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一个晚上过去了, 郑勋的新闻持续酵，已经有人扒出女生的身份, 各种言论层出不穷。

郑勋的形象受到极大的考验。

早上, 他所属公司在官网澄清，说双方只是朋友关系，当晚是去跟朋友聚会，并非他俩单独见面, 也不是去开房。那家酒店确实有棋牌室之类的娱乐项目, 不过仍有很多人不信。

不管如何, 这事儿显而易见跟顾昕没关系了，可是有很多粉丝呼吁她和郑勋在一起。

顾昕对此十分不喜，但也无可奈何。只希望昨晚钟丽华说的访谈快点开始, 让大家不要乱点鸳鸯谱。

糟心事撇一边，顾昕准时去片场, 大家都准备好了，郑勋却迟到了。

今天郑勋的戏份很重, 没他在大家都没法拍。

一大早就来化妆准备, 结果因为一个人而全部停滞，大家都挺郁闷的。

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是郑勋的经纪人，解释说现在正在处理新闻的事, 很快就到。

大家只能等。

等了半个多小时, 郑勋来了, 黑着一张脸, 没什么诚意地说了句抱歉。

顾昕看他不爽，被连累不说，还要看他臭脸，最主要的是还要跟他对戏。

李珊安慰：“算了，咱们不跟他计较。”

顾昕：“不想看见他。”

李珊：“那你想看见谁？”

她意有所指，顾昕哪能不知，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李珊没道破：“好好拍完，完成了工作就不用再看见他了。”

顾昕惆怅：“就他今天这样把情绪写脸上，好好拍戏，很难。”

顾昕所言不虚，原本演技就不是很好的郑勋今天成了NG大王。

一条简单的戏拍个七八次，导演都要冒火了。

两小时下来，导演用力一挥手，让郑勋放假，去处理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明天整理好情绪再来拍，最后严正要求不要迟到。

转到顾昕这儿，导演温和地说：“顾昕，你的伤很疼吧？要不你也休息？”

顾昕眨眨眼，问：“导演您是觉得我因为脚伤表现得不好吗？”

她是认真在问，今天穿长裤，走路时布料摩擦刚结痂的伤口，挺不舒服的，但她拍戏的时候尽力表现正常。

导演：“不是，我是怕你辛苦。”

“导演，您老人家对我那么好，我决定今天加倍努力拍戏，争取一条过，让导演您省心省力。”说完她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改口：“哦，导演您不是老人家，您还很年轻。”

她表情生动语调轻松，原本有些低迷的气氛有了些活力。

有人玩笑道：“顾昕，你这样拍马屁真的好吗？”

顾昕理直气壮：“我说的是实话。”

导演可没她脸皮厚。“我不年轻了。”

顾昕：“导演，你要相信我，你是年轻的。”

导演五十岁，正是步入衰老却不想接受这一现实的年纪，大男人表面不纠结这种问题，但心里还是在意的。现在有个年轻姑娘这样说，不管如何，心里还挺开心。

“行吧，看你心情不错，那么咱们就接着拍。”

其实顾昕心情并不是很好，不知道为什么昨晚给徐柏岩打了那个电话之后，总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空落落的。

不过，这都是女孩子的小心事，在人群中她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可能是为了弥补心里的那一点空缺，她很努力地工作，果真做到了一条过。

后来提前完成了拍摄任务，她像上了瘾一般，要导演给她加一场。

变身工作狂的她让李珊很无奈。

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趁着她去拍最后一场，李珊跑到远点的地方打电话。

陆培然：“李助理？”

李珊：“是我？”

陆培然：“难得你主动给我打电话，找我有事么？”

“有。”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在所不辞。”陆培然豁然道。

“我想知道徐教授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陆培然心口一堵：“你打电话给我，问别的男人的事情？”

这话说的好像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暧昧至极。幸好李珊在顾昕身边已经习惯这样的事情。“你不想说吗？”

“不是，我想知道你的意图。你也知道，徐教授是我好朋友，我总不能随随便便出卖他。”

“我想让顾昕开心点。”李珊很直接，她已经看出来顾昕为情所困，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觉得顾昕见到徐柏岩可能就会开心了。

“唉——”陆培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十分惆怅地说：“我也不太开心。”

本来他对顾昕有意思的，虽然很快就知道自己没戏，可是，她喜欢的是自己的好朋友这点，还是让他不太甘心。

不甘心了怎么办？

想到徐柏岩时常埋汰自己，现在报复的机会来了。

爱情这杯酒，能伤心肝脾胃肾。

徐柏岩这人，应该喝一喝。

“那你是不愿意告诉我了？”李珊声音冷了下来。

陆培然胸口更堵了。“你有求于我，也不关心我一下，我心里舒坦了不就点头帮忙了吗？”

