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死之别
“竹马，要是有一天我快死了，你会来救我吗？”
海风吹拂，一个熟悉稚嫩的声音在李行一耳边响起。
“当然，我死也不会让你死！”
肯定的声音传来，坚定执着。
李行一猛然回头，眼前一片模糊，他看到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像是柳轻眉的模样正坐在他的身边，看着自己含情脉脉。
李行一一惊，才发现他换了样子，也变成了七八岁的少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是江幽的记忆，自己变成了江幽！
李行一立刻反应过来，但随即眼前一花，回到现实，看到远处的柳轻眉正被痛苦魔人殷不灭紧抓着喉咙，痛苦不堪，手刨脚蹬，随时可能被殷不灭一抓而死！
这才是现实！
片刻之前，对江幽最重要的柳轻眉把李行一从鬼门坞中带走，顺着密道逃跑，刚出密道却遇到了江幽的仇敌，痛苦魔人殷不灭。
殷不灭怀疑李行一并非江幽本人，依然发难，将柳轻眉抓住，用柳轻眉的性命要挟，要李行一选择救谁。
或者让柳轻眉身死，或者江幽代替，李行一看着这一选择一阵恍惚，恍惚之后，江幽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江幽想要说些什么，江幽不想让柳轻眉死！
李行一看着一切，面对化神老祖，只是凡人的自己，他难以对抗！
嗖！
柳轻眉用来刺杀痛苦魔人殷不灭的黑匕首被扔了过来，正落在李行一面前，殷不灭一手抓着柳轻眉，一手指着匕首。
“驸马，知道你无敌，想救柳轻眉，自杀！”
殷不灭冷冷说着，原来这就是他拿江幽的命换柳轻眉的命，是要江幽自杀！
李行一惊住，不知该如何选择，却发现身体自我在动，颤抖着捡起了匕首！
这副身体还有江幽的意志，不受李行一的控制！
“不要，不要！”
李行一急忙阻止，他绝不会自杀，尤其是不可能为了柳轻眉自杀，但他发现，自己突然控制不了这副身体！
“江幽，不要啊！”
同时，柳轻眉被殷不灭抓着，不断抖动和摇头，泪水打湿了衣襟，疯狂拒绝，她也不能让江幽做出这个选择，但无力阻止...
江幽对柳轻眉的执念，不逊于龙儿对司命！
“等等，我们可以谈一谈，我不是江幽，没必要这样！”
李行一继续劝说身体，此刻能控制的只有这张嘴，向着身体说明，给他个机会，他能救出柳轻眉！
然而，身体颤抖，本能前进，拿着匕首的手颤抖着放在李行一的脖颈！
江幽的躯体只有意志，没有理智。
江幽，愿意为柳轻眉去死，是本能！
“哼，果然如此，传说中驸马爷就算墨家公主不要，也不肯背叛柳轻眉，证实了！”
殷不灭看着李行一的举动，双眸燃烧着仇恨的焰火，黑暗的复仇将殷不灭点燃。
“不要！不要做这样的选择！”
李行一尝试一切办法阻止着，他要劝阻的这副愚蠢的身体，做出愚蠢的选择！
刀锋锐利，在李行一的拒绝声中，脖颈上划过一道血痕，向来保护李行一的生命宝石此刻没有发挥作用，因为它没有想到，生命宝石的持有者居然会自杀！
“求求了 ，别这样！”
李行一痛苦摇头，他相信即便身体自杀，也救不了柳轻眉！
同时，李行一放开心灵相通，拼命召唤逍遥七神快来，可惜此地是密道末端，距离西南万里干涸之地，不知多远...
迷茫再来，身体感觉到李行一绝不可能自杀，一段新的记忆再度涌入李行一的脑海...
“紫斋，紫斋！”
是命龙司命的声音，痛苦焦急...
在李行一面前的草地上，躺着一个洁白的西方天使，胸口洞穿，性命危难，她的手紧紧握着命龙司命的手，绝不松开。
这天使从相貌看，是柳轻眉！
果然，柳轻眉原本是个女天使，安宁祥和，即便是在生命迷离的最后一刻，也淡淡的看着自己，看着司命，没有一丝痛苦和抱怨...
