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暑假旅行

焦艳对我的影响还是出乎我的预料，我在学校被大家界定为生活作风不够检点。虽然不是校方的结论，但民间就是那么看的。有些原来想靠近我的女教师，也避而远之。

我不知道焦艳怎么对别人说的，我想自己的选择，自己就要承受得起。我丝毫没有后悔，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也不做任何的解释，有时候越说越邪，越抹越黑。我只和父母亲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他们心中有数。母亲还想找焦艳说个理。父亲拦住她说：“这事只能冷处理。学校那边有机会我会招呼一声！”

还好我的工作有条不紊，教学质量不断提高。团委的工作，我也开始深入了解，多次听取工作汇报，对团的活动项目，新人入团等工作了很多细致的要求！我说要把个班级的未加入团组织的优秀的学生，都列为培养的重点，如果优秀的学生不在团组织，我们何能是先进的代表？

我要求组织委员覃娜娜，把这些人列出名单，分配到各团书记、团委委员的身上。作为我们组织建设的考核制度中。我的意见他们都表示会认真落实，每月检查一次。

对团组织的活动项目，我说重要的是体现时代性、紧密结合党的工作重心，也要体现年轻人的特点！针对以上的问题，我也让大家头脑风暴，集思广益！他们也提出很好的新颖的建议。

在很多时候，我发现覃娜娜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勤快的记笔记，而且还不是的点头认可我的看法。我已经被“蛇”咬，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她是一位很正直、勤快的人，执行能力强，就是缺少一些个人主见和创新想法。我想帮她改变。

转眼暑期又至，我内心深处，还是有很多委屈，就想去外地旅行一次。我为此作了旅行攻略。

覃娜娜与她的同学加密友于勤勤，也要去旅游，知道我也要旅行，就问我去哪？我说我去的地方很多，最北是北京。她说：“我和朋友可以和你一起去吗？”我说：“不行！你不知道我如今的处境吗？各走各的吧！”

她想想也理解，就说：“如果还有一位男的去呢？你愿意一起吗？”我说：“谁？”她说：“团委宣传委员，小记者马明德啊！”我说：“我想想，过两天答复你。”

当领导这段时间，让我养成一种习惯，就是不会立刻答应别人的要求。只要不急，我都会推后几天回复，如果急，我也会说：你先回去，过半小时我给你一个准信。

这个习惯其实是很好的，可以给自己仔细考虑周全的机会。领导头脑发热，往往会做出错误的判断，还是有个冷处理好。

晚上睡觉前，我在想两男两女四个人出发，有没有问题？要没问题必须做到两点，第一是出发前要知会一下学校书记和校长，第二是确保在旅行中不发生任何男女之间的问题，保证是一个纯粹的旅行。还有就是安全。

二天后，我答复覃娜娜可以一起旅行，她说太好了。

离出发日前三天，我召集覃娜娜、于勤勤、马明德三人开个会，会上确定我们的分工，我说：“我负责旅行的整个线路安排、同时与马明德负责车票、住宿、景点门票吃饭的安排，马明德还要负责拍照，覃娜娜负责财务管理，大家缴的钱集中她保管，集体的每笔支出，都要登记好，于勤勤负责我们的行李照看、离开时的物品再检查。

我也特别强调三点：我们一定要有组织观念，一般不准单独行动，其次就是时间观念，最后就是安全。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商量。接着我还交代医药物品，主要是感冒、肠胃药和防嗮、防暑、防虫、创口贴、纱布胶布等，覃娜娜说她有一个小药箱。可以都放在里面。从头到脚，你们自己想想要带什么？天晴下雨，想想要准备什么？吃喝拉撒你们还有什么想带的？就带好。最关键的是身份征，记得带好。出发前娜娜再检查大家一次。

