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切源于百姓
“再想想盔甲、武器、鞋子、帐篷、战马、牲畜,以及为数千铁骑所需的饲料。这一切难道不是都源自人民吗?”
确实,他成长于一个极度繁荣的时期,尽管出身平民,但他从未为食物担忧过。在那个时代,粮食就是生命,它关系到无数个人、家庭乃至整个国家的命运。
刘邦继续说道:“在缅甸,有深邃的山谷和古老的竹林。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汉朝的成就固然令人印象深刻,但有一句古话:“皇帝繁荣,人民受苦。”我们在宫中享受着人民提供的一切美好事物。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些不配得到的荣誉或声誉,我们耗尽了人民的资源,发动战争。我们是否有资格得到人民的支持?”
“即便是才华横溢、策略过人的汉朝皇帝,也无法避免两代人的财富被浪费。他们的奢侈消费导致了家族的衰微,皇后的亲族篡夺了权力,朝中的大臣们内部纷争不断。”
“结果,汉朝终究走向了灭亡。”
“他们或许曾享有舒适的生活,令世人敬畏,但最终,他们的黄金时代变成了衰败的代名词!”
“再者,并非每个人都适合成为皇帝,”刘邦严肃地指出,“就以隋朝的隋炀帝为例。他同样沉溺于辉煌的成就,渴望征服每一片外国土地,梦想着让隋朝达到繁荣的巅峰。但最终,他得到了什么呢?”
“当我们发起起义时,我们的队伍中充斥着饥饿的农民,没有人曾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坐在银椅上!我成为皇帝后,我的心思全在于迅速终结秦朝的暴政,击败并征服他们。我从未追求过战场上的荣耀。”
“作为皇帝,我渴望确保我的子民不再遭受秦朝时的苦难,不再担忧下一餐的着落。我决心不再重蹈历史的覆辙,避免无休止的皇税、劳役和强制劳动。”
大厅内一片沉寂,只有刘邦教导孙子的话语在空气中回响。
经过长时间的沉思,刘盈坚定地回应道:“祖父,尊敬的皇帝,我承认我在思考问题时过于偏激了。人们常说,过度好战的国家终将走向灭亡。如今我们的汉朝已显衰败之象,当务之急是改善人民的生活,确保他们能有充足的食物和衣物。我们应当将注意力转移到民生建设上,而非继续在边境发动战争!”
“常言道,物极必反。虽然连绵的胜利对我们汉朝来说可能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如果这给人民带来了沉重的负担,那么便是得不偿失。”
“在我们伟大的汉朝,这个世界的中心,我们拥有丰富的资源和来自天赐的宝藏。历史上,只要中央帝国的政治清明,人民安居乐业,周围的蛮夷国家自然会前来朝贡。”
“这就像是人的家庭生活一样;无论怎样,必须首先把自己的家照顾好。否则,别人不仅不会尊重,甚至可能会嘲笑他们!”
“啊,对了!”刘邦惊叹,深以为然,“我们聪明的孙子确实有着非凡的智慧!”
此刻,连刘盈和其他在厅里的人也被这番话所感动。
那个七岁的皇孙提出的让所有河流和山脉退却以造福汉地的想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如今,这个旨在建立稳定和繁荣人民的理念,就像潮水般深入人心。
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怎能说出如此深远的见解?
不必说七岁,即便在汉朝众多王子和孙子之中,或在那些最终成为皇帝的人中,也不一定有人能够提出这样的观点。
他的言辞中透露出对人民的纯真而深沉的爱。
刘启在聆听刘邦的教诲后,感慨地说:“伟大的皇帝,伟大的皇帝,我终于明白了。我们家族的力量并不在于赢得更多的战斗,而在于人民生活的繁荣。这取决于掌权者是否征收合理的税费和劳役,以及国家的治理是否高效。”
“伟大的皇帝,您的决定不进攻缅甸,是为了减轻汉朝人民的负担,防止战士们从他们口中夺取粮食。这是为了减少我刘家的财政支出,让人民得以休息!”
刘邦听后非常高兴,他紧紧抓住他的孙子,笑容满面地说:“太好了!”他转向群臣,自豪地说,“听,听!啊!这是我们刘家的孩子,天生就知道珍惜天下所有的人民!”他继续自豪地注视着他的孙子,“才七岁,才七岁!想想看,他九岁的时候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我们刘家拥有如此智慧的后代,这真是历史上的瑰宝!”
皇帝颁布旨意,群臣立刻纷纷颂扬:“我们祝贺陛下登基,祝贺汉朝,愿它永远繁荣昌盛!”
