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朱厚照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正德一朝的朝堂之上，却也不都是蝇营狗苟之辈。
毕竟朱厚照的爹弘治皇帝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优待文官。
官员们被天下百姓养了这么多年，岂能没有几个忠肝义胆之人？
被刘瑾一派的官员一鼓噪，这类官员也都忍不住站了出来。
“陛下，宝钞之事这就施行，未免过于急促，还需缓缓，但一条鞭法势在必行，大明百姓苦繁杂的赋税久矣。”
“臣当年在南阳做县令时，就曾多次苦恼百姓交粮时总是被底下的衙役为难，可冥思苦想，就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如今听闻一条鞭法，豁然开朗，陛下，谁若是敢反对这项改革，臣豁出命去，也要跟他同归于尽。”
“陛下天纵奇才，只要缓缓图之，将来必可比肩太祖太宗，还请陛下砥砺前行，虚心纳谏，亲贤臣远小人，在此……臣请罢内阁首辅李东阳，此人好谋无断，瞻前顾后，根本当不得内阁首辅之职，若继续叫他当下去，势必误国误民。”
“臣附议。”
李东阳：……
搞得好像我多想当这个内阁首辅似得。
但是自己请辞和被罢免那完全是两回事！
回头看了眼群情激奋的大臣们，李东阳深知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
无论是新宝钞还是一条鞭法，都是非常切实的改革。
若反对或不表态，纵然在士林间能短暂赢得好名声，可在史书上的评价必然不会很好。
最要紧的是，咱们这位陛下可不是个好哄的主。
他都提出来了，若不赞同，他只会想方设法去做，到时候反而不可预料。
“启禀陛下，臣苦思良久后，认为一条鞭法确实可行，但宝钞改革似乎还需斟酌，拿出一个更加详尽的办法才好。”一咬牙一跺脚，下定决心的李东阳出班高声道。
他这一声援，那些赞同派可高兴了。
反对派则大失所望，纷纷对他生出仇恨之心。
但他们此时根本顾不得攻讦李东阳。
“陛下，李东阳此言差矣，大明赋税制度是太祖定下的，太祖起于微末，深知民间疾苦，他所制定的赋税制度必然是最适合百姓的。”
“是啊，一条鞭法要不得，会让天下大乱的。”
“若用宝钞取代金银铜钱，让百姓拿来交税，一旦宝钞再次贬值，百姓必然倾家荡产，这是亡国之兆啊！”
“这宝钞虽然精美，但并不难仿造，万一有人造假，鱼目混珠，大明经济体系必然崩溃，朝廷若用一条鞭法，收上来的谁敢保证都是真钞？陛下，这两件事都万万不可啊！”
朱厚照等的就是他们专项否决：“朕实话说了吧，这些宝钞来自于洪武一朝，由懿文太子朱标亲自督造。
造纸之术则来自于正德一朝的几百年后，根本无可仿造。
宝钞发行势不可挡，谁也不能破坏，否则朕就要谁的脑袋，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至于一条鞭法，太祖爷那边都已经准备施行了，所以你们也别提什么祖制不祖制。”
大臣们纷纷愣住。
支持改革的官员更是如丧考妣。
陛下怕不是疯了吧？
这可如何是好啊！
反对官员则恰好相反。
他们都快乐的笑出声了。
陛下疯了便好，我们完全可以以此为理由自行其事、而无需他同意。
还有比一个疯子更适合垂拱而治的吗？
朱厚照哈哈一笑：“朕知道你们不信，朕这就证明给你们看。
你们不是好奇这三位是谁吗？朕现在就告诉你们。
他们分别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太子李承乾，太宗皇帝的嫡次子和三子、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
官员们反应更大。
好嘛，汉王和赵王都搬出来了。
而且另一个还是李世民的太子。
陛下疯的不轻啊！
刘瑾一派的官员和正直的官员们彻底慌了，这个劝皇帝去休息，那个喊快来太医。
而别有用心之辈已经完全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纷纷簇拥到李东阳身旁。
“首辅大人，陛下已经疯了，您快拿个主意啊，宝钞、开海、一条鞭法都不能施行，否则朝野不安啦。”
“内阁也不能废，眼下陛下已经不适合治理朝政，诸多政事必须由内阁全权处置。”
“下官建议召回刘健刘公和谢迁谢公，由你们三人带领诸大臣帮助陛下治理天下。”
李东阳惊疑不定的看向朱厚照。
却见他不动如山，神色淡然，眼神中透着些许期待和戏谑。
莫非陛下没疯？
可这太不真实了。
汉王、赵王和李承乾怎么可能来到正德一朝？
朱高煦和朱高燧对视一眼，一个大踏步出了奉天殿，一个悄咪咪打开了侧殿大门。
‘哒哒哒。’
侧殿内跑出上百个提刀穿甲的士兵，牢牢将朱厚照护在内中。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里是奉天殿，皇帝和大臣议论朝政的地方，岂能舞刀动枪？你们是想造反吗？”杨廷和的暴脾气再次爆发，唾沫横飞的训斥道。
朱高燧被喷了一脸沫子，气的一脚把杨廷和踹在地上：“狂妄，这世上除了我爹永乐皇帝，还没有人敢对我大呼小叫。
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管你什么内阁大学士，老子照样一刀捅了你！”
杨廷和爬起来便要硬扛，朱高煦带着更多兵马来到了奉天殿，将满殿文武大臣围了个水泄不通。
朱厚照拍了拍巴掌。
众大臣都看向他时，他说道：“朕疯了？那你们倒是从这群人里指出一个你们认识的啊。”
大臣们纷纷看向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一脸黑线：“看我干嘛？我是管兵部不错，但也不可能认识全国士兵吧？”
“你当然不能，因为他们都是我的祖先洪熙皇帝的兵，一共五万人，不信的可以出去看看。”朱厚照笑道。
位置离奉天殿大门不远的那批官员下意识看向门外。
“嘶，这么多兵马？”
“皇宫里何时藏着这么多士兵？”
“这不可能，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绕过内阁和兵部调来这么多人。”
“难道皇帝说的都是真的？这些兵马来自于洪熙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