我们是傍晚出发的，我看每个人都是两件行李，背一个包，提一个行李包。打个出租车到火车站，提早托熟人购买好车票，取到就在候车室等，暑假旅行的人很多，没空位坐，四个人就找个空地，放下行李，边聊天边等待，要去洗手间的也赶紧去，因为到处都要排队。

我在上车的等候时间，讲了我的整个旅行计划，时间17天，线路是湖南长沙橘子洲、岳麓书院、南岳衡山、岳阳楼；湖北武汉黄鹤楼、东湖；河南少林寺、龙门石窟、华山、西安古城、大雁塔、乾陵、兵马俑；山西太原晋祠、北京天安门、故宫博物馆、长城、然后回头山东泰山、曲阜孔府，江苏南京中山陵、原国民党总统府、苏州园林、杭州西湖、灵隐寺；江西庐山、滕王阁，最后返回！我说：“这是一次壮游、也是一次穷游，为了省费用，省时间，有好多睡觉我都选择在火车上，大家会很辛苦。”大家都很兴奋与期待。他们纷纷说：“能去那么多地方，好开心啊！”勤勤拉着娜娜的胳膊高兴地又蹦又跳。

覃娜娜是河南的姑娘，鹅蛋型的圆脸、眼睛大大的，身材高挑结实丰满，腰也不是很细，身材比例还是均匀的，皮肤很白，属于耐看型。于勤勤是本地人，也是胖呼呼的，紧身都是肉嘟嘟的，比覃娜娜矮一点，脸也圆、属于可爱型。马明德，个子中等，比较瘦，勤快、精明能干。

那时没有高铁，做的是绿皮火车，我们上火车找到座位，放好行李，等火车开了，火车人很多，停的站也很多，我们就玩起升级扑克。我和勤勤对阵马明德和娜娜，从方块二开始打到老A一圈结束，最后我和勤勤输了。我看手表九点多了就说：“不早了，我们要抓紧时间休息，轮着去要刷牙洗脸，为了行李安全，今晚要值班，今晚就我和马明德轮流，明天你们女孩轮流。”覃娜娜说：“一男一女轮流吧，明天总要有个男士有精神有力气干活啊。今天我和陈校长轮流。”我一笑说：“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就同意了。我洗漱完毕回来说：“娜娜，我先睡，你值上半夜，一点钟叫我，你再睡。辛苦你啦”她说：“好，我看看书，没问题的。”我就坐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马明德和勤勤就洗漱完也趴桌几上睡，周边人多还比较吵，火车轮的节奏声，也让我很难入睡，最早睡着的是勤勤。

睡不着，我就想明天的事。当我正进入迷糊熟睡时，被娜娜推醒，我问：“几点了？”她说：“一点五十多了，该你值班了，我也困死了。”她不停地揉眼睛，打着哈欠。我说：“你不早点叫我？说好一点的，你赶紧睡吧！”她嘟嘟说：“不是看你睡得香，让你多睡一会呗。”我也打个哈欠说：“谢谢。”

晚上虽然没白天热，但车内人多，仍然闷热，而且空气中夹杂着汗味。娜娜靠着椅背，很快就睡着了，我看他们三个人睡得模样，马明德趴着一动不动，也没有声音，勤勤是睡得像死猪一样，还要小呼噜声，嘴角都流出口水了。娜娜则歪着头，靠在窗边，脸热得有点红润，睫毛合上，鼻孔一张一翕，轻微呼吸，她白白的脸配着鲜红的双唇，仔细看还是很美的。

我们到达长沙，天已经大亮，下车就在车站内洗漱一下，然后找班车去市内，找到酒店，因为下午才能入住，我们就把行李寄存在前台。

我们先找个地方吃早餐，稀饭、包子我们都吃的蛮香。接着坐市内公交，来到湘江边游览橘子洲，它是湘江中的一块沙滩形成的细长的水中小岛，那时岛上还比较荒芜，所以我们就决定不登岛，就在江边看着，并开始高声朗诵那首著名的《沁园春、长沙》，

