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条件
秦沫睡眼惺忪的，暼了一眼秦星星，这个姑娘啊越来越不像个大夫了，不稳重，咋呼呼，爱骂人。
不过，要是她骂苏瑾州的词语换一换，她还是很喜欢听的。
秦沫打着呵欠起身，瞥了眼一脸暴躁的秦星星，打着呵欠冲着对面的椅子示意她有话慢慢说。
秦星星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猛地灌下，拉着椅子坐到秦沫跟前，一的愁容，“啊，我的沫皇后呀，你都不知道你皇帝夫婿多恶劣，他把我抓进宫来，让我以后住在你这凤仪宫，给你治不孕不育之症，直到你成功生下孩子为止，他说要是我治不好你，就不用要脑袋了，你就说这个人多可恶吧，没了脑袋我咋说话，咋喝水，咋给人看病！”
秦沫本来要起身溜达溜达的，听完秦星星的话她又重新躺了下来。
这会儿总算听明白了，苏瑾州这是要拿秦星星威胁她，强迫她给他生个孩子。
她猜的没错，那些事后的药确实是他做的手脚，换了药，也没能让她不知不觉地怀上，他就又动了别的心思。
秦沫啊了一声毫无义气地道，“那你就让她砍了你的脑袋呗，反正你这脑袋也就吃个饭喝个水啥的。”
“我还给人看病呢，看病！”
秦星星气呼呼地一连往嘴里塞了好几块桂花糕，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秦沫，含糊不清地嘟囔，“真是的，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还不赶紧想想咋办，还是其实你也正有此意，想给你皇帝哥生娃？”
秦沫在秦星星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想生啊，为啥不生，或许生个儿子，以后我就皇太后呢！”
秦星星瘪嘴，根本不相信。
秦沫又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笑骂，“你这啥表情，我还能拿你的脑袋开玩笑不成？你就先从我这儿踏踏实实待着，反正我和小桃俩人挺无聊的，正需要一个做伴儿的。”
秦星星眯缝着眼睛看秦沫，看了好一会儿，一把抱住秦沫，哇哇哭出声来，“我的好皇后，你真是太伟大了，竟然为了小女子连这种委屈都受着，下辈子，小女子拼了老命也要做男子，娶你为妻，跟你生孩子……”
秦星星哭的声情并茂的，还象征性地掉了一滴眼泪疙瘩。
“你要娶谁，再重复一遍？”
“啊，皇上，小的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星星正演的起劲儿，被一道威严的男音吓得立马从椅子坐起来，边行礼边使劲儿回想刚才有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我没骂他吧，我骂他的时候他还没来吧！
苏瑾州冷眼瞟了一眼眼前装模作样的女人，淡淡出声，“听说，背地里，你经常骂朕？”
秦星星吓得膝盖都软了，“没，没有……，小人又不是不要命了，哪敢骂皇上您，不信，你问皇后娘娘，我一句坏话都没说过您！”
秦星星挤眉弄眼地跟秦沫使眼色，小桃在一旁看着都着急，她就说吧皇上指不定啥时候就来了，说话得小心。
苏瑾州哼了一声，看向秦沫，“你要为她说话吗？”
秦沫抿着唇嗯了一声，苏瑾州这不是废话吗，她和秦星星是朋友，谁会当着朋友的面出卖朋友。
苏瑾州对秦沫的那声嗯很不满，他走过去在秦沫的软塌上坐下，咬着牙说道，“秦沫，你跟我才是夫妻，你不向着我，却向着一个外人，怎么，真想下辈子给她当媳妇？那我现在砍了她好了，早死早脱生，指不定脱生个什么东西呢！”
秦星星在心里又把苏瑾州骂了一顿，开玩笑的话他还能在认真点好吗。
秦沫却只觉得苏瑾州无聊透了顶。
“您是皇帝，皇帝要大度，跟个姑娘计较啥！”
小桃拉着秦星星要出门，通常皇上跟小姐在一起时，她们这些旁人有多远滚多远的好。
皇上这是嫌她们碍事了。
秦星星会意，药箱也没背，跟着小桃就要闪，被苏瑾州叫住。
