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两份契书

姜珣摸了下鼻子：“我也是偶然听到的消息。至于是谁告诉我的，你就别问了。”

这消息太突然了，沐芸呆愣了片刻，忽然扑哧一下笑了：“这是好事呀，你该高兴才对。殿下，你有没有想过，你若被宁英帝招为驸马，你就不用再做质子了，不用再看人眼色了。梁国不得意你，人家宁国拿你当宝贝。这回，咱不蒸馍馍争口气，气死梁国那些不拿你当回事的人。招你为驸马，我看不错。”

接着，沐芸又倾身福礼：“大喜呀！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哦，对了，不知道宁英帝想把哪位公主嫁给你？”

沐芸一通话一福礼，简直要把姜珣鼻子气歪了，他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沐芸的额头：“你傻呀？你也不想想，宁英帝为什么要招我为驸马？”

沐芸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宁英帝看你长得好看呗。”

姜珣被气乐了：“宁英帝之所以想招我为驸马，是不想让我再回到梁国。他想用这个方法，把我禁锢在宁国。”

沐芸继续装傻：“留在宁国不好吗？锦衣玉食，美人相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神仙一样的日子，这不就是每个人终其一生所追求的吗？送上门来的驸马，为什么不要？”

姜珣压低了嗓音，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想留在宁国，我要回去，回到梁国。我想踏踏实实地为梁国百姓做些事。”

沐芸点头：“你说，要为梁国百姓做些事。这句话倒是打动了我。遍观你父皇的这些个皇子，除了你，没有一个能让人看上眼。”

沐芸这样说，让姜珣心里美滋滋的。毕竟，沐芸把他排除在了那些废柴之外。谁料，接下来沐芸却说道：“你么，矬子里拔将军，还算凑合。我看，梁国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姜珣皱起眉头：“说了半天，我只能算是凑合呀。”

沐芸道：“所以，你要继续努力呀。”

姜珣道：“目前，我要尽快做成的一件事，就是和你成亲，只有这样，宁英帝才会打消招我为驸马的念头。”

沐芸笑道：“你是不是急糊涂了？搞个假成亲就能把宁英帝搪塞过去？”

姜珣心说，傻丫头，你是真不知道你现在面临多少危险呀，宁英帝要把你送去戎国和亲，好色首辅想让你做他的小妾，那个小屁孩太子又暗恋上了你。我若再不出手，祸事便会临头。

姜珣只好继续现编现卖：“咱们身在异国他乡，没有旁的法子可想，只能用这招儿了。看在我当初帮过你的面子上，你就算回报我，也帮帮我吧。你忍心看我有国不能回，成为男版和亲的牺牲品？”

沐芸为难道：“我得回去好好想想，这可不是小事。连个媒人都没有，我就和你成亲，这若是让我父亲知道了，还不得气个倒仰。”

姜珣笑道：“你说错了。我觉得恰恰相反，沐将军应该是喜不自胜才是。”

沐芸乜了姜珣一眼：“你就这么自信？凭什么，就凭你是个皇子？你以为皇子的身份就那么值钱吗？”

姜珣感觉自己被沐芸一掌拍回原形，无奈地道：“你又来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从未看重这个皇子身份。从梁国来到宁国这么长时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看不出来吗？”

沐芸低下头，不言声了。她在心里琢磨，到底要不要帮姜珣这个忙呢。

……

听到沐芸说姜珣要和她成亲，正在做着针线活的卉儿，吓得一激灵，娇嫩的手指肚上，顿时冒出个红红的血珠儿，卉儿“哎呀”一声，哭唧唧地道：“流血了。”

沐芸嗔怪道：“至于吗？看把你吓的。假的，不是真正的成亲，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宁国人看的。”

“假的？这……这还能够作假？”卉儿道，“我打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四皇子不靠谱，怎么样？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沐芸不好将姜珣所说的，宁英帝要招他为驸马的话，全盘托出。这种事，还是尽量不要宣扬的好。此时的沐芸，心思已经有些活动了，她想帮帮姜珣，总不能见死不救，真的让他做了宁国的驸马吧。

不知怎么的，听说宁英帝要招姜珣做驸马，沐芸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好像有那么丝丝惆怅。

沐芸对卉儿说道：“你别这么狠的说人家。你好好想想，四皇子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自从咱们跟他来到宁国，人家还是做了很多好事的，特别是这次戎国之行。”

卉儿嘟囔道：“我也知道殿下做了很多好事，但这一次，他要和你搞什么假成亲，我就觉得有点悬。姑娘，成亲就成亲呗，为什么还做假呀？其实，你就假戏真做，干脆嫁给他，也不是不可以。有你管着，说不定他会变得越来越好。”

沐芸道：“你这丫头，就这么急着让我嫁人？咱们女孩子，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嫁了。嫁人等于二次投胎，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卉儿生气道：“我看你这意思，是想答应帮他作假了。姑娘，你有没有想过，这事传扬开去，你日后若想再嫁别人，人家还怎么接纳你？”

卉儿忽然来了灵感：“我有主意了，让殿下给你写两份契书，一份是非你不娶，他必须保证日后正式娶你。还有一份，要写明这次成亲是假的，不算数的，随时还你自由之身。”

沐芸笑道：“你这乱七八糟的，在说什么。”

卉儿道：“一点都不乱。有了契书在手，日后姑娘就能便宜行事。如果有一天，姑娘愿意嫁给他，就把第二份契书烧掉。如果姑娘不想嫁给他，就把第一份契书烧掉，总之，主动权必须掌握在姑娘手里。姑娘不好意思说，我去跟殿下说。”

在卉儿的坚持下，姜珣还真就写下了两份契书。姜珣心中暗喜，这下妥了，与沐芸搞一个假成亲，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保护沐芸。想把沐芸送去和亲的宁英帝，想纳沐芸做妾的好色首辅潘宪，还有那个给沐芸惹祸的小屁孩太子，这次全都一并绝了根儿。

只是，这背后的原因不能摆到桌面上，不能明说。暂时委屈沐芸了，等将来回到梁国，自己一定要给她一个隆重盛大的嫁娶仪式，一定三书六礼，十里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