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像以前一样

看到孔民停住了身影，阿兴伸出右手，就在孔民的鼻子上刮了三下。然后转身就往灶间跑，嘴里说着，“说完了，小民哥。”

孔民知道阿兴调戏他，但他端着这碗汤，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一个箭步冲向前，把汤稳稳地放在饭桌上，然后转身就去追阿兴。

阿兴的爸妈本来还担心汤洒出来，想要责骂阿兴一顿，结果却被阿兴抢刮孔民三个鼻子的举动给逗乐了，两人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阿兴端着半碗饭从灶间逃了出来，躲到了董建军的身后，高喊：“爸妈救我，爸妈救我。”

孔民看着阿兴那副滑稽的样子，也没了脾气，吼了一声：“快把这半碗饭给我，我就饶了你。”

阿兴看了看孔民，觉得他好像是认真的，于是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半碗饭放在了饭桌上。

孔民跺了跺脚，假装要去追阿兴，阿兴吓得撒腿就跑，嘴里还喊着：“当哥的说话不算数，说了不抓我的，还抓我。”

可是转头一看，孔民已经坐在那里开始吃饭了。

孔民看到阿兴回头，对他说：“好了，阿兴，不玩了。谢谢你还像以前一样陪我玩！”

说到这里，孔民停了一下，收起了情绪。接着说：“小时候我们玩游戏，以刮鼻子做赌注，你输得可惨了，鼻子都被我刮红了。今天这三个，就算是补偿你了，我们扯平了。”

“爸妈，你们看，小民哥他从小就欺负我，把我鼻子都刮红了，你们还帮他欺负我。哎呀呀，真是没天理了！”

“你鼻子被他刮红了？那你被人欺负的时候，是谁为你出面，手都打肿了，打倒欺负你的人向你道歉的？个子小，还话多，讨打的。别废话，快吃饭。”董建军瞪了一眼阿兴。

阿兴吐了一下舌头，说：“知道了，就那么一次，老是说。”

“还就一次，要不要我再说个故事给你听听？”董建军又瞪了一眼阿兴。

“停！停！我知道小民哥的好了，别说了，搞得我不知道一样，我就和他开个玩笑，你们就都帮他，整天挂在嘴上小民长小民短的，我是你们的亲儿子，不是超市买一送一弄来的吧。”

“快来吃饭，就你话多。”阿兴妈妈给阿兴使了个眼色，叫他来吃饭。。

……

吃饭间，董建军问孔民：“小民，今年高考怎么样？有没有希望考上大学？”

孔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如实告知比较好，“董叔叔，我高中时没有好好读书，不像初中的时候，在我们班里还是挺靠前的。我的高中成绩基本就是垫底的 ，所以基本上考不上大学了。”

董建军听后，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是复读呢，还是准备找工作？”

这个问题，孔民还真没仔细想过，他想过要去读大学，可是，读大学的前提是自己能够解决了学费的情况下，才去读。而现在，他也不知道梦中发生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他还没有去查看中奖号码。

他不想这样苦哈哈地去读书，而是要全身心地投入学习，创造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

“董叔叔，其实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现今这般，读书尚需学费，而我父母在世时，母亲患病，家贫无钱医治。撞他们的人也无钱赔付，仅被判刑三年多。”

孔民停顿片刻，抬头望着董建军道：“我大概率会先找份工作，等赚足学费后，再去复读考大学。”

“你说的对 ，养活自己是第一位的。如果你想到阿兴他们的厂里，我可帮你找人说一说。若去别的地方，我也不认识人，只能靠你自己找人了。”董建军说完 ，凝视孔民片刻，其瘦削面庞上，既有一丝期待，亦有几分忧虑。

“先吃饭吧，不说这事了。孔民，读书与否无关紧要，现如今读大学并不包分配，我们农民的孩子，想找个好工作很难的，先去厂里上班也好。好多老板皆是先打工，后来自己开厂当老板。我老家有一远房叔叔就是如此，现今他的厂规模挺 大。”

阿兴的母亲看了看董建国，又看了看孔民，缓缓说道。

孔民未料到阿兴的母亲会对他讲这些，这位婶婶平时沉默寡言，也很少与他人家长里短。

听大人们说，阿兴的父母两家系换亲。即双方家庭皆有未婚之子与待嫁之女，为解决儿女婚事，遂将各自的女儿 嫁至对方家为儿媳，自己的儿子则为对方的女婿。

这种形式的亲家，基本都是家族条件不好，儿子找不到儿媳的为多。

听她今天讲起来，虽然话不多，但见识还挺广。

“婶婶说的对。其实我爸妈在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读书无所谓，跟爸妈在一起快乐健康就行。但爸妈走了后，我反而想出去读书，长长见识。”

孔民说到这里，眼眶湿润，他停了一下，继续说：“也许我只是想找个陌生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