“朕叫你走了吗，先给皇后看看！”
别看秦星星平日里没少骂苏瑾州，那都是在背后，当着面儿那可什么都不敢说的，这男人就在他媳妇儿面前有笑脸，其他时候都跟个瘟神似的。
秦星星确定苏瑾州是在叫她，连忙收住脚，一脸的谄媚，“是是是，小的这就给娘娘瞧瞧！”
秦星星再次对着秦沫挤眉弄眼，用口型对她说，“姐姐，你家这皇帝哥恐怕没心存好意啊，你可得想好对付她的说辞啊！”
秦沫白了苏瑾州一眼，把胳膊伸出去，对着秦星星说道，“那就麻烦秦大夫了，给我看看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怎么整天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呢！”
秦沫自打苏瑾州进来，就一直在那张软榻上躺着，连屁股都没欠一下，就跟真的病了似的。
秦星星搭上秦沫的脉，在苏瑾州的监视下，认真地思索着，最后回禀道，“娘娘脉象稳健，身体康健，就是有点心火过盛。”
“心火过盛？”
“是啊，人一旦心火过盛就不想动弹，就没精打采，就……”
“行了！”
苏瑾州不耐地打断秦星星，“说说，皇后为啥久久不孕，是身子有什么适吗？”
秦星星偷摸对秦沫吐吐舌头，看看，看看，来了吧，催你生娃来了！
秦沫终于从榻上坐了起来，一脸的不高兴，“皇上这叫什么话，谁说女人不怀孕，就一定是女人的问题，不会生蛋的公鸡多了去了！”
苏瑾州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秦星星忙补了一句，“皇上，娘娘的身体很健康，孕八个孩子都没问题，至于为啥还没怀上，肯定是别的原因！”
“滚！”
“哎哎哎，小的马上滚！”
秦星星终于和小桃出了屋门。
她站在院子里抚着心口顺气。
“本来就是啊，皇后天天喝汤能怀孩子才对，又没说你不能生，你急个什么劲儿！”
“星星姐，你还说，还说！赶紧跟我走吧！”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苏瑾州一只手来回抚摸着秦沫光滑的脸颊，低垂着眼眸，哼笑着问，“皇后给朕说说，你这能生八个的身子，为何两三个月了都不见动静，是朕还不够努力吗？要不我们提高些频率，跟吃饭喝水一样次数多点怎么样？”
多你个奶奶多！
秦沫打开苏瑾州的手，冷嗤一声，“有意思吗，我为何没有怀孕你是不知道吗？苏瑾州，你想要孩子，去跟其他女人说一声呀，你的那些嫔妃都眼巴巴地等着，随便揪出一个人都愿意给你生孩子，我不行，我怕疼，更怕死，我还这么年轻难产死了多可惜……”
“够了！”
苏瑾州打断秦沫，当他听到她说难产死了的时候，他真的有了短暂的动容，他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不生就不生，没孩子我俩一样过。
可是，他知道，她不想给他生孩子不过是不想让他束缚住她，这么久了，他把宋婉婉都弄走了，她还是时时刻刻在盘算离开他。
除了孩子，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拴住她。
所以他说了那句混蛋话，他说，怕也得给他生。
“你见哪个女人因为可能会难产，就不怀娃？喝水还有噎死的呢，你见谁怕噎死就不喝水了？”
秦沫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瑾州，混蛋话，这人说过一箩筐，这是最伤人的。
所以她也赌气地说了一句话，她说，“行，孩子我给你生，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
“什么条件？”
“你先答应，且不允许反悔！”
苏瑾州冷笑出声，眼里带着愠怒，他大概已经猜出了她的条件是什么，故意说道，“你若是要我的江山，我也答应不成？还是你以为一个孩子，会比江山更重要！”
“我要你的江山做什么，我又不需要后宫佳丽三千！”
“在你眼里，我坐上这个位置，就是为了弄一后宫的女人们来嗡嗡嗡的？”
“我不想和跟你吵，谁也没强迫你答应，孩子是你要生的，不是我！”
