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感觉被欺
刚刚心里还在咚咚打鼓的卉儿,长出一口气,她悄悄拽了拽沐芸的衣袖:“姑娘,咱们不用返回梁京了,真是太好了。”
唉,真是个傻丫头,不用返回梁京就太好了?看这意思,宁国也不是好相与的,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难题。
沐芸猜测,姜珣一定是用银子打点了接待官。但是,接待官所说的“顾及质子殿下后宅”是什么意思?
接待官开具相关文书,交给姜珣。又安排了两名宁国的车夫,赶来马车,把姜珣他们的东西转搬到宁国的马车上,意思是,姜珣带来的马车也要限制入境。姜珣无语地摇了摇头。
接待官叮嘱两位车夫,让他们好生驾驭马车,陪同姜珣三人去往都城宁京。
姜珣把李铁叫到一旁,悄声道:“你是知道的,几年前我在北疆做监军时,与沐毅将军合作融洽,最重要的是,那次打猎,将军从虎口下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才执意向父皇索要沐芸。
“从京城出来这些天,你也都看到了,沐姑娘深明大义,极富爱心,所以,我就更不能让她返回大梁了。你回到梁京后,即刻去见左相王廷玉,告诉他,我很好,让他放心。”
“殿下,你说的轻省。我看这宁国分明就是个虎狼窝,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怎让人放心的下?”李铁长吁短叹。
“我怎是一个人?还有沐姑娘和卉儿呢。”姜珣倒是显得比较轻松。
“就她俩?两个弱女子,只会成为殿下的累赘。我看,沐毅一准儿还会派那个孙诚再来宁国,沐芸说不定会被说动去往戎国。她若真去了戎国,皇上肯定会怪罪殿下。殿下,我看你这回是给自己找了麻烦。”李铁道。
“李铁,你今天话可是有点多呀。”姜珣拍拍李铁的肩膀,“快回去吧,我们也要赶路了。”
姜珣转身要走,忽然又折回身来,对李铁道:“这样吧,你在回京之前,先去一趟北疆,想办法探听一下沐毅的真实情况。我到了宁京后,会给你发信鸽。你就用飞鸽传书的方式,将你所探听到的情况,报与我知。”
“是,殿下。”
无奈,李铁只得与姜珣告别。他流着泪不停地挥手,直到看不见姜珣等人的影子,才带着弟兄们依依不舍地折返。
待到真正入境宁国,姜珣才感觉心里有点紧张,没有了李铁护卫,万一以后遇到危险,可怎么办?身边带着沐芸和卉儿两个女孩子,靠他自己,能保护得了她们吗?沐芸又生的如花似玉,太招眼了。大梁有个三皇子姜珂虎视眈眈,谁敢保证宁国不会冒出个同样的烂人?
不过,很多事怕也无用,必须勇敢面对。比如这次到宁国为质,即便自己不主动向父皇请缨,恐怕最后依然会落到自己头上,因为自己是众皇子中最没人疼的,是最没实力和势力的。尽人事,听天命吧。俗话说的好,天生我材必有用。俗话还说,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想至此,姜珣坦然了许多。
路边歇息时,卉儿好奇,凑到姜珣身旁,探着小脑袋问道:“殿下,你和那接待官说了什么?他竟允许姑娘和我与你同行?”
姜珣白了卉儿一眼:“我说了什么,有那么重要吗?你和沐姑娘不用返回梁京了,是不是特高兴?”
卉儿撇撇嘴:“特高兴?我们沐府被抄家,姑娘从京城贵女变成大理寺的囚犯,还差点进了教坊司。换做别人,早哭死了。哪来的特高兴。”
姜珣道:“你骗不了我,你看你,眼角眉梢都舒展着。你是高兴的,估计你家姑娘也高兴。”
“我才没有呢。我只是好奇,你到底和那接待官说了什么。”卉儿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姜珣笑道:“好吧,看你这么执着,我就告诉你。我对那接待官说,你家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娘子。”
“啊?”姜珣一句话把卉儿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我的乖乖,殿下,你……你怎么乱嚼舌头?你可真敢说。”
“不这样说又如何?不这样说,人家就不让你们进入梁国,你们就得随李铁回去。”姜珣掸掸袍襟上的灰尘,挺直身躯,“让你家姑娘名义上吃点亏,总比回到教坊司好吧?”
“这倒也是。可是,我家姑娘答应你了吗?你就这样说?”卉儿觉得,婚配是男女之间最大最重要的事,怎么能在人前信口开河?
“去,告诉你家姑娘,以后,要装出是我姜珣未婚妻的样子。不然,宁国把你俩遣返回梁国,可就与我无关了。”说完这句话,姜珣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卉儿气鼓鼓地回到马车上,将姜珣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沐芸。沐芸听了,却并未生气,只是淡然一笑:“离开雍州后,我大致猜到了他会这样说。因为,允许咱俩与殿下同行,编造这样一个理由,倒是简单和直接。”
卉儿指了指外面的姜珣:“他还说,以后让姑娘装出是他未婚妻的样子,这可怎么装?难不成,还要我们摆出一副和他过日子的样子?”
沐芸戳了一下卉儿的额头:“傻丫头,你怎么不过脑呢?你没听明白吗?他说的是未婚妻,不是夫妻。”
卉儿摸了摸额头,憨憨地笑了:“对呀。我一时着急,竟然想歪了。”
沐芸笑道:“你呀,人不大,心眼儿倒是不少。想的可真多。”
卉儿抚了抚胸口:“这我就放心了,差点吓死我。不过,姑娘,你可别怪我多事。身在异国他乡,凡事我不为你着想,还有谁会为你着想呢?”
沐芸搂住卉儿:“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咱们在宁国,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等待时机。不为别的,就为有朝一日,我们要和父亲一道,堂堂正正地返回梁国。要让梁国人知道,父亲无罪。他是在忍辱负重,是为了保住那两千儿郎的性命,他不该被扣上‘叛贼’的罪名。”
“可是,四皇子大放厥词,说你是他未婚妻,你就真的不生气吗?”卉儿总觉得不能轻饶了姜珣。
“生气不生气又能怎样?他是主子,咱们是奴婢。你还能管住主子那张嘴胡吣?以后,咱俩多加小心吧,毕竟,这个四皇子是个爱逛青楼的登徒子。”沐芸道。
卉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下了马车,又走到姜珣近前:“殿下,我忘了问你,雍州接待官允许咱们三个人进入宁国,你谎称姑娘是你的未婚妻,那你把我说成是你的什么人呢?”
“你这丫头,还真想刨根问底?”
“嗯,我凡事都想弄个明白。”卉儿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你可站稳了,别吓趴下。”姜珣唇角露出狡黠的笑,一字一句地道,“我说,你是我的通房丫头。”
“啊?!”卉儿如遭雷击,顿时僵住了,脸蛋瞬间像被蒙上了一块红布,小嘴一咧,气得哭出了声,喊道,“姑娘,你都听见了吗?你看他,太……太欺负人了。”
姜珣和马车里的沐芸同时笑了起来。沐芸虽然和卉儿一样,感觉被姜珣欺负了,但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