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汤往死
63
与此同时,楼筱陪着非要跟来的萧正泽,站在女皇陛下的身后,也仰头瞧着为庆贺陛下寿辰而腾空的美丽。
烟花昂贵稀有,也只有皇家能大肆使用来庆贺,宫内外的人都不愿意错过丝毫这毕生难见的美景,
萧正泽看了会儿便偷偷的瞧身边的楼筱,只觉得若年年月月都能如此时此刻,他便再满足不过了。
萧正度和陆奂虽然视线在天空之上,但眉宇间似藏着事,并没有太过沉溺。
有人悄悄摸到了萧正度身边,楼筱也注意到了,那是之前在大狱便见过的其中一个掌刑人,看来是大狱那边有了新的进展。
与酉山王萧正度一对视,萧正度便后退了一步离开人群,掌刑人附耳一说,楼筱便见萧正度霎时就冷下了脸,
“什么?!”
而楼筱眼一眨也听到了,同萧正度一样,死死的盯住了来汇报的掌刑人。
被两个大人物如此注视着,掌刑人腿有些软,明知自己得不了好,也得实话实说,只希望求得宽恕,
“刺客……刺客暴毙了。下官有分寸的,没有想要她的命……但是……”
但是她也不知为何,也许是原本就伤势过重,或者是身有暗疾,
总之正审的好好的,她突然就口吐鲜血暴毙,原是还能挨个一天两天的,这便去了。
萧正度压了声音怒道,“本王说过!她暂时还不能死!你们怎么做事的!”
他一抬头就能看见楼筱的面容平静中带着几分怒,只觉得丢了脸面,“太医呢!先吊着她的命!”
说完就急匆匆的赶往了大狱,
而楼筱没有跟去,只站在女皇的身后,再也无心欣赏还未完成的烟火。
萧正度气冲冲的赶回大狱,只见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汤往,
身边的太医畏畏缩缩,仔细查看了一番后给萧正度下了结论,“殿下……老臣无力回天,您看……要不再请一位来瞧瞧?”
萧正度用鞋尖拨了把汤往的头,“哧”一声沉怒道,“还没吐出多少消息便死了,倒是及时。”
他回头冷冷的对大狱之中的狱卒说道,“她死了,遇刺之事便没了主犯,你们还不快审堇王身边的人?!若还是办事不力,就别怪本王无情了!”
人已死,再留在大狱也是无用,他行过关押着堇王侍人的监牢时,
听得那一声声的“冤枉”“饶命”,只觉得一个个都嫌疑深重,
若是寻不出有力线索,女皇只会觉得他能力不足,往后若有重任,怕是轮不到他的头上。
那可不行。
──────
夜晚的深宫是后宫争夺最激烈的时候,但这一日显然女皇陛下没那些心思,
当楼筱、萧正度、陆奂,还有大理寺卿南宫钥和侍卫统领司林升都到了议事殿中时,今日该处理的事,也该有个结果了。
“臣带人前去捉拿季三瓷家中之时,他已经畏罪自戕,从衣袖中还寻出了百两银票,但没留下只言片语。”
侍卫统领司林升是个正值壮年的女子,身量高、身体壮,面容五官普通,但一双眼极为锐利。
她为自己晚了一步感到惋惜,“季三瓷在宫中留了十余年,无父无母极为低调,为人和善。
十余年宫中许多人都受过他恩惠,是以若是他开口让人行个方便,想要做成什么都是极为容易。”
哪怕是冒着杀头的危险,也不会有人怀疑一个十余年熬资历的好脾气老侍人,会给他们带来祸事。
“他带着汤往进了宫门,又让守卫检查的时候放些水,再凭着自己低声下去的求,说自己进宫十余年还没得见天颜,
便有那心软的,让出了侍人的名额,让他真正的混了进来。”
这一系列的事让女皇很快就想起了一个人,难道她还有势力留在皇宫?
“参与此事之人,无论知不知情,一概杖毙。”司林升顺藤摸瓜再寻些潜伏已久的,正好整顿下内宫, 杀一儆百。
楼筱眼眸一缩想要说什么,但抬头见女皇的冷脸显然是生了气,
她再是和师姐关系极好,也不可能会在老虎头上捋长须,遂闭了嘴不说话。
“是!”司林升说完退下,带着人去掀起一股血风。
而萧正度这边不拘真假,又一次把汤往所说的话都尽数吐了出来,当然也包括了楼筱的,
陆奂对江湖不熟,听酉山王萧正度谈起,好一番才理清了思路,
“你是说,刺客对于‘女皇陛下灭了她的家族’深信不疑,即便没有任何证据?这怎么可能?”
“臣认为那只是一个借口。”萧正度说起楼筱和她谈话时的状态,“他不过是自己无能,也不敢接受现实,而选择相信这句话。
若真有人要灭她一族,怎会留着她夫郎一口气,等着她回来时好生说出谁是凶手呢。”
“一家人莫名被杀没抓到凶手是大案,当地府衙竟然没有上报,最少也有个无能之罪。”南宫钥正年轻,
南宫家是女皇陛下长久的亲信,年纪轻轻就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
“臣觉得,刺客以及一众党羽皆不可饶恕,其罪当诛。但汤家灭族之事,应着人去查个明白,莫要让陛下受此污蔑。
臣不才,愿前往汤家,必要将发生了什么,查个水落石出。”
“确实该着人去查。”女皇的眼神转向了楼筱,“不过,急不得。”
到底是因着什么,汤家会受此灾祸,只希望那收缴的千丝豪雨只是独一份,
江湖人肆意妄为,打打杀杀,到底把“法”至于何处?
“武安侯,那对老夫妻可安置好了?”汤往已死,季三瓷也不知是否被灭了口,但是只要有了汤家这个方向,一切都不算难。
但私矿之事──
陆奂抱拳恭敬回道,“回陛下,特意将他们安置在下官的庄子上,有人守着。”
“私矿之事……”同样是大事,女皇让南宫钥来接管这个案子,“由你一手调查,朕相信你。”
“谢陛下!”南宫钥只有高兴的,
而陆奂垂了眸子,想起自己的身份,似乎不适合参与进任何一桩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