姨凑到三姨夫耳边，轻声说：“你看看最近来家里的那些小伙，都是找借口来的，连邻居也来打听呢。”
三姨夫转过身，一脸严肃地说：“你记住，话可以提一提，但绝对不能乱插手。”“我可是她姐！”“就算是她妈也不行。”三姨嗔怪地推着姨夫：“去去，看你的报纸，关心关心国家大事去！”
三姨夫嘴里嘟囔着：“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
“这家务事你就别瞎操心啦！”
父亲直起腰，看着整理好的地，满心欢喜地说：“你快歇歇，早就说好这活我来干，怎么能让你干这种力气活？”
父亲心里暗暗惊讶：自己干这些活习惯了，真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一点也不娇气，还能做这么重的活，真是少见。
母亲抬头挺胸，潇洒地把身前的大辫子往后一甩，嘴角上扬，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手里握着铁锨木杆，笑着说：“我都习惯了，在家里也经常种地，兄姐都工作了，父母年纪大，我是家里的主要劳力。”
看着母亲开朗大方的样子，父亲的心像小鹿乱撞一样，“砰砰”直跳，这姑娘真是太让人喜欢了！
两人互相有了好感，就站在那儿愉快地聊起来，边干边说，配合得十分默契，就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过了好久，三姨走出来，看到这和谐的场景，心里暗暗高兴：我的眼光没错，他俩有戏！
晚上，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下，三姨看着灯光下母亲美丽的面容。这个妹子，真是让好多人家都想娶的好姑娘。
三姨真心希望自己的妹子能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她递过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水，轻声问母亲：“最近不少人打听你，也常来串门，你肯定能感觉到他们的心思，自己好好想想谁更合你心意。”
三姨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期待：“我看那些人大多是冲着你的长相来的。那个王采购员，我和你姐夫都觉得不错，他以前经常来家里帮忙，而且还总是热心帮别人。他之前不知道我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
这么一比，就能看出好坏了，他勤快、本分，人善良、工作也好，你也见过了，自己好好拿主意吧。”
母亲低下头，垂着眼帘，想了一会儿说：“再看看，多了解了解，不能轻易答应！”
三姨也喝了一口红糖水：“我也是这个意思，知道你有主意，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一定要多考察考察！”
父亲回去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起今天和母亲的初次见面，忍不住笑了。还真没听说过相亲是从一起劳动翻地开始的。
父亲嘴角上扬，心里想：人美心善，还这么勤劳能干。要是能把这样的好姑娘娶回家，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母亲长得美极了，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眼睛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明亮又灵动。挺直的鼻梁像一座秀丽的山峰，不点而红的嘴唇，再配上老夏家特有白皙的皮肤，一头像瀑布一样黑亮的长辫子垂在身后，整个人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浑身散发着迷人的气质，清新脱俗，让人陶醉。
和二姨、三姨相比，母亲不仅做事干净利落、考虑周全，那温暖淡雅的笑容更是让人觉得端庄大气，特别出众。
一个昏暗的夜晚，三姨夫先把孩子哄进里屋睡了，外屋的灯光微弱而温馨，三姨和母亲面对面坐着。三姨穿着朴素但整洁的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利落地绾在脑后，眼神里充满了关心和期待，轻声说：“四妹子，看看你这漂亮的模样和温柔的性子，现在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啦。
爸妈的意思呢，是希望你能留在这儿。一来呢，咱姐妹能互相有个伴，彼此照顾；二来，大哥说国家以后搞建设，能源是很重要的。你这么聪明，在这儿肯定能发挥才能，以后一定会有好前途的。”
