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风雨欲来之兆
上海外滩，一家比较有特色的火锅店，二楼窗边，刚好可见东方明珠的璀璨。
三人都还没吃晚饭，此刻桌上点了一堆可以直接吃的菜品，许清和柳婧坐在一起，慢悠悠的吃着。
因为开了一路的车，几乎没怎么喝水，此刻的我又渴又饿，喝了几杯饮料过后，稍微礼貌的招呼了一下，然后也就没怎么客气大口吃着眼前的菜。
期间，许清和柳婧都在聊着她们之间的话题，我并不感兴趣，也没怎么去听。
这顿饭吃了大概一个小时，毫无波澜的，饭后我们来到了柳婧预定好的酒店。
将行李放好后，楼下我和许清一起送走了柳婧，原本她是想带许清去她家住的，但许清不想麻烦，并未答应。
“明天早上八点，酒店楼下，去租套晚上需要穿的衣服。”
“早点休息，今天也都累了。”
许清说完，刚走酒店的门口，我的手机在这时响了。
视频电话，苏鲜打来的，我有些疑惑，她此时应该在高铁上吧，不好好休息，怎么有空打电话啊。
“接啊，又没什么。”
准备接电话前，我看向身旁的许清，不是想得到什么回答，只是下意识的看了眼，结果却得到了这样一句让我尴尬的回应。
视频电话接通，画面显示，苏鲜好像还在苏州，且周围环境看去，就在苏州站内，并未坐上高铁，顿时让我奇怪。
“不是应该在高铁上吗，我们都到上海了，你人还在苏州？”
我有些无语，一个大胆的想法萌生，该不会苏鲜是骗我们的吧。
还是说，她错过了时间，没来得及上车。
或者，出发前我所看到向我挥手的身影，真的是她！
“所以刚才，你一直在苏州站外，目送我们去上海？”这时，身旁的许清忽然如此问道。
“嗯……差不多吧。”
黑色口罩和黑色的墨镜之下，我分辨不清此刻苏鲜是怎样的神情，但下一句的语气，我敢肯定，就连我，也没想到许清会忽然这么问。
“不过，你不是和你朋友坐上车了，你怎么也看到了我？”
同样的，苏鲜因为诧异，亦是下意识的开口问出了不解，而我在这时，将手机递给了许清。
接过手机后，许清看了我一眼，很淡定道：“出发前，姜平说看到的你了。”
“哦。”
“你多久的车？”许清问道。
“不知道。”
苏鲜的一句不知道，让我和许清同时面带不解，随后许清似明白了什么，说道：“不想回去的话，可以直接来上海，大概后天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我认同许清的提议，觉得这样也挺好，如果苏鲜的工作忙完了，或者不着急的话，确实可以来上海，刚好她也想来玩。
“上海暂时不太想去。”
“回去也没多少意思，苏州我还没玩够，等后天吧，我在苏州等你们一起回去，怎么样？”
苏鲜如此提议，许清没有多想，点头答应。
“可以。”
“那你自己记得注意安全，等忙完了工作，我们就去苏州找你。”
虽有些搞不懂苏鲜异于常人的举动，但好在并不是太离谱，还能接受。
我又道：“其实你真可以来上海的，反正距离又近，高铁票也不贵，酒店和回去的车票我可以全包，但出去玩的话，就得你自己。”
不知道为何，对于此刻苏鲜一个人在苏州，我再次想起了初见时的画面，充满莫名其妙，又让人担心。
我这样说完，苏鲜没有说话，反倒许清很是惊讶的看着我，似对我忽然反常的提议感到很意外。
确实，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为何会这样说，甚至不明缘由的，单纯为苏鲜一个人在苏州而担心。
“刚好，明天晚上才有工作，白天没什么事情，可以一起去玩。”
再一次，我好似热情的再次发出邀请。
“你们玩就好，明天我想睡一天，今晚去玩。”
苏鲜说着，起身朝着苏州站外走去。
“去哪儿玩？”我问道。
这时，许清将原本我的手机递给了我，刚才我是想她们两人聊会儿，现在却不知不觉变成了我自己和苏鲜单独聊天。
“护城河走走，咖啡店坐会儿，然后……嗯……去酒吧。”
“忘记和你说了，我其实挺喜欢喝酒的，所以想去酒吧。”
语气多有轻松随意，可在我听来，这第二句是苏鲜在解释，不想让我担心她莫名去酒吧，所以才说的。
可就算是这样，我真的能不担心吗！
在原本的固有认知里，酒吧一直在我看来，多为年轻人喜欢待的地方，娱乐玩耍，同时不分男女，累了一天，可以去酒吧适当的放松一身疲惫。
可终究，不仅仅是电视剧小说的熏陶，更有现实的例子，无不在告诉我，女孩子要是一个人去酒吧，总归不是很安全的，特别是喝醉之后。
其实就算是男生，也一样，不过相对而言，要稍微好些。
再一次，那天夜里，屋檐下，苏鲜所说的奇奇怪怪的话语，好似不断被放大般，莫名的在我耳畔回响。
