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决意北上
南离那边的事情终于都处理差不多了，接下来便可以放心地交给萧北皓负责。
萧北翊心中已开始盘算前往辽州的事宜，但该找何种理由前往才最为妥帖呢？
苦思良久，他决定给父亲萧文轼写信，表明自己有意前往辽州的想法，顺便探望外祖。如此，相信父亲定能领会自己的意图。果不其然，数日后，萧文轼的回信送达。
信中内容大致如下：母亲高碧君不久后将回辽州探亲，身为儿子理应陪同前往。
收到回信的萧北翊来到萧承寻的书房。
“你真的打算亲自前往辽州？”萧承寻对此颇感惊讶。
毕竟，萧北翊此行的目的并非探亲那么简单。
只见萧北翊摆弄着萧承寻桌上的茶宠，平静地回答道：“总是要亲自去一趟的，而且我也早有耳闻外祖麾下的那支辽州铁骑！”
“北境三州的骑兵，勇猛举世闻名，若不是各方势力各怀心思，仅依靠北境军力，当初又何须你西境军佯攻！”
毕竟曾位居百官之首，萧承寻对凛国的各方势力及国力可谓了如指掌。
“那又怎样？如今还不是千疮百孔，病入膏肓！”萧北翊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萧承寻对萧北翊的狂言置若罔闻：“你去辽州注意注意你的外祖，他可不是善类。”萧北翊呵呵一笑，说道：“我上回见到外祖，还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况且你们老一辈的恩怨，与我有何干系？”
“哼！你这小子到了那边，可别忘乎所以，露出马脚，惹恼了那老家伙，他可不会顾念你是他外孙，定然照揍不误！”萧承寻最后一句话特意加重了语气。
“您就瞧好吧，听说我外祖在北境有两座马场。”
“你外祖那两个马场可是他的心头肉，你休要打这主意，否则这老东西真会活剥了你！”
萧承寻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萧北翊的话，让他别痴心妄想。
“祖父，您怎能在我面前如此诋毁我外祖呢？”萧北翊直言道，“我没去西境前，外祖可没少来探望我，对我疼爱有加，并非您说的那般暴戾。”
萧北翊心里暗想：才怪呢！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马匹，此次去辽州，定要将他外祖薅个精光！
话罢，萧北翊又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去：“爷爷，我可记得每次外祖见到您和父亲，就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啊！”萧北翊实在无聊得紧，便开始没话找话，气得萧承寻差点拿茶案上的杯子砸过去。
转念一想，这可是御赐的杯子，砸坏了实在可惜。于是，萧承寻换了个温和的方式，道：“滚！”
“爷爷，我还有话没说呢！”萧北翊喜滋滋地享受着这种感觉，你生气却又拿我没办法，真是令人陶醉啊！
“有话快说！”萧承寻心中恼怒不已，自己纵横朝堂数十载，即便已经致仕，谁见了不是毕恭毕敬的。
这小子，给了他几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竟敢调侃戏耍自己。
萧承寻父子与萧北翊外祖高恒的矛盾也很简单，当初萧承寻还是丞相的时候，萧北翊的外祖是当朝车骑大将军，而萧承寻为相时期，文官常年压制着武将，高恒自是对萧承寻没什么好感，连带着萧文轼也上了自己老丈人的黑名单，若不是当初萧北翊母亲执意要嫁给萧文轼，恐怕就没萧北翊什么事了。
后来陛下创立了北境军，并逐步削弱北境世家在朝堂中的影响力。萧北翊的外祖便是在此种情况下被迫辞官归隐，而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萧承寻的暗中推动。数年之后，萧承寻也选择辞官还乡。
多年来，萧北翊的外祖高恒从未给过萧承寻父子俩好脸色看，每逢节日，萧文轼总是尽量避免与自己的岳父见面。
“祖父，咱家族可是有开镖局的？”萧北翊神情肃穆地问道。
“你是想安排人手潜入辽州吧？我可以让家族商号协助你，不只是镖局，其他商号也能作掩护。”萧承寻一下就猜到了萧北翊的意图。
“如此甚好，若可以，我想把萧家军全部带到辽州去。”萧北翊再次语出惊人。