刘盈王子也被他孙子的睿智言论所折服,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恍惚。“这孩子比往常更加懂事,他的智慧在历史上也是罕见的!”
大臣们继续着他们的讨论,有些人提出警告,认为王子不应被过度宠爱,以免他变得骄傲自大,行为放肆,就像过去那位皇帝的宠儿一样。“陛下,您不可过分宠溺您的孙子!”
皇帝听后,愉悦地笑了起来,回答道:“我的孙子年仅七岁,仍是个孩童。对他过于严格或许还为时过早。”
刘盈王子听闻此言,不禁插话道:“父皇,对待我也不能太过宽松!我会自我约束的。”
皇帝闻言,不禁觉得好笑,轻轻拍了拍孙子的头,说道:“我的儿子,你已渐渐长大。我看着你日趋成熟,不久将步入成年。但记住,即便你长大了,也必须保持谦逊,切勿自满。”
刘盈王子低下了头,露出顺从的神情。皇帝看到他孙子的孝心,心中涌起自豪与喜悦。他深知,自己的王朝得以安稳。
突然间,刘盈感到了一种极度尴尬的情绪。
刘邦皇帝带着溺爱的笑容,轻轻捏了捏刘盈的脸颊,赞许地说:“多聪明的孙子,真是我的骄傲!”
感受到爷爷手上的粗糙,刘启不自在地扭动起来。
“嘿,爷爷,您能不能轻轻地捏一下呢?”
刘邦皇帝闻言,开心地笑了起来,拉起他的孙子站起身,兴高采烈地说:“今天我们要玩得开心些。去问问你奶奶有没有做好饺子,我们和爷爷一起吃个早饭吧!”
此时正值中午,初春的阳光透过长安城的黄色瓦片和紫色墙壁,原本略带寒意的阳光已经变得懒洋洋地温暖。
刘邦皇帝带着灿烂的笑容大步流星地走着,不时回过头来望望紧随其后的刘启。
作为一个性格直率、身材矮小且粗壮的人,刘邦的步伐坚定而迅速,仿佛与风同行。尽管他的灵魂里住着一个十九岁的青年,但刘盈的身体却只有七岁。他努力跟上,小短腿奋力摆动,下巴高抬,决心不落下爷爷的步伐。
“哈哈!”刘邦皇帝目睹这一幕,忍不住放声大笑,眼中充满了疼爱与赞赏,他大声教导道,“走路就如同做事,你需要用存在感,以迅速果断的方式去行动,而不是像乌龟那样拖拖拉拉!在我们刘家,从第七代到第一代,没有一个人是拖拖拉拉的!”
刘启附和道:“皇帝爷爷,您的走路不仅强大有力,而且犹如风一般!”然而,在他说话之际,似乎太过急于跟上,双腿并未协调,不慎绊倒了自己,重重地摔在了铺设着鹅卵石的小路上。
“我的小祖宗!”家仆贾贵眼见这一幕,心中一惊,急忙想要上前搀扶。
然而,在他迈出第一步之前,却被随行的太子刘盈严厉地瞪了一眼制止。
“自己站起来!”刘盈语气坚定地命令道。
并非是真的毫发无伤;那双纤细的手臂和双腿显得尤为脆弱。刚才的那一摔异常猛烈,换作其他孩子恐怕早已泪水涟涟。
但刘启迅速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脸上洋溢着笑容。
刘邦皇帝弯下腰,关切地注视着他的孙子,问道:“疼吗?”
“只是摔了一跤,没什么好疼的。”刘启笑着回答。
刘邦皇帝抬起他孙子的手,看到上面有擦伤,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心与爱意:“你流血了,不觉得疼吗?”
“女孩的皮肤本就薄弱,这样的小擦伤又能算得了什么?和皇帝爷爷在战场上的较量相比,这实在不算什么!”刘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无意中加剧了气氛。
果不其然,刘邦的脸庞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他站起身来,亲切地拍了拍刘启的头顶,高声赞许道:“听听这孩子,这是我们刘家的血统,那种坚韧不拔的脾气,正是我们的传承!”
刘邦接着,依然握着刘启的手,继续他们的步伐,边走边说:“我的孙子,你说得对,对于我们刘家的祖先来说,一点小痛确实算不了什么!”