“你要想喝酒，来上海，我陪你喝。”
“去酒吧的话，感觉不是很好！”
其实我更想换一种直接的说法，可理智告诉自己，有些话在没有更好的身份和立场下，不能随便说，哪怕真的只是单纯关心，但也需要理由，不能因此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许清就在一旁，此刻的她，有些认真的看着我，表情充满奇怪，清澈的眸子盯着我有些紧张的目光，情绪莫名。
“为什么不好，是担心我没钱喝酒吗？”
“还是……你担心我喝醉，干些不好的事情？”
苏鲜的步伐依旧，已经离开了苏州站，朝着某处走去。
“我……”
“姜平，你要知道，我们是朋友，你为我担心我很感激，可我想去哪儿，是我的自由，酒吧有什么不好的，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语气间，在我看来苏鲜有些激动，很莫名奇怪，不知道是我哪句话戳到她的某些点上，还是说，在她决定打视频电话前，她其实已经喝了点，所以情绪上，才会这般起伏。
“……好吧！”
“记得少喝点，注意安全。”
不知道该说什么，苏鲜的一番话，着实将我说的有些懵，情绪自我感觉不是很对，咽下了想说的所有，没有选择沉默，正常的关切后，不再多言。
“嗯，先这样吧，挂了！”
没过多久，随着苏鲜的一句话，然后单方面的结束了通话。
“回去吧。”
拿着手机，推着行李箱，一路我都没有再说过任何话，许清也没有开口，一如过往的冷漠淡定。
酒店房间里，放下行李箱后，没有直接去洗澡，也没有因为过于疲惫而直接躺在床上休息。
反常的，我关掉了房间里所有的灯，独坐沙发上。
感受黑暗，迎来前所未有的宁静。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似乎就是这样，从热烈到平淡，从平淡到热烈，再到某天忽然毫无征兆的争执，最后归于陌生。
或者从陌生开始，最后变成熟悉后的陌生。
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一切都太过顺利，波澜不起，并没有任何事物影响着我们的情绪和关系。
总结来说，平淡之后，陌生之后，热烈之后，事极必反。
这些都实属正常，别说是人，就算是天地自然，世间万物，皆是如此。
月有阴晴圆缺，天有风雨彩虹，人自有悲欢离合。
或许看上去很突然，实则我们所看到，所感受到的，前一刻都有那么几分征兆显现。
想来，风暴来临的前夕，身处中央旋涡者，所见所及一切，都会是那么忽然，那么猝不及防。
拉开窗帘，位于高处的楼层，巨大的落地窗相隔，目之所及，是整座上海的繁华。
一弯弦月，高挂天幕，几点星光，点缀夜空。
思绪随着看向远方的黄浦江而逐渐回归平静，拿起桌上的手机，退出了聊天界面，将原本输入好了但尚未发送的文字删掉。
然后，关掉了手机。
酒店房间有啤酒，喝了几罐，感觉到一丝晕眩和睡意后，洗了澡，深深睡去。
次日早上七点，我自睡梦中很自然的醒来。
不知做了什么梦，醒来的那一刻，脑袋就散去了梦里的一切。
有些奇怪，但又与寻常一样。
关掉了手机闹钟，充好电，刷牙洗漱，顺便洗了个头发，想到今天要去换身像样的衣服，以及顺便还要去稍微整理一下发型。
并非我故意要弄好看点，也不是要为了吸引谁。
我只是想，今晚不给带我来的许清，还有我们所代表的星河科技丢脸，哪怕项目谈的不尽人意，但至少要给人留下稍微好点的印象。
如此，无论结果如何，我至少也是尽了一份力。
当然，过程和说话，以及该结交的人，我会竭尽全力。
面子对我来说，并不值多少钱，只要谈成，都可以。
此时此刻，这是我唯一的坚定。
头发吹干后，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恍惚间，竟变得无比陌生，根本就不是我所以为的自己。
难道说，这就是镜中世界，本就无法一模一样，甚至如镜子所言，只是镜像的自己。
“该出发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大概已经变了，变得再也不像自己。”
淡然一笑，离开了卫生间，拿起充好电的手机，看着桌上东倒西歪的啤酒罐，思绪莫名。
习惯的丢进了垃圾桶后，稍微整理了一下昨晚弄得乱七八糟的行李箱。
站在门口，稍微调整了呼吸。
酒店楼下，刚好八点，我带着微笑迎接电梯下来的许清。
“走吧，先去华盈。”
…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