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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显得你治军有方

可惜萧陌不会给他机会。

建武帝只给了萧陌三天时间,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重整玄甲军,让他们的战力立刻扭转。

萧陌虽然不能立刻大幅度提升玄甲军战力,却能让他们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至少在士气上,不再低迷。

皇帝想看到的,不过也只是士气。

这也是皇帝对他的首次考验,如果这次考验他不能过关,虎符很可能再次易手。

萧陌回到府中,无瑕休息,立刻便将入朝后的情形告知豫伯。

豫伯大喜,命人将府中最好的两匹马牵出来,又亲自看着下人们准备好干粮和饮水。

西山营就在京城郊外三十里的麓山下,骑快马不过一个时辰。

豫伯很想亲自跟着去,帮助萧陌拿主意,毕竟他熟于治军,智计出众,当年在天策府中,有智狐之称。

只是他如今需要坚守在另一边战线上,公子也到了需要放手的时候了。

以公子在夏国的表现,其才能应该足以经受皇帝对他的考验。

如果他连第一关都不能靠自己度过,以后又如何掌管玄甲军这支大虞最强的军队。

萧陌只带着黄全,上马离城。

一个时辰之后,他已经到了离西山大营还有三里地的一处村落。

这村落地处偏僻,却异常喧闹,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做买卖的。

村中酒肆林立,居然还有暗娼依门卖弄身姿,嬉笑声不时从各处屋内传出来。

“大爷,来嘛!”

“只要一百个大钱,包您快活。”

萧陌走在村道中,便有暗娼亲自上来拉他,被他一个眼神吓退。

身边尽是三三两两的士卒,勾肩搭背,喝得伶仃大醉。

这些人公然在街上穿着玄甲军常服,毫不避讳路人的眼光。

这里也没有多少路人,除了他们主仆二人。

街上四处臭气熏天,不时还时看到有士卒扶墙作呕,或对着墙根撒尿。

萧陌眉宇间尽是不悦,玄甲军军纪,居然已经涣散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不相信,义父的治军能力如此之差。

玄甲军早年确实是由萧震统领。

萧震治军严明,又精于练兵,使得玄甲军迅速壮大,战力不俗。

后来皇帝忌惮玄甲军的实力,为防旧事重演,在纪霆的谏言下,将玄甲军兵权从萧震手中收回。

从此后,为防主帅擅权,玄甲军统领都是临时委派,一年一换,如走马灯。

这些统领明知如此,自然不肯尽心,就算有用心治军的,功劳也落不到自己头上,还有可能引得皇帝猜忌,不如什么都不做,期限一满,就拍屁股走人。

平日只有各营将官各自负责本营的管理和训练,并无主帅。

战时,才由皇帝临时委任朝中武将为帅,主帅也只能依照圣旨,调动部分兵力。

玄甲军待遇丰厚,是大虞各军中最优的,又无多少战事,导致军中大小将官都成了香饽饽。

朝中武将利用各种手段,挤破头往里钻。

这些人大都是权贵出身,好逸恶劳,在营中吃喝嫖赌,自在享乐。

皇帝又十分珍视玄甲军,能用厢军,就尽量不用他们。

使得他们中的许多将官长年未经战事,甚至有些将官连人都没杀过。

上梁不正下梁歪,原本战力不俗,从厢军中拔擢出来的玄甲军士卒们乐得自在,把这里当成了欢乐场。

营中赌博成风,士卒们一放饷银,便聚众赌博,或三五成群,偷溜出营风流快活。

这才渐渐的在此地行成了规模不小的集市。

附近的百姓早已不事生产,都做起了玄甲军的买卖,还买来大批暗娼,做起皮肉生意。

为将如此,军纪岂能不坏?

萧陌窝着一肚子火,来到西山大营门口。

看守营门的几个士卒散慢在依在墙上侃大山。

瞧见两个生面孔,为首的一名士卒才走过来呵道:“站住,干什么的?”

“我乃玄甲军新任统领,到此接任。”

萧陌亮出虎符,看门卒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原来将军是新任统领,小人失礼了,小人这就去通知范大帅。”

“不必了,本帅四处看看,再去见范统领不迟,你可自去。”

看门卒讪笑着退在一边,看着萧陌主仆牵马从他身边走过,伸手摸着后脑勺,不明所以。

以往来接任的大帅都派头十足,人还没来,传信的家奴就先来了。

营中必定洒扫一新,现任统领更会集结所有将士,亲自出门迎接,并进行交接仪式。

满营必定要大吃一顿,为新大帅接风洗尘,并恭送旧大帅。

这位新到的大帅,却与以往那些人都不同,只带了一个还显稚嫩的随从,还要自己亲自牵马,太没派头。

“哎,你们说,这位又是京里哪家出来的公子哥?”

“我猜是张家的。”

“我猜还是范家,大哥换二哥嘛!”

“我猜是韩家,轮也该轮到他们了。”

“咱们设个赌赛,各自下注,谁赢了谁得银子,庄家只抽一成。”

“好主意,我押三钱银子,我赌范家。”

“我押两百个大子,我财韩家。”

看门卒刘甲发现新商机,其它几人立刻附和,声音吸引来附近的士卒,纷纷加入。

萧陌眼看着营门口喧闹起来,眉头大皱,转头走向营内深处。

身旁的军帐中,猜拳行令声,摇骰子,抛牌九的声音不时传出。

有些军帐帘门大开,里面的人东倒西歪,躺在背窝里呼呼大睡。

转遍了大营,他总算在校场中看到一营士卒在操练。

为首的校尉是个青年,虎背熊腰,身长八尺,面色冷冽,眼神炯炯有光。

校场四周,却围满其它各营看热闹的军士,个个嬉皮笑脸。

“我赌王六一会儿就得热晕过去。”

“老子不信,老子跟你赌一百个大子。”

“算我一个,我赌五十。”

围观的士卒们又开了新赌局。

校场中,那名青年校尉一脸厌恶之色,瞪着这些嬉笑的士卒,无可奈何。

他只是虎贲营校尉,管不着其它营士卒。

可虎贲营士卒却归他管,他不容这些人拿虎贲营士卒玩笑,却又阻止不了他们的行为。

人数太多了,他人微言轻,此前不是没有呵斥过他们。

这些人的脸皮却厚的像城墙,根本不拿他当回事。

向他们的上峰反应,只会招来其它营将官的取笑。

“马兄这又是何必呢?大伙都不操练,就你操练,显得你治军有方?”

“马兄自己要操练,兄弟我管不着,本营今日休整,老子也管不着他们,何况是你。”

听得取笑多了,他也麻木了,自知对这些兵痞们无可奈何,只能从自己人着手。

“王六!”

“在!”

“你回帐中歇着吧!”

“小人不累,小人绝不会丢虎贲营的脸。”

王六身披重甲,手执重斧,卖力的操练着,汗水从他的铠甲中渗出,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捞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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