独立寒秋，

湘江北去，

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

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

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

鱼翔浅底，

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

问苍茫大地，

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

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

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

激扬文字，

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

到中流击水，

浪遏飞舟。

我特别喜欢伟人这首词表现出的年轻时奔放的激情。大家朗读完都觉得好爽快，精神一下振奋起来。早上江边的风很大，这在夏天是很舒服的。我们还议论一词中的描述与现实的对照，湘江水现在很浑浊，可能那时江水是清澈的，才有漫江碧透。游过江，到岛上也不容易。我想我游还是可以游过去的。

我们结束了橘子洲的浏览，就乘车来到著名的岳麓书院。

岳麓书院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四大书院之一。创建于北宋时期，历经宋、元、明、清四朝变迁，是湖南大学的前身。

来到书院门口，大门正上方悬挂着“岳麓书院”牌匾，两边对联：“惟楚有材，于斯为盛。”我们纷纷拍照，个人的、集体的都照。

岳麓书院匾额是宋真宗所赐，表达对岳麓书院首任山长周式兴学之举的嘉许。大门两侧立有汉白玉石浮雕，雕刻梅、兰、竹三种寓意高贵品质和崇高品德的图案，并将莲花、白鹭等图案组合起来，寓意做人为官要“一路清廉”。

我来时作了一些资料的翻阅，就做起现炒现卖的临时解说员了。

二门悬挂一幅“名山坛席”匾，两侧对联“纳于大麓，藏之名山”。“名山”是指南岳衡山。回雁为首，岳麓为尾，书院因山而得名。“坛席”即席位，除地为坛，上设席位，以示学生对老师的尊重。二门的背面还有一匾“潇湘槐市”，“潇湘”泛指湖南，“槐市”是汉代读书人聚集的地方，引申为岳麓书院有如汉代槐市一样人才济济。

再进去是书院讲堂，堂前悬挂的“实事求是”匾额，让我联想起在延安办中央党校时，门口的“实事求是”，是否也源自这里。

在这里，著名的朱熹、王阳明都在此讲学过，书院培养出不少名人。

讲堂位于书院中心位置，又称“忠孝廉节堂”，是书院的教学重地和举行重大活动的场所。讲堂屏壁正面书有《岳麓书院记》，为南宋书院主教、著名理学家张栻所撰。

书院还有康熙御赐的“学达性天”匾额和乾隆御赐的“道南正脉”匾额。“道”指理学。岳麓书院是朱熹传播理学思想的基地之一，匾额是指岳麓书院是传播理学的正宗，象征着岳麓书院在中国理学传播史上的重要地位。

岳麓书院让我们知道教育的重要，大家都说我懂得好多事情，让他们收获满满。我说我也是书上看的。

吃完午饭，我们就去登南岳衡山，我说这次旅游五岳我们至少要登上四个，衡山是道教、佛教的圣地，南岳大庙香火很旺。

买了一把香，几个人都拜几拜，我说香只要三支，多了不灵验了，磕头也是三下。当覃娜娜拜完观音，我问：“你祈求啥啦？”她有点害羞地说：“不告诉你，告诉你就不灵了。”我说：“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就是找个高大的英俊潇洒的好老公呗，是谁啊？”她好像被我说中了，脸一红，说：“不是的，你瞎扯。”就跑开了。我呵呵一笑。片刻，我又想起了潘凌云，收住了笑，跪在观音菩萨前，祈祷来世能与她永结同心。把香插在炉正中，看袅袅烟丝飘上天空。

衡山并不是很高，但有很多山峰，有回雁峰、祝融峰、紫盖峰、岳麓山等。祝融峰最高，祝融是火神，据说是黄帝派他镇守衡山，教民用火，化育万物。祝融峰是看日出、日落的好地方，但天气不作美，我们见雾霭很大，也没有看日落就下山了。