“陆教授，请问您为什么不开心呢？”李珊努力温和地问。

“没人请吃饭。”

李珊：“我请你，但是你要带上徐教授。”

陆培然爽快答应：“没问题。”

“你想吃什么？”

陆培然想了一会，灵光一现，说：“吃火锅！”

李珊没有意见，顾昕喜欢吃火锅。

拍摄场内，顾昕跟着剧本走，表现得很好。

李珊在娱乐圈也有几年了，虽然以前只是一个化妆师，但是化妆间里才是娱乐圈最精彩的地方，许多的八卦，明星的真实面目，都在小小化妆间里呈现出来。

她接触的大多是年轻艺人，没几个人是把表演放在第一位的，他们的目的是“红”。

而真正认真演戏的人，一般都很低调，都不够“红”。

顾昕算是比较特别的存在，她长得漂亮，出道没多久就红了，但是她一直都很认真演戏。

可能也是因为她出身好，对金钱没多大追求的原因，她进入这行是为了一份能体现人生价值的事业。

正是因为她目的单纯，所以工作起来很认真，也很投入。

她对李珊好，李珊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徐教授那样的人一定会喜欢的。

另一边，陆培然给徐柏岩打电话。“你在哪呢？”

“在家。”

“我说你这人，大好的周末待在家做什么？”陆培然逮着机会说教了。

“你在哪里？”徐柏岩反问。

陆培然突然安静了，徐柏岩轻笑一声：“你也在家。”

陆培然今天确实一直在家，但是……“我昨晚去酒吧玩到半夜，喝了酒，今天睡了一天。我跟你是不一样的，我过夜生活，生活丰富多彩。”

哪像他，生活平静如水，单调得女朋友都没有。

“昼伏夜出、沉迷酒色的你很自豪？”

“我要澄清一点，没有色。”

“没事我挂了。”徐柏岩可不想浪费时间跟他说这些没营养的话题。

“有事有事！”陆培然及时制止他挂电话，“一起吃个饭吧。”

“吃什么？”

“吃火锅。”

大夏天的，吃什么火锅，徐柏岩刚要拒绝，听见陆培然又说：“来吧，李珊亲自打电话邀请我的，她说顾昕今天不太开心，想人多热闹点儿。”

徐柏岩没有立即回话，陆培然继续游说：“她不是一直想还你人情吗？你给个机会人家，这样一来她不欠人情了心里可能就舒坦了。”

徐柏岩：“地址。”

***

顾昕顺利地拍完最后一场戏，正想跟劝说导演晚上再安排两场的时候，李珊拉住了她。

“我们去吃火锅吧。”

顾昕有些惊讶：“你不是一直不赞同我吃火锅的吗？”

顾昕喜欢吃辣，但是身为化妆师的李珊说吃辣对皮肤不好，尤其是夏天。虽然顾昕的皮肤很好，但万一上火了长东西呢？

她努力不让这个万一出现。

顾昕也算听话，这个不能赌，要是皮肤出问题了，会影响形象。

毕竟她是个靠脸吃饭的人。

“偶尔吃一两次没关系，晚上我给你买凉茶喝。”护肤有道的李珊知道一家地道的凉茶店，效果非常好，就是非常苦。

顾昕喝过一次，产生了心理阴影。“不要吧。”

“那你吃火锅吗？”

顾昕十分纠结，这样的选择对她来说非常残忍。想了一会，她忍痛决定：“算了我还是不吃火锅了，我等会跟大家吃盒饭，然后一起加班。”

李珊：“徐教授也去。”

顾昕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徐教授？”

李珊耸耸肩，“徐柏岩。”

顾昕很快就相信了，因为李珊并不是一个喜欢骗人的人。

她转头对导演说：“导演，我收工了哦！”

还在忙工作的导演瞧了她一眼，挥挥手：“走吧走吧。”

其他工作人员都叮嘱顾昕好好休息什么的，非常温暖非常感人。然而顾昕坏坏地说：“我先去吃一顿好的，然后再好好休息。”

刚好盒饭送来了，看着一个个白花花的一次性餐盒，想象着里面不怎么美味的食物，大家不心疼顾昕了，心疼他们自己。

得逞的顾昕哈哈笑，然后说：“下次晚上不开工，我请大家吃大餐。”

这下，她又把大家哄开心了。

换了衣服，她们去停车场。

路上，李珊不时看顾昕。

顾昕不明所以：“你干嘛痴痴地看着我？”

“我觉得你痴痴想着徐教授的样子挺……”李珊皱着眉，像是琢磨适合的形容词。

“漂亮？”

自恋的人哦，李珊说出自己想到的词语：“傻乎乎。”

“那岂不是很可爱？”顾昕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一副被夸了害羞的样子。

李珊彻底被打败，语重心长地说：“在徐教授面前，你收敛点儿。”

事关徐教授，顾昕很认真。“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