“命神，遇到你，紫斋知足了...”
这个和柳轻眉长得一样的天使叫做紫斋，双眸温柔，即便是最后一刻，也没有丝毫后悔，没有后悔陪着命龙司命和应龙卿辰踏上这条不归之路...
“紫斋，我不允许你死，我不允许！”
命龙痛哭，对着紫斋不断摇头，不能接受现实，泪水打湿了一切，愤怒、悲伤、无奈，命运之龙，却无法掌握命运...
紫斋也死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龙儿呢？
李行一惊讶，面对紫斋之死，不知该如何处理，紧接着却见到了最不可思议之事，命龙司命猛然一拳抓向自己的胸口，痛苦碎裂，心被抓出！
李行一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痛苦，放声嘶吼，命龙司命将他的龙心扯了出来，蔚蓝跳动着放入了紫斋的身体...
本来即将死亡的紫斋，在龙心的帮助下，龙神之力出现，之前的天使之体化为半天使半龙神，身体在恢复！
司命曾用自我牺牲救了紫斋？！
这副身体还记得过去，想要旧事重演，自我牺牲救下柳轻眉！
李行一明白了一切，同时耳边响起了最不可能的声音...
“命龙，你怎么能...”
一声龙吟，有什么东西被咬碎，紧接着一个熟悉的海潮龙影出现在司命和紫斋身边，是应龙卿辰，龙儿的前生！
同时，在卿辰手上还拿着李行一最熟悉的白色宝石，生命白光，生命宝石！
应龙卿辰才是生命宝石的第一任主人！
随后，记忆模糊，李行一在命龙司命模糊的记忆中看到了悲伤的一幕，应龙卿辰看着将死的司命和紫斋，颓然的跪在地上，万念俱灰对着生命宝石祈祷...
【生命宝石，求求你，救救命龙司命，应龙卿辰愿用一生一世来报答你，永不背弃！】
命龙司命舍命救紫斋，应龙卿辰舍命救司命！
哈哈哈！
李行一被泪水打湿了眼眸，他感觉到了过往的荒诞，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痛苦重来，李行一回到现实，等他再看到现实的时候，却看到了自己殷红的身体...
身首分家...
执拗着要救治柳轻眉的江幽身躯完成了最后的承诺，用柳轻眉的黑匕首自杀身亡，将头颅从身躯上割了下来，李行一在记忆中感觉到的痛苦是真实的，是身体割首的痛苦...
身体栽倒，头颅躺地，满地鲜血，江幽身体自杀，完成了对柳轻眉的最后承诺...
身体想要效仿千万年前，命龙司命救助紫斋，用自己的牺牲换来柳轻眉的存活...
李行一的灵魂藏在头颅中，他没有立刻死亡，因为这本就不是他的身体，他只是异界灵魂...
看到江幽身死的殷不灭露出残忍的笑容，他本答应好江幽身死，会放过柳轻眉，然而，在看到江幽身首分离之后，却猛然一用力，扭断了挣扎痛苦着的柳轻眉脖子...
柳轻眉的头被殷不灭生生掐了下来...
江幽身体死了，柳轻眉也死了，这对苦命鸳鸯，最终死在了一起...
呼！
殷不灭把柳轻眉的头扔到了李行一面前，让柳轻眉最后盯着江幽的头，李行一从柳轻眉的眼神看到不敢相信和不甘心的痛苦...
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生死吗？
李行一感觉阵阵自嘲，原来生命如此脆弱和愚蠢...
意识渐渐迷离，没有身躯的灵魂无法长存，李行一也快要离开，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李行一想起了七神...
龙儿，小白，月光，施夷姬，海伦，小玖和图伦嘉儿，对不起，他要走了...
即将迷离消失的前一刻，李行一耳边响起了熟悉的焦急惊恐声音，是小白的声音...
“师父！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