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张鲁的困境
益州的战事自从张任被俘之后基本就没了悬念。
刘备军攻克了涪县之后，驻守绵竹的刘璝和邓贤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就开城投降了。
夺取绵竹之后，刘备连夜进兵，想要在绵竹城破的消息传过来之前打他个措手不及，趁势攻下雒县。
雒县之后就是成都。
只可惜，涪县城破之后，黄权便已经知晓事不可为，当晚就执行了战时宵禁。
为防万一，就连己方的败军都没有接收入城，敢靠近城门的，一律放箭射退。
如此才没有让刘备趁乱扮做败军入城的谋划成功。
原本刘备还想让刘璝和邓贤直接上前扮做败军，诈开城门的，谁曾想这两个家伙居然直接上前劝降……
刘备看的是直摇头，不过也能大致知道他们所想。
不过是忌惮黄权罢了，生怕黄权也投了刘备。
如今他们直接劝降，黄权当众明确地拒绝之后，就彻底断了他通过献城获得的功绩。
当然，如果黄权运气再差一点，死于战中，那就更好了。
躺在棺材里的陈辰，听完之后刘封转述的前线战报之后，那是直摇头。
果然，不是所有的姓刘姓邓的组合都能成为刘邓的……
益州内部的权力倾轧太混乱了，全杀了有点不现实，终归还是得要想个法子才行……
原本刘备都已经准备强攻雒县了，但是负责绕路的左路军马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和刘备这边的中路军遇到了刘璋派兵顽强的抵抗不同，犍为郡内无一人有战心，赵云部虽然绕了远路，但是一路下来畅通无阻。
在刘备接受刘璝邓贤二人投降，入驻绵竹的同日，兵临成都城下。
“父亲！我成都之内尚有三万精锐东州兵，那赵云率军远来，手中士卒不足一万，何故投降？！孩儿宁死不降！”
刘循满脸不甘，倔强地看着刘璋。
刘璋看着刘循的神色，满是欣慰。
“循儿长大了……”刘璋轻笑，如释重负，“你父亲也是如你这般大的时候坐上了州牧的位置。这一眨眼都快要十五个年头了……”
“当年的我，也和现在的你一样，一腔热血，满腔抱负……如今才明白，我不过是那些世族手中用来维系他们利益的傀儡罢了……”
“父亲！”刘循愣住，有些默然。
“我知循儿的本事，若是欲守，坚持一年半载没有问题……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
“那循儿说说看？”
“那自然是……”刘循愣在原地，因为确实如他的父亲所说的那样，就算守住了一年半载，只余一座成都城，又有什么用？
指望其他人来救吗？别开玩笑了，没有利益，谁来救你？所以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与其执着于一个没有意义的结果，不如早点放弃，护得成都百姓安全。我在州牧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大的建树，事到如今，就把最后一份力留给百姓吧。想来以我兄刘玄德的为人，应当不会太多为难于百姓才是……”
刘循沉默不语。
“循儿还有话要说？”刘璋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最中意的儿子问道。
“父亲，我可否投效到刘备帐下？”
刘璋一愣，旋即又笑了起来。
“自无不可。”
……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汉中郡的治所南郑城中，张鲁的弟弟张卫，急得团团转。
好半晌，外出传教的张鲁姗姗来迟。
“大兄何处去了？”张卫三两步上前，拉扯住张鲁。
“自是带领教众布道去了，公则（《汉天师世家》记载的张卫的字）何事惊慌？”
“北边曹操，南边刘备，就在我们眼前了，如何不慌？”张卫看着张鲁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张鲁作为五斗米教创始人张道陵之孙，并没有太多割据争夺天下的决心。
他所求不过将五斗米教发扬光大，能不能主政掌权都在其次。
占据汉中，也不过求一安心布道之所。
其人有小心思，但是又不多。
至于说和西川的仇恨，倒不如说是对刘璋个人的仇恨更多一些。
兴平元年（194年），刘焉死后，刘璋在世家的扶持下上台。
要知道，先前张鲁和刘焉可是一直有着明里暗里的来往的。被世家扶持起来的刘璋又怎么能够得到张鲁的认可？
于是张鲁骄纵于汉中，没有尊奉顺从刘璋，巴夷杜濩、朴胡、袁约等不服西川世家之人，尽皆依附张鲁。
刚刚掌权，心态同样很飘的刘璋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以张鲁不顺从他的调遣为由，尽杀张鲁母亲及家室。
张鲁也进一步地煽动杜濩等人对抗西川的刘璋，张鲁、刘璋由此成为仇敌。
张鲁正要说话，麾下谋士阎圃也是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主公！大事不好啊！”
“功曹（阎圃官职）也是为了曹操和刘备之事过来的？”
阎圃一愣，点了点头。
“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我都打不过，直接降了便是……”张鲁看的很开。
不理会一旁的张卫急的跳脚的样子，阎圃开口献策，“那我们现在就有两条路走，要么直接北上投降曹操，要么往西南方向接触阳平关外的张飞，投降刘备。”
张鲁仔细地想了一下，“那刘备本就擅长聚拢民心，去他那里的话于我传教无益。去北边，投曹操！”
张卫当场就炸毛了，“不是，我们为什么不试着打一打？刘备几万人就能打败曹操百万之众，如今曹操左右不过五万多人，我还就不信我们打不过他！”
张鲁有些沉默。
“公则，非是我不想打，而是没有意义……”
张卫打断张鲁道，“大兄不去，我去！”说罢，也不顾一旁阎圃的劝阻，直愣愣地就跑了出去。
“主公，这……”
“无妨，公则小性子使惯了，让他去便是。”
“可是万一坏了和曹操的关系，岂不是误了主公大事？”
“不会的，公则什么样的水平我还是知道的，就凭他，想要击败曹操，还早的很……”
……
“还请英雄助我一臂之力！待破曹事成之后，我让我大兄给你封个大官！”张卫握着眼前之人的手。
“好说，好说。我平生最看不得的就是如曹操这般人。”眼前的这个大汉连连点头，“无论如何，只要你打曹操，那我魏某人的独立团一定帮帮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