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半兵卫濒死
道顺陈述前因：“前些日被不死大人您所斩的野武士乃是高峰之子。”
“虽然用变若水救了他一命。”
“可不知是变若水的副作用，还是那种力量所带的必然结果。”
“服用变若水者，不是丧失本我，化身为一具行尸走肉，就是被某种心绪所支配堕入异样的疯狂中。”
——山人就是渴望被大家认可，想要一个温暖的家。
道顺开始帮正吉缝合伤口，继续说：“高峰之子受谋反的念头侵蚀，想要将一切有关不死的研究成功收入囊中。”
“如今此处实验场已经落入他的手中，而本人也正被他追捕……”
道顺帽子上的裂痕说明了那次逃亡的狼狈，他恨恨地说道：
“还请您前去斩杀高峰虎道正嗣大人。”
……
虎道赤裸着上身和脚，定定站在苇名权力中心大殿下。
下方的手下窃窃私语：“在这随时都会开战的紧要关头，居然命我帮忙搞什么莫名其妙的实验。”
“如此一来，岂不是成全了那个道顺的如意算盘。”
另一个手下：“听说这份差事颇为重要，待到事竟功成，虎道大人的地位定能更上一层楼。”
最初发声的手下，有些不满。
“哼，一个刚建立不过几年的国家，竟然如此驱使有两百多年历史的高峰家。”
一位全副武装的少年，挺拔着身姿，迈着稳重的四方步，走上了阶梯，到了虎道身旁。
悄无声息，虎道没有察觉到。
虎道赶忙向这位少年郎低头，心中有些忿忿不平。
‘弦一郎……’
‘市井凡俗的后代...’
下意识握住手中的刀把，越发用力。
‘若论剑术我必然更加……’
但心中愈发疑惑，紧张压迫感袭来。
‘他是何时靠近的？难道他察觉了我的杀气？’
少年的弦一郎就已经很高大了，他居高临下，像是俯视一个蝼蚁。
“原来你就是高峰的……”
虎道埋着头，不敢直视，连忙回答：“……是的。”
汗水已经从他的背后流了出来。
弦一郎无视了虎道，并不在意刚才虎道发出的杀气。
毕竟，谁会对弱者动怒呢……
……
虎道戴好有着精致的胡须面甲，在关隘侧立等待想要逃亡的人。
见到半兵卫腰间别着熟悉的武士刀，虎道知道意外发生了。
他慢悠悠扯下脸上的面具。
“父上的刀……”
“父上也死了吗？”
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对于虎道来说，谋反才是心中的执念，他傲然挺立。
“那只有由我来带领高峰再次走向繁盛了。”
噌——
半兵卫慢慢拔出手中的武士刀，严阵以待。
“又见面了，足下……”
虎道刹那间完成拔刀，眼中泛着红光，使出了居合斩。
“第一步就先把一心和弦一郎的首级当作见面礼赠与幕府吧！”
“你那力量，我就收下了！”
铛！
半兵卫挡住这一记快速拔刀斩，刀身上传来恐怖的力量。
非人的力道，半兵卫只得后退几步卸掉这一股还未消散的力气。
状若疯魔的虎道扭曲了姿势，弓着腰，拿着刀的手臂开始夸张的收缩开合。
“我心中早已一扫那天的恐怖！”
“让我再度讨教！”
轰！
噼里啪啦！
虎道不知力竭的快速劈砍，让半兵卫难以招架。
半兵卫接下一招勉强再度弹开，躯干却早已被震麻。
整个身体晃了晃，险些连手中的武士刀都无法握住。
‘此人与山人截然不同，他是位娴熟的剑士。’
半兵卫愁苦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回头想想，就连那从未挥过剑的山人都那般难以对付。’
‘不死之力确实是附虫者比较强，可若是要论力量，红眼似乎更胜一筹。’
虎道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这下躯干麻木的半兵卫再也无法招架。
手中的武士刀被砍得偏移，虎道手中的刀威势不减，轻而易举划伤了半兵卫的胸膛。
此时无法动弹的半兵卫成了活靶子。
虎道的直刺带起风啸，穿过半兵卫的腰腹，再向上提刀，将半兵卫的上半身切成了两半。
“啊啊！”半兵卫发出惨叫，血液喷发而出，洒落一地。
以扭曲姿势完成切割动作的虎道余光发现有一道黑影从半兵卫体内钻出。
“啊哦！”
虎道果断抓住那一条多足的爬虫，紧紧往外拉。
他感觉十分快意，大声尖啸：
“被我扯出来啦！”
在一旁偷看的道顺知道半兵卫已经败北了。
“虎道是千里挑一的成功实验体…果然还是难以战胜。”
“虽然可惜，不过也只能抛弃这处实验场了。”
听到这样话的正吉强忍着疼痛从病榻上坐了起来。
“呼——”
道顺转头：“你现在还不该运动……”
正吉慢慢穿好衣裳。
“我不得不去。”
道顺淡漠说道：“那我自是不会阻拦你。”
对于道顺来说，正吉并不重要。
但对于正吉来说，半兵卫很重要。
正吉钻过小木门，扶着墙壁，费力走在木板搭载的路径上。
“呜……”
比较狭窄的地方，似乎地上有什么液体，特别湿滑，让正吉不得不紧急找到一旁的坛子撑住。
被摇晃到的坛子上方盖着的木板被打开。
向里瞥了一眼的正吉：“这是...”
“油。”
被教育要学会动脑子的正吉，联想到前不久曾撞到红眼的遭遇，心生一计。
缘一身影缓缓出现并按住了正吉。
“我来吧！”
“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正吉望着无比高大的缘一以及一旁完好无缺的姐姐铃，有些想哭。
“神明大人，您是来拯救我的吗？”
对于正吉来说，缘一就算不是神明，在他心目中都已经是神明了。
抱着视死如归觉悟的正吉，打算用自己的命去换得半兵卫活着。
……
濒死的半兵卫体内的不死虫快要被虎道全部扯出来了。
“毫无意义……”
“即便得到不死之力，你依旧无法改变这个世界。”
眼睛快要翻过去的半兵卫逞强嘲讽起虎道。
“仅仅追求力量又有何能为……”
虎道有些惊讶：“居然还能动，还是说你已经死上一次了呢？”
疯狂的贪欲充斥虎道的眼眸，他死死盯着半兵卫。
“力量就是一切！”
“即便再过几百年时间，即便勇武已无处可用，力量仍会有它的意义，这是永不会改变的世间真理。”
虎道为了扯出不死虫，用的力量越来越大，慢慢发出癫狂的笑。
“只要不死，迟早能得到一切，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