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写情书被发现了
晚九点。
陈夕坐在桌前,将写完的习题放到一边,伸了个懒腰,长舒口气。
四下无人,少女眨了眨眼,接着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小说,翻开来看,里面静静躺着一页空白的草稿纸。
少女拿出笔,一边想一边在上面写着,写下一行字后审视了一番,觉得不大好,就又在上面划了一条线重写,如此往复。
不能太主动,不能太卑微,也不能太直白,她还是第一次写情书,很难想象,这东西居然比考研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还要难上许多……
少女写着写着,眉头不经意间皱起,思索一番,再次落笔,看着这一句动人的情话,不由得脸红心跳,嘴角弯起,傻乐了好一阵。
可转念一想,这样写会不会太过了?万一被他看出了心思,拒绝了怎么办?是不是该再含蓄一点?
陈夕想着,复杂的念头一个个涌现,整个人又开始纠结起来。
“可他明明那么笨,万一看不出来我的意思该怎么办?看来太过含蓄了也不是件好事……”
越想越乱,越乱越想,她只觉得头胀胀的,里面充满了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可心里却是甜甜的,尤其是想到对方收到情书时的反应。
可是……
他平时那么忙,会不会根本就没时间去看自己写的东西呢?
少女刚刚升起的情绪立刻沉了下去,像是天边翻腾的云朵,起起落落,扑朔迷离。
怀揣的悸动成了一行情诗,可她却在关键时刻忘了某个字词,只在书页上写下半句残篇:
“云鸟眷伴,海河江巛,羚羽……”
陈夕还在写着,忽的,一只粗壮的手指伸了过来,放到了她刚刚落下的字迹上。
完全下意识的,她立马闪身躲过,向后退去,脸上早已红霞满面,喘着粗气,看着忽然出现的颜枫。
不知何时,男人已站在了她的身后,看着她那一副受惊的模样却也只是笑了笑,问道:
“看我做什么?我刚刚敲门了啊,你没听见吗?还有就是,你这个字写错了,是翎羽,不是羚羽,应该是一个令字旁的……额……”
男人说着,视线向上扫视几眼,方才明白这是什么,却也没批评什么,只是挠了挠头道:
“抱歉哈,我没想到这是……那个……”
言语将歇,颜枫重新指了指那封尚未完成的情书,征求意见道:“我能看看吗?”
鬼使神差的,陈夕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把那篇杂乱的情书草稿拿在手中,一边津津有味的读着,一边感叹道:
“诶,写的不错诶,看不出来,我们家小夕还很有文学方面的天赋嘛……啧啧,要是我以前能有这文笔,估计也不至于母胎单身到现在了……呵呵呵……”
颜枫还在看着,下一秒,那封情书就被陈夕上前一把夺过,直接揉成一团,丢到了一边。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男人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但很快他便明白了陈夕的意思,略带歉意的说道:
“抱歉哈,那个……我不该说什么的……写的确实挺好的,我要是那个男生的话,收到了这么好的情书都不知道得乐成什么样了呢!”
陈夕抬起头,脸上带着仍未散去的残霞,偷看了眼男人的脸,又连忙扭过头看向一边,嘴唇蠕动,小声问道:
“真……真的吗?”
“什么真的?”
陈夕把头低下,声音细若蚊足:“你说……他真的会喜欢这个……情……情书吗?”
“那肯定啊,”颜枫回答的很开朗,语气也带着鼓励:“我们家小夕这么漂亮,又这么文静,追求的男生凑到一起估计都能再建个大学了!真要是脱单了,估计不知道能有多少纯情男大半夜躲在被子里掉小珍珠呦~”
“噗……”
或许是太过紧张,也或许是颜枫的说辞过于浮夸,陈夕竟忍不住笑了一声,接着半嗔怪似得反问道:“你说的也太夸张了,我有那么好看吗?”
“那当然!”颜枫挺了挺腰板,嘴角扬起一个自豪的弧度,继续说道:“也不看看你妈妈是谁?当年姐姐她在舞台上可是迷倒……”
话说到一半,颜枫就感到脊背发凉,打了个哆嗦,重新看向陈夕,却见对方眼中的羞涩与喜悦早已不复存在,换成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男人嘴角抽搐,干笑两声,试探着问道:“那……那个,小夕,我刚刚说错什么了吗?”
“出去。”
陈夕下了逐客令。
颜枫还想继续问问,却被对方推搡着赶出了房间。
站在门外,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
难道……是小丫头太过害羞,把自己赶出来了?
颜枫也没和小姑娘打过交道,感觉就是这个原因了,毕竟被撞到写情书这种事,任谁也受不了的吧……
不过自己回头还是得和陈夕说一下男女间相处的事情,毕竟她才刚上大学,还太小,可不能被哪个黄毛给骗了!
转念一想,颜枫又有点嫉妒那个被少女暗恋的男生,陈夕的相貌和白曦太像了,甚至完全可以说的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被这丫头看上,不于那男的有多大的福分呢!
…………
第二天。
陈夕坐在课桌前,很是认真的听着讲台上老师的课。
忽的,身旁一阵细碎的声音响起,薛斓便把她那小脑袋凑了过来,小声问道:“夕夕,你今天怎么了?”
少女有些懵,眨眨眼,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薛斓微微向后靠去,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夕,疑惑道:“说不出来……但就是感觉不大一样,气质上比以前好看了好多好多……”
她说着,又偷偷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朝陈夕偷瞄的几个男生,小声说道:“你看,今天你一来,他们那群男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
“有吗?”
陈夕反问,不置可否,只是嘴角慢慢弯起了一抹浅笑,如清湖泛波,余味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