“你不要命了？一万多人，你是想攻下辽州不成？”萧承寻着实被自己的孙子吓了一跳。
“祖父莫惊，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毕竟这么多人，这么多兵刃甲胄，又不在青州，若是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萧北翊摆摆手，笑着解释道。
“你还知道怕啊。”萧承寻轻笑一声。
“不过，在辽州多些人确实更保险些。”萧北翊仍未放弃这个想法。
“祖父！”萧北翊似乎想起了什么，吓得萧承寻一个激灵，手一哆嗦，茶都倒洒了。
“又怎么了？你别总是一惊一乍的！”萧承寻有些不耐烦了。
“萧家军能否走水路，沿海岸而上。”萧北翊一脸严肃地说道。
萧承寻听了，也是一脸肃然：“你！别做梦了！”
“你以为市舶司的那些人是吃素的？”萧承寻语气不善地反问。
“市舶司再怎么管，也管不到打鱼的渔船吧？”萧北翊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这倒不会，可你这小渔船能游多远？又能游到哪里去？”萧承寻满脸的不可置信。
面对如此有限的资源，萧承寻不禁对计划的可行性产生了怀疑。接着，他又追问：“还有你这些人得需要多少渔船才够啊？”
萧北翊皱起眉头，陷入沉思。片刻后，他抬起头说道：“黎安海岸往北多是些海岛，我们可以沿着海岛前进，一直到达辽州南部登陆！最后，只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潜伏下来，等待时机便可。”
萧北翊的回答让萧承寻稍微松了口气，但他仍然觉得这个方案存在许多问题。“你这么多人，靠这些小渔船能走几趟呢？而且，还需要准备多少艘渔船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萧承寻继续追问道，脸上的忧虑丝毫未减。
“这有何难？要知道，青州可是以捕捞各种海物而声名远扬啊！”萧北翊自信满满地说道。
他接着说：“青州不仅渔业发达，拥有数以万计的渔民和渔船。我们可以分批次趁着夜色行船，先悄悄集结到荒岛之上，向北进发。”随着计划逐渐清晰，萧北翊心中越发觉得此事可行。
“祖父，您有所不知，我萧家军中的斥候营内汇聚众多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这些人都是我特意招募来的，就是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或是遇到困境时做好充分准备。”说到这里，萧北翊不禁暗自庆幸起自己当初的这个英明决策。
“哦？奇人异士？”萧承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
萧北翊微微一笑，详细介绍道：“有的士兵精通水性，宛如水中蛟龙，能在江河湖海中自由穿梭、游刃有余；还有一些人具备超凡的方向感，无论置身多么复杂恶劣的环境，都绝对不会迷路；更厉害的是，他们甚至能够在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上准确无误地找到珍贵的水源……”
“既如此，那你此行怕是不只为了那几百匹战马吧？”萧承寻目光如炬，仿佛早已洞悉了萧北翊的心思。
萧北翊倒也不避讳，坦言道：“当然，风险与利益往往并存，想要获取巨大利益，就必须承担相应风险！”
萧承寻顿觉不妥，眉头一皱：“你如此多的战马，哪个部落会有如此丰厚的家底？”
他看了一眼萧北翊，心中暗叫不好，这小子怕是要捅出大娄子。
“放心吧，祖父，我会让胡人自己吃下这暗亏。”萧北翊越想越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最后还有，祖父啊，让家族商船过些时日装运一些粮草北上吧，到时候我再将它们截下来，这些粮食刚好够我们一路食用，船只也足够来回几趟将剩下的人接走。”
“那些商船里的船夫，我就赏赐他们一艘小渔船，让他们乘船而归，多好！”萧北翊的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仿佛看到了他那威猛的铁骑正在眼前狂奔。
萧承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