母亲轻轻摆弄着自己的长辫子，柳叶眉微微皱起，眼里透露出一丝忧虑，小声说：“三姐，这儿是不错。可家里没了我干活，全靠父母操持，我心里实在放不下。”
三姨伸出手，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眼里满是心疼，眼眶都红了，声音有点哽咽：“妹子，这些年你干了太多的农活，你看这手都长满了茧子。我早早成家了，其他兄弟姐妹又都忙着上班上学，家里的农活和照顾父亲都靠你。
你这么聪明，还为了家里放弃了上学的机会，我们心里都记着你的好呢。现在兄妹们都慢慢长大了，大姐已经工作，小妹也快毕业了，你也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打算了。
以后我们都工作了，也能帮衬家里。再说那个王福生，我觉得他人品好、能力强，你可以试着和他交往交往，多观察观察。”
这时，三姨夫从里屋慢慢走了出来。他脸黑黑的，带着几分憨厚朴实，习惯地推了推眼镜，声音低沉有力：“妹子，你三姐说得对，留在这儿发展好，那个王管理员我也见过，是个踏实靠谱的好小伙。”
母亲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复杂的想法，轻轻咬着嘴唇，心里很纠结。她知道家里光靠挣工分过日子很难，靠天吃饭不是长久之计。来到这儿这段时间，她看到工业发展得很快，觉得在城里生活可能会比在乡下好很多。
母亲仔细想想，自己有文化，只要再努力一些，日子肯定不会差。那个王管理员踏实能干，长得也精神，为人处世也不错，确实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母亲抬起头，看着三姨和三姨夫，眼里闪着感动的泪花，心里充满了温暖，坚定地点了点头：“三姐，姐夫，你们说的我都懂，我听你们的。”
母亲暂时留在了三姨家，同时，她也在暗暗留意观察王管理员，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成为自己的终身伴侣。
时间过得很快，孟领导小姨子——母亲的到来引起的轰动还没平息，还是有很多人来打听，理由各种各样。
有人送来了新鲜的菜苗，有人送来了肥沃的农家肥，有人带着小孩来三姨家玩，就是为了混个脸熟，更有精心安排的邂逅、偶遇，母亲出门办事的时候，总是有各种人来搭讪，送电影票的、约逛街的……
其中有一个富家子弟，刚开始听到母亲的事时很不屑，但是偶然见到母亲后，一下子就被她的气质和容貌吸引了，觉得其他人都比不上。于是，他对母亲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他经常送很贵的礼物，还在母亲面前炫耀自己的财富。
母亲知道他骄纵任性，不是能依靠一辈子的人，果断地拒绝了他的追求。那富家子弟从来没被拒绝过，心里很不甘心，不肯放弃。
一个月色如水的周六晚上，在老班长的宿舍里，几个年轻人又像往常一样聚在一起。
严佳林这小子，一向活泼好动，这时候正一边闹着，一边翻着手里的书，突然眼睛一亮，大声说：“王管理员，你经常去孟领导家，知道他家小姨子来了不？听说那姑娘长得特别漂亮，还聪明能干呢！”那眼神里，满是好奇和羡慕，就是个爱凑热闹的小毛头。
汪远军一直都比较沉稳，这时候笑着轻轻推了严佳林一下，认真地说：“老严，你别老是想这些，多花点心思读书，提高提高自己才是正事。
不过班长，孟夫人现在和你是同事，这可是个好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可别错过了。”说完，他坚定地看着父亲，眼里透着真诚和期待。
接着，汪远军又凑到父亲耳边，声音更低了，但语气特别严肃：“班长，我觉得这肯定是孟夫人给你的好机会。听说追求她的人多得数不过来，可大部分都被拒绝了。你可得加把劲，好好把握啊！”
父亲听了他们的话，心里一下子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他本来就老实憨厚，这时候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发愁：一方面，他为母亲的出色感到特别骄傲；可另一方面，一想到那么多竞争对手，尤其是那个不甘心、难缠的富家子弟，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他挠了挠头，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心里不停地琢磨：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机会赢得母亲的芳心。这时候的父亲，高大的身子因为忧虑显得有点僵硬，英俊的脸上那纠结和迷茫的表情，清楚地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