感受到爷爷手掌的粗糙质感和硬茧,刘启心中涌起一股安心的暖流。
“皇帝爷爷,您的手为什么这么粗糙?”刘启好奇地问,声音中充满了孩子的好奇与纯真。
“我们小时候,我和我的兄弟们跟祖先一起在田里劳作。随着年岁的增长,我们开始为当地的地主放牧。我们的一生,不是在劳作,就是在征战,这样的生活,我们的手怎能不变得粗糙呢?”刘邦大声回答。
刘启紧握着爷爷的手,大声追问:“皇帝爷爷,您小时候很辛苦吧?”
刘邦高大的身影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其实,我们出身于贫寒之家,习惯了艰苦的生活。长时间的磨难,让你我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补充道:“你的养父有没有教过你孔子的名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行拂乱其所为。’”刘启流畅地背诵出这句名言。
“正是如此,女子天生便要承受苦难!苦难乃是我们成长的灵药,能让我们得以超越。”刘启的背诵与刘邦的大声续道,“然而你看,有我在此,我们刘家的后代再也不必承受这个世界的艰辛。你,我的孩子,应当吸取美德的营养,健康成长。努力学习,实践孝道,成为一个懂礼仪、有教养的绅士!”
是的,刘邦的一生历经了世间的种种艰辛。
如今,尽管他已贵为皇帝,他内心依然承载着所有父母的心愿,希望孩子们能够远离苦难,成长为受人尊敬、学识渊博的绅士。
“皇帝爷爷!”刘启抬起头,认真地说,“其实,经历一些艰辛并非坏事!只有经历过艰辛,我才会牢记我们刘家的起源,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理解普通人的困境!”
刘邦闻言,露出了一丝惊讶,转过头来,目光中透露出对孙子的深深注视,那双眼睛清澈而明亮。
虽然他并不希望后代经历太多的苦难,但他确实希望他们能够铭记刘家曾经走过的艰辛之路。每当一位皇子成年并被派去统治自己的封地时,每当他们回到首都,他们都必须前往祖庙进行祭祀。
在这样的时刻,刘邦总会发布严厉的指示,告诫皇子们,当他们回到故乡向祖先表达敬意时,他们必须选择简朴的交通工具,避免任何形式的炫耀。他们所穿的衣服也应当简单而朴素,以彰显出对祖先的尊重。
成年皇子在回乡祭祀时,会身着粗麻衣裳,脚踩草鞋,沿途只食用最简单的餐食,通过这样的方式,他们反思祖先的艰辛,同时也回味着那些温馨的回忆。这样的经历让他们能够感同身受,理解普通人的生活,并深刻反思国家建立的艰辛。
这位皇帝在历史上的记载并不多,但他确实受到了后人的尊敬。在教育子女方面,他的做法甚至超越了后世那些被专家学者称赞的汉朝诸侯。
“确实,我的孩子!你说得对!”刘邦高兴地笑了起来。
“皇帝爷爷,我到时候会帮你一起耕田!”刘启再次坚定地宣称。
在历史上,或许唯有刘邦一人,在皇宫内亲自耕种田地。在皇家园林的旁边,有几亩地原本是用来种植稀有和异国植物,供皇帝赏玩的,然而刘邦却与众不同,他亲自带领皇帝和太子将这片地耕作成了农田。他不仅种植作物,还亲自施肥、喷洒农药、除草,表现得如同一个地道的农民。
“确实,恐怕你会觉得累!”刘邦哈哈大笑,“我的孙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说‘耕种’吗?”
“您说过,食物是穷人的生命!”刘启回答。
“对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的人民来说,食物不仅是生命,更是父母给予的养育之恩!想想看,它从地里长出来,经过我们的收割和加工,最后进入我们的身体。这难道不像父母养育我们的恩情吗?用它的物质滋养我们,这是一种深深的感激之情。”
祖孙俩愉快地聊天,当他们来到一系列台阶时,刘邦用强壮的手臂稳稳地攀登而上。
然而,刘启却轻巧地跳过了台阶,双脚离地。
这些台阶之后,便是长安城西宫的入口。
两人穿过宫门,看到一群汗水和灰尘覆盖的仆人在皇宫外辛勤工作,而在他们的监督之下,是一群阴鹜的卫士。
“加油,伙计们,再加把劲!”仆人的鼓励声突然响起,充满了力量。
刘邦拉着刘启,融入了这份热闹中,大声朗诵:“上面的人别偷懒,加油!”
“大家再加把劲,哈哈!”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
“早吃丰富的大米,心灵纯净!”他这句口号般的话语,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期望。
这位尊贵的祖先,多代领导者的典范,满意地融入了劳工的呐喊声中,展现了他与民同劳动、共患难的平易近人形象。
“这就是他的皇帝风范,一个从不掩饰自己卑微出身,反而引以为傲的君主。他不容忍胡言乱语,乐于报答恩情,勇于为冤屈复仇!”