长久的沉默过后，苏瑾州败下阵来，“你说，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
“孩子生下后，你放我离开，天涯海角，不要再找我，还有我的家人，不要找他们任何麻烦，皇上若是答应，孩子今晚就可以生。”
苏瑾州早就料到了，但当她亲口说出时，心口还是被刺的疼的厉害，她宁可冒着生命危险生孩子，宁可抛弃孩子也要离他而去。
终归，她都不愿意待在他身边。
苏瑾州红了眼睛，他跟个疯子一样抓住秦沫的肩膀，他撕扯她的衣裳，沙哑着嗓子恨恨地说，“行，我答应你，只要你生下孩子就放你走，满意了吧，高兴了吧，那么也不用等到晚上了，现在就生！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喝什么避子汤之类的，开方子的，抓药的，熬药汤的，还有你身边的什么桃子什么星星的，就都让他们准备好脑袋给我砍吧！”
秦沫还从未在苏瑾州眼中见过如此的癫狂与狠戾。
他的眼神看着是那样的害怕，跟要吃人似的。
她去推他，让他放开她，她说她后悔了，然儿他却不给她反悔的余地了。
那天开始，苏瑾州夜夜宿在凤仪宫，连平时批阅奏折的那张大桌子也搬到凤仪宫的书房，一日三餐也都在凤仪宫用，除了上朝所有的时辰都待在凤仪宫，连御书房也不去了。
秦沫的吃喝拉撒全程亲自把控，并派了两个武功高强的女侍卫看着她，秦沫根本没有机会避孕。
她有点后悔把那个男人惹怒了，只是当初也真的动了要是生个孩子后，就永远和他再无瓜葛也未尝不可的心思。
过后冷静下来一思量，就算真生了孩子，那男人未必就会说话算话。
在他还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怎么会这么容易放了她。不过，那些话说与不说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不然他也不会让秦星星重新进宫来。
现在苏瑾州看她看的这么紧，要想有点什么别的动静也很难。
算了，还是静观其变吧，机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
秦沫稍信给柳烟，考察考察市面上还有啥赚钱的买卖，再操持操持一个新买卖，无论以后如何，有钱傍身都好办事。
宋家，宋玉已经从南方赈灾回来，本来想着这次活儿干的不错，或许又能升个一官半职的，从此以后在朝堂之上也就有了一席之地，宋家从此也就更上了一层楼，哪知路上就听说了宋婉婉的死讯。
宋婉婉与宋玉乃一母同胞，他不信自己的妹妹正值花容月貌的年龄，会突然因病去世，到了家之后才知道此事还有别的隐情，当即就要进宫找苏瑾州问清楚，被父亲拦住。
“你妹妹的事当然要弄清楚，我们宋家每年送给苏瑾州那么多粮马可不是白送的，但当即最重要的是再送一个姑娘进宫去，玉儿，你说说送谁去最合适？”
宋家人在讨论送哪个姑娘进宫，替代宋婉婉的位置时，宋婉婉已经到了东庆国皇宫。
东庆二皇子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所生，所以即便是早已经到了宫外开府的年龄，也一直住在宫里头，这大婚仪式也就顺理成章地在皇宫举办。
宋婉婉穿着喜服盖着喜帕，安静地等着成婚仪式，这是她第二次成婚，第一次是为自己成，嫁给心爱的男人，第二次是代替别人成，被自己心爱的人嫁给了别人。
是啊，终于，她明白过来，秦沫就是有再大的本事，又怎么能把她一个贵妃，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这千里之外的东庆来，即便她是主谋，也是因为有苏瑾州的默许。
宋婉婉的泪早已哭干，嗓子也已经喊哑，现在她只剩下恨，只剩下恨！
既然苏瑾州要让她以嘉和公主的名义活着，那么她就好好活着，活给他看，早晚有一天，她会重回大顺，重新站在他跟前，那一天，她要亲自砍下他的脑袋，她要报仇！
她要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