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进献赵姬

姜珣来到宁国以后，有一个人，一直在暗中观察他，虽然没有同姜珣正面接触，但姜珣的一些举动，这个人基本都看在眼里。这人，名叫周嗣昌。

周嗣昌本是梁国人，科举失意，止步于秀才。那一年，地处北疆的戎国，为了招揽人才，突发奇想，效仿中原，也举办了一次科举考试。周嗣昌脑瓜一热，跑到戎国，参加了戎国的科考，想不到竟然高中了，他索性在戎国做了官。后来，戎国让他隐瞒身份，到宁国经商，一方面为戎国敛财，另一方面搜集宁国情报，是个亦商亦谍的角色。

周嗣昌对经商很有天赋，靠着戎国提供的本钱，数年时间，涉足宁国的盐业茶业铁业，为戎国赚了大笔钱财，戎国对他很是信任，多次奖赏。周嗣昌也成了宁国数得着的富商。

周嗣昌喜读史书，他坚定的认为，历史是常常会重演的。姜珣来到宁国做人质，得到消息的他，突然想到了秦国商人吕不韦向异人进献赵姬的史事，他决定效法吕不韦，在姜珣身上赌一把，同时也为自己铺条后路。

从内心来说，周嗣昌还是非常在意梁国人的身份，更愿意在梁国为官。

暗中观察和了解姜珣后，周嗣昌越发佩服自己的构想。姜珣的生母虽然出身卑微，但姜珣的天赋和秉性，远超梁国国内的那个最有竞争力的三皇子，更是强过当年的秦异人。而自己呢，虽然家中没有赵姬那样的歌姬，但有一个美貌的庶女。尽管庶女这个身份不太高贵，但只要能给姜珣生子，还不就是当年赵姬的翻版？

周嗣昌几次递帖子，想拜见姜珣，但姜珣无意结交宁国商人，故而迟迟未见。今天，馆驿的门官又把周嗣昌的帖子送过来了，鬼使神差，姜珣竟然答应了。

见面之后，周嗣昌见姜珣出口不凡，谈吐得体，心中大喜。他隐瞒了自己的一些过往，谎称年少时被拐子从梁国拐卖到宁国，成人后学做生意，积累下万贯家财，如今得知母国的四皇子来到宁国，有意结交，愿为四殿下效犬马之劳。

周嗣昌如此热络，姜珣并未推辞，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先看看再说。

数次登门之后，二人渐渐熟络起来。但沐芸却对此人无甚好感，她总觉得周嗣昌一张笑脸后面，似乎隐藏了什么。沐芸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无缘无故，她又不好提示姜珣。

这天，周嗣昌派了仆人驾着马车来请，邀姜珣去他的宅邸饮酒。姜珣来向沐芸告知，沐芸想了想，道：“不如让卉儿和你同去吧。殿下去人家宅邸做客，连个随身小厮都没有，未免寒酸了些。”

卉儿此时正在浆洗衣裳，脸上未施粉黛，头上也没戴钗环，只是随便挽了个髻，听说让她陪殿下出去一趟，甩了甩手，连衣服也没换，便随姜珣上了马车。

到了周嗣昌的宅邸，姜珣被请入一间雅室，卉儿不好跟进去，便站在了门口。过了一会儿，有丫鬟婆子开始往室内端菜，一道道美味佳肴从卉儿的眼皮子底下经过。卉儿虽然身板站的笔直，但她鼻翼翕动，显然是馋了。

雅室外面的长廊拐角处，有一张石桌，距离雅室不过十几步远。有丫鬟往石桌上摆了茶点，招呼卉儿过来坐。卉儿一看，敢情自己还有专属待遇，高兴得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小风儿吹着，糕点吃着，茶水喝着，这待遇不错，卉儿满心欢喜，美。

雅室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卉儿的糕点也吃的差不多了。卉儿正百无聊赖呢，忽然听见月亮门外环佩叮当，有人正在向这边走来。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丫鬟陪着一位盛装打扮的红衣女子，现身在月亮门。

这女子发黑如墨，眉清目秀，一张嫩脸如同剥了皮的鸡蛋，煞是好看，看其走路，柳腰款款，步态婀娜。这是个美人呀。

红衣女子径直进了雅室。卉儿坐不住了，这是要干啥？

卉儿把眼珠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雅室的门口。

过了一会儿，门吱扭一声，周嗣昌走了出来。

卉儿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下子，屋里就仅剩下了姜珣和红衣女子，他们要干啥？

卉儿头脑中噔地一下跳出三个字：仙人跳。

难道他们要陷害姜珣，讹诈钱财？可是，四皇子堪称有史以来的皇子中，最最囊中羞涩的吧。穷光蛋一枚，有什么好讹诈的？

这可怎么办？卉儿急得抓耳挠腮，不能见死不救呀。姑娘让自己来，虽然没有细说，但无非两个目的，一是伺候，二是看管。这姜珣在梁国时可说是青楼常客，一个意志薄弱者。红衣女子投怀送抱，他还不立马中了人家的圈套？不行，不能再犹豫了。

卉儿猛地跳起，大声喊道：“等等，你们要干什么？”

卉儿这一嗓子，把周嗣昌吓了一大跳，他几乎忘了姜珣带来的这个小丫鬟。忙迎过来，满脸堆笑，问道：“姑娘，怎么了？”

“怎么了？还问我怎么了，我在问你，你们这是要干啥？”卉儿想要推门进屋，周嗣昌一使眼色，站在门口的丫鬟马上把卉儿拉住了。

周嗣昌笑道：“放心吧，姑娘，我没有丝毫恶意。刚刚进去的，是鄙人的小女周秋香，因仰慕殿下，特来给殿下敬酒。”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还真是奔着殿下来的。卉儿怒目：“你女儿敬酒，你怎么出来了？”

周嗣昌略显尴尬地道：“我……我方便一下，去去就来。”

卉儿不管不顾地高声叫道：“殿下，你出来，赶紧出来。”

外面这一番闹腾，屋里的周秋香想敬酒也敬不成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几天前，当父亲周嗣昌向她说起，想把她许配给梁国人质四皇子姜珣后，她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既然是皇子，将来少不得要妻妾成群，自己亲娘给父亲做小，就受够了大房的气，她可不想再走娘亲的老路。还有，姜珣虽然贵为皇子，但被打发来做人质，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父亲给她画的这张饼够大、够香，还是颇有点吸引力的，况且，儿女婚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只好不情不愿地来了。

想不到，刚刚一见姜珣，周秋香完全被镇住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生得如此好看的男子。周秋香瞬间便心动了，她羞羞答答地正要给姜珣敬酒，却听外面一阵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