刘启聆听着刘邦的话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领悟。
他抬头望着被云层掩盖的太阳,内心继续沉思:“天父,感谢您让我成为高皇帝的曾孙!感谢您让我在汉朝的重生!”
喊声结束后,刘邦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太子刘盈身上,低声问道:“他们在这里忙活些什么?”
“陛下!”刘盈恭敬地鞠了一躬,“我发现宫殿的柱子和墙壁上的紫色油漆有脱落,因此我命阴鹭寺派人前来修缮。”
“你就关心这些表面的东西?”刘邦皱起眉头,“仅仅是油漆剥落,你就要大张旗鼓地修理吗?”他边说边走向别处,“我总是提醒你,要懂得体恤人民的艰辛。建造长安城耗费了巨额资金,足足有几亿串的现金。”
这时,他挺身而立,转过身来,语气激昂地说道:“那是数以亿计的金钱!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张宽敞到足以容纳两个成人休息的床就已经足够。建造这座宫殿,难道不是一种金钱的浪费吗?”
“许多普通人辛勤劳作数月,他们连一小串现金都难以触及。你在修理几根油漆剥落的柱子上,又将要花费多少金钱?大臣们说这是我们帝国的辉煌,虽然我无力反驳,但也只能任其自然。但现在,一根柱子上的一小块油漆剥落,你就如此紧张,又要花费多少国家资产?”
“这并非治理家庭的方法。不过是油漆剥落,何至于此?”
“这座宫殿宏伟壮丽,今日修理此处,明日补缀彼端,累积起来的开销将是何等巨大?如此庞大的资金,我们难道不应该用在更为紧要、更具有价值的地方吗?”
“你是个挥霍无度的人,从未体会过贫穷的滋味,因而无法理解金钱的分量!”
刘邦边走边滔滔不绝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刘盈默默聆听,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在刘邦的连续发言中,刘启的真正性格,这位被误解的皇帝的本性逐渐显现出来。
他在治国方面勤勉不辍,时刻担忧自己会因公务繁忙而变得自满。
他的生活作息极为简朴;他所穿的衣服是由粗糙布料制成,袖口已经磨损,边缘也有破损,脚上穿的仅是一双破旧的鞋子。
他出身卑微,深知贫困的艰辛。他从未追逐荣耀,也不沉溺于奢华与过度。
在历史上,他最受争议的是他的严厉。他被批评为残酷地惩罚部下,包括腐败的官员,采用剥皮、填草、活埋等极端手段。甚至因为连坐原则,他会对整个家庭进行惩罚。
但是,细思之下,他是否真的伤害了无辜的百姓?
他并未如某些汉朝诸侯般沉溺于过度奢华,也未曾耗尽民脂民膏或动用国库以满足个人享乐。
他对功臣的惩罚,是因为他们威胁到了其后代的地位;对腐败官员的惩处,则是因为他们的行为伤害了民众。
作为一位从底层崛起的皇帝,他对上层阶级的弊病深恶痛绝。他深刻理解官员腐败对人民可能带来的灾难。即便身为九五之尊,他依旧保持着强烈的阶级觉悟,始终与平民百姓站在同一阵线。
刘邦,乃是一位颇具特色的皇帝。
然而,高皇帝刘绝非背叛中国人民的叛逆!
他们逐渐抵达了皇后吕雉所在的坤宁宫,远处花园升起的炊烟隐约可见。
尽管贵为伟大汉朝的缔造者之一和开国之君,吕雉的生活却与普通百姓并无太大差异。
在刘邦外出征战的那几个月里,她便留守家中,与沛县军官的配偶和孩子们一同,从事耕作、织布、饲养家畜,以及抚养子女的日常生活。
时至今日,情形依旧没有太大变化。
她拥有一个贞淑且道德高尚的汉朝妇女所应具备的所有美德,她生活简朴、勤劳务实、温柔和善,全心全意地承担着家庭的责任。正因为这些,刘邦一生都对她的尊重和爱意有加。
“我们回来了!快下来吧!”刘邦一边说着,一边将刘启带进房间,声音洪亮。随后,他坐在一个带有大银斧头图案的泥凳上,随意地踢掉了脚上的草鞋,舒适地交叉起一条腿。
“回来了?”吕后疑问,她穿着简朴,没有金银饰品,从厨房走了出来,用手帕擦拭着双手,围裙系在身前,“闻到这饭菜的香气,便知是你归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