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破冰

\赫舍啊！既然这件事情你们已经商量妥当，那么接下来所有相关的交易就全部交由你来负责处理吧。\ 萧北翊目光坚定地看着赫舍说道。

接着他顿了一顿，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赫舍呀，一直以来你都是我最为信赖之人。这次务必要将此事办得妥当，不要让我失望！”

赫舍听后深感责任重大，他知道这次任务意义非凡容不得半点闪失。于是他郑重点头回应道：“请放心吧主人！赫舍定当竭尽所能不负主人所托！”

“这些天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萧北翊挥退了赫舍。

……

萧文轼端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神情凝重，他目光如炬，凝视着站在面前的萧北翊，缓缓开口道：“翊儿，今日唤你前来，是要告知你，一年后，你将与林家嫡女林璇结亲。”

“这是家族和林夫人商量好的？”萧北翊一脸淡漠，轻声问道。

“起初，林夫人计划让你们三个月后完婚，被你祖父否了。”萧文轼语气坚定地说道。

“为何如此急迫？”萧北翊甚是不解。

“你祖父所言极是，你的婚事岂能如普通百姓一般仓促？且不说你祖父的亲朋好友，单是萧家在上京城的，在黎安城外的，又岂能在仓促之间赶回？更何况，你如今尚未加冠，我萧氏男儿向来是在弱冠之后才会考虑婚娶之事。”萧文轼解释道。

“你的婚事如今已经是定下来了，日后记得收收心，林夫人算了日子便是今日便要回兖州去了，一会你和我们去送送。”

“你大伯与四叔前些天便回了京，我与你母亲因为你的婚事一直拖到了今日，待林夫人走后，我与你母亲便也要准备启程了。”

萧文轼暗暗叹口气，孩子们大了，这些年来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少，萧北桓前些天便随萧文哲上了京，萧北翊更是常年在外，如今倒是回来了，可见到的机会也就那么几面。

“父亲，孩儿知道了，若没有什么事……”萧北翊拱手说道。

话还未说完便被萧文轼打断：“你就这么不想和我亲近吗？”

萧文轼不禁扪心自问，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地说出这样的话。而此时的萧北翊面对父亲突如其来的质问，一下子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每个做儿子的心里都清楚，从小有个严厉的父亲，长大之后与父亲之间确实很难再有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尽管他们能够深切地体会到那份深沉而浓厚的父爱，并对此心怀感激，但真正要去亲近起来却并非易事。

有时候，当萧北翊看到弟弟萧北晟在父亲身旁撒娇卖萌的时候，心中总会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甚至让他产生想要逃离现场的冲动。

沉默片刻之后，萧北翊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郑重其事地对萧文轼说：“父亲，请放心，孩儿一定会将家族利益放在首位，全力以赴做好每一件事情。”

萧北翊在萧文轼当初决定将年仅十四他孤身一人送到凶险万分的西境战场时便没有了那种亲近，只剩下家族利益纠葛。

当初即便是萧北煜也不过是在青州军里待了一年，后面去的北境军还没打什么仗，哪像他天天和靖国人拼老命。

紧接着，他又字斟句酌、铿锵有力地补充道：“我会努力争取早日进入朝廷中枢，踏入枢密院，执掌天下兵权！”说话间，眼神坚定无比，透露出一股决然之气。

这也是萧北翊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将自己的野心和对权力的欲望完全展现出来。

萧文轼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更多的还是复杂难言的情感。

萧文轼端坐在书案前的楠木凳上，眼神深邃而又充满温情地凝视着站立于眼前的萧北翊，然后语气沉稳地说道：“翊儿啊，男子汉大丈夫一生短暂匆忙，不过短短数十载而已。若心中有所向往之事，便放手大胆去尝试吧！”

话锋一转，他接着提醒道：“然而，我必须告诫你，此路崎岖坎坷，险象环生，远超乎你的想象。以你目前之实力与资历尚显不足。日后不妨多与你的祖父切磋探讨一番，他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所积累的种种阅历经验皆值得你引以为鉴。”

稍作停顿后，萧文轼继续说：“你手中的萧家军固然可算作一份家底，但切莫将全部期望寄托在这里。须知金钱开道，人人皆可招募兵士。真正困难之处在于如何使之名正言顺，堂堂正正地成为这世间威名赫赫的劲旅雄师，而非遭人唾弃的叛逆乱军，又或是永远见不得人的私军。”

萧北翊恭敬地聆听着父亲的谆谆教导，表示感激并铭记于心。

最后，萧文轼郑重地对儿子说：“翊儿，自即日起，无论你想做什么，为父都会全力支持。倘若事有不测，一切后果由为父承担。” 说完这些话之后，萧文轼的眼中流露出坚定和信任的神情。

萧北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凝视着面前这位州牧大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陌生感。他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是那个一直以来严厉刻板、不苟言笑的父亲吗？

\别看了！\ 州牧大人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萧北翊的喉咙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他默默地听着父亲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萧家人过惯了安逸的日子，血性也渐渐被磨灭。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就要勇敢地去尝试。想想看，我们萧家的祖先们不正是凭借着那股无畏的勇气和决心才创立了这份家业吗？\

说到这里，萧文轼的眼神变得深邃而遥远，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那段峥嵘岁月。他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不要像我当年那样，因为犹豫不决而错过了大好机会，最终留下无尽的遗憾。人生短暂，不能让悔恨占据心头。\

萧北翊静静地聆听着父亲的教诲，心情愈发沉重。

萧文轼似乎看出了儿子的心思，他拍了拍萧北翊的肩膀鼓励道：\孩子，别怕失败。遇到危机不要轻易放弃。记住，萧家的未来就在你们年轻一代的手中。\

“父亲，我真的可以吗？”萧北翊看着眼前严肃的父亲，心中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一丝怀疑。

“翊儿，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身后有我，还有整个家族作为你坚实的后盾。”萧文轼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萧北翊微微皱起眉头，似乎仍有些担忧：“可是，家族真的会全力支持我吗？毕竟这其中涉及到太多的利益关系……”

萧文轼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和智慧，就能赢得家族的认可与尊重。而要做到这一点，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为家族内的话事人。”

听到这里，萧北翊的眼神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他明白，父亲所说的话并非空谈，只有通过自身的努力和奋斗，才能真正获得家族的支持与信任。而成为家族内的话事人，则意味着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和压力。

然而，面对如此巨大的挑战，萧北翊并没有退缩。相反萧北翊极其享受这种权力的诱惑，渴望拥有。心中暗自憧徉家族在自己的带领下走向荣耀。

“翊儿，为父今日还有件事。”萧文轼的声音在书房中回荡，带着一丝沉重与沧桑。

“什么事情？父亲。”

萧文轼深吸一口气“这么多年来，为父一直因为自己的失败，而将自己的执念强加在你的身上。”

“对不起！”这一刻的萧文轼似乎是用尽了身上全部力气。

萧北翊这时心中狠狠触动，久久不能平复，他虽是与萧文轼不亲近，但是毕竟做了这么多年他的儿子了，自己父亲的性格极其要强，对爷爷都不怎么会服软，今天会对自己说这三个字。

“父亲，无论你做什么，您都是我的父亲，这一点是永远变不了的，我也从未怨恨您。”萧北翊语气哽咽道。

萧文轼上前抱住了萧北翊，萧北翊在这一刻内心才算是真正的释然了。

多年后，萧北翊曾说过这一天在他的一生中是最有意义的一天。

但是让萧北翊不解的是父亲当初经历的失败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