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谁做质子
“不过，前两天我还真看见一位赛过西施、美过貂蝉的姑娘，强过我品春楼的姑娘不是一点半点。”想起那晚那位飘飘欲仙的小女子，鸨娘忍不住用了极其夸赞的语气。
“谁？你说的是谁？”姜珂停住正在舞娘身上乱摸的一双手，直勾勾地盯着鸨娘。
“就是威远将军沐毅之女，刚刚被抄家的那位小姐，名叫沐芸。”
“沐芸？”姜珂道，“听说沐毅有一养女，只是一直无缘得见。果然如你所说，她的美貌盖过你这里的众位姑娘？”
鸨娘抖了抖手中的绢帕，笑道：“这要看怎么说了。如果单从相貌而言，沐芸确实胜过我这里的花魁姑娘。不过，若论风骚入骨，沐芸就比不了了。殿下，要我说，你们男人最喜欢的，还是青楼里风情万种的女子吧。”
姜珂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个沐芸，是要被送进教坊司的。到时候，可以想办法，把她弄到这儿来。”
“啊？还能这样操作？”鸨娘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即面露喜色，“若真能将沐芸姑娘弄过来，我保证第一个尝鲜的就是殿下您。”
……
紧张！出奇的紧张！
乾元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右相严述庵，左相王廷玉，兵部尚书，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均站在梁熹帝的龙案前，一个个苦着脸，静默无声。
“太过分了！啊，你们说说，宁国是不是太过分了？丢给他们两座城池，再白送一座城池，还不满足，他们竟然，竟然还要朕送一位皇子到宁国做人质，这，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在打朕的脸吗？”因过于激愤，梁熹帝已经顾不上皇帝威仪了。
严述庵偷瞄了一眼左相王廷玉。王廷玉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严述庵无奈，只好亲自上前劝谏：“皇上不必过于懊恼。历史上，国与国之间，互派皇子做人质，也是有过的。”
“朕刚刚下了罪己诏，这又冒出来个人质难题。败运之事连三赶四，太添堵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晚几日再下罪己诏。”梁熹帝低着头，像霜打了的茄子。
礼部尚书陈桂良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劝慰道：“皇上，事已至此，还是顺势而为，尽早拟定质子人选吧。”
“质子人选？”梁熹帝环伺几位大臣，问道：“诸位爱卿，可有进言？”
王廷玉躬身道：“皇上，拟定质子实乃皇家私事。臣等不好进言。”
“是啊。此等大事还是皇上亲自定夺为好。”众臣纷纷附和。
“都下去吧。”梁熹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严述庵一眼，“右相留步。”
众臣离开后，梁熹帝屏退了太监宫女，对严述庵道：“爱卿，还是你给朕拿个主意吧。”
严述庵为人圆滑，在这种事上，他可不想给人落下把柄。没有哪个皇子不想成为太子，虽说钱贵妃之子姜珂胜算最大，但姜珂在朝政上的见解大多没有新意，人云亦云，平平常常，反倒在风花雪月方面花样百出。所以，在众位臣工们的心目中，姜珂并不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但是，站在他右相的角度考虑，他倒是愿意姜珂继承皇位，那样的话，国事会照常依赖自己，右相的宝座还能稳稳当当地一直坐下去。但他更懂得世事变化无常的道理，不到最后一刻，谁又敢保证不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所以，无论哪位皇子，他严述庵都不能得罪。
思忖片刻，严述庵道：“皇上，老臣倒是有个主意，可以帮皇上选定哪位皇子赴宁国为质。”
“什么主意？快说说看。”
“皇上，我大梁皇室人丁兴旺，虽然太子去世，但诸多皇子俱已长大。依臣看来，诸位皇子个个出类拔萃，至亲至孝。无论派遣哪位皇子为质，皇上都会难舍难离。皇上不如举办一场家宴，当面询问众位皇子，看哪位皇子挺身而出愿意为皇上分忧。”严述庵等于把球又踢给了梁熹帝。
“嗯，这个主意不错。就按爱卿说的去办。”梁熹帝心知也没有什么好法子，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严述庵劝慰道：“皇上要以龙体为重，切莫为国事太过操劳。”
梁熹帝长叹一声：“西有宁国虎视眈眈，北有戎国犯我边境。大梁正处于多事之秋，朕何尝不想过几天安稳日子，这不是没办法吗。”
严述庵道：“多难兴邦，否极泰来。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皇上一定会扭转乾坤。”
这话颇为合意，梁熹帝不由精神一振：“但愿如卿所言。”
……
自从听了鸨娘夸赞沐芸貌美，姜珂便寝食难安、心痒难耐，他一遍遍地在脑海里描画着沐芸可能的模样。
比品春楼的花魁姑娘还美，沐芸会美成啥样呢？
实在是憋不住了，他找来了教坊司现任奉銮胡兼。别看奉銮只是个正九品的小官，但胡兼掌管着京城所有风月场所，因而与朝中众多达官显贵交往甚密，加之他为人世故，因而在梁京官场也算是个颇为吃得开的人物。
鱼找鱼，虾找虾。自然，三皇子姜珂与胡兼关系非比寻常，一直打得火热。
当胡兼听到姜珂说想要见见沐芸后，着实有点为难。现在沐芸被拘押在大理寺的牢房里，还没有转到教坊司。他一个教坊司奉銮，无缘无故怎好去大理寺要人？
胡兼委婉地对姜珂道：“殿下，沐芸很快就会转到教坊司来，还是耐心等等吧。”
“不行。我一天都等不了了。必须马上见到沐芸。”姜珂斩钉截铁地道。
胡兼皱着眉头，赔笑道：“殿下，我官职太小，无法从大理寺牢房里提出沐芸呀。”
姜珂鼻子哼了一声：“亏你还被好多人夸赞八面玲珑，这点小事都没有办法？”
胡兼冥思苦想了好一阵，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可是又怕被别人知晓，万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我担心有损殿下的名声。”
“什么主意？快说。”姜珂已是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