坐公交车回到酒店，大家忙洗澡、洗衣服，我们的酒店是低廉价格的，洗澡室都在一楼，男的一间，女的一间，轮流洗澡，酒店不包吃，只包住。洗好我们就去市中心街上逛逛，一起吃湖南美食，湖南辣椒好刺激，我平时不爱吃辣，这辣的我眼泪都要出来，吃几口就顶不住了，赶紧吃饭。喝口汤也是辣的，嘴唇、喉咙、肚子都火烧一样！他们三个也一样，但都觉得辣，下饭。吃完就散步回酒店，路上我对娜娜说：“每一笔开支，你的帐都要记好。最好每天和大家通报一下。”她说：“好的，今晚我记完，明天就公布一次。”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们就起床了，吃早餐的时候，覃娜娜把昨天的开支公布出来，然后去公交总站坐汽车去岳阳市，那时没有高速公路，我们坐了大概五六个小时，才抵达岳阳市，简单吃个午餐，我们一起去火车站先买好晚上去武汉的火车票，到了火车站，我和覃娜娜去窗口买票，我和娜娜各排一队，谁先排到就谁来买。马德明和于勤勤，去车站寄存处存行李！

那时的火车站比较乱，闲杂人员也不少，有些是小偷小摸，有些是黄牛党。排队买票更是他们兴风作浪的时机，我正排着队，突然隔壁的覃娜娜大声喊叫起来：“你干嘛！流氓！乱挤乱摸啥？臭不要脸！”她一脸愤怒。她后面两个流氓小子，还嬉皮笑脸，一副无辜样子：“不是我想挤你，是后面人一直挤一直推的。”我一下就愤怒了，跟身边的人说“给我留着位啊！”两手一撑，跨出铁栏杆，冲到娜娜身旁，问：“怎么回事？”娜娜愤怒说：“他摸我屁股！”我用手指着背后那个人说：“你马上向她道歉！否则我对你不客气！”那个人仗着自己是本地人，用湖南话说了一句，“又不是我故意的！道啥歉！”我还是听懂了，上前一推他一个趔趄，他们俩也就翻出栏杆，和我打起来，覃娜娜直呼别打啦，还来拉我的手，我一把推开她说：“别管我。”

旁边的人一下躲闪开，给我们三人留出一个空地方。虽然我人高马大，但一个人对付两个，还是有点吃亏，但我只追着刚才站在娜娜身后的人打，把他揍得够呛！全不顾身后被另一个人又踢又打，突然马德明也闻声赶来助战，有人用湖南话喊，警察来啦！那两个人见不妙，钻进人群溜了。我的腰和腿被踢得好痛，眼角皮也被拳打破，流出血来。车站内人们都恢复正常，警察并没看见来。

娜娜见我出血了，赶紧叫马德明去买药，我用纸擦擦，用手捂着，说没事。又回到队里继续排队买票。

票买好了，来到车站外，覃娜娜要帮我消毒上药，我巡视四周说：“这里是是非之地，我们还是先离开吧！”于是四个人招呼路边一辆四轮自行车，坐上车往岳阳楼去。覃娜娜说：“你怎么一下子就动起手来了？”于勤勤说：“那还不是为了你吗！”马德明说；“那些流氓就要揍他们一顿才解恨！可惜我来晚了一步。”我心想，自己也不够冷静，要是对方人更多，那就麻烦了。以后还有要冷静为好。

覃娜娜在路上给我用酒精和碘酒消毒，我疼的直呲牙，后面她又涂上红药水，说“要包一下吗？”我说：“不用。”覃娜娜对我的好感增加了几分。

来到岳阳楼，买好门票进去，感觉这楼比我们想象的楼小好多，楼三层不高，我们先拍照，然后我们爬上去，眺望洞庭湖，没感觉湖面很宽广，估计是干燥的季节，水位比较低，也有雾霭茫茫的影响，看不远，湖边的芦苇倒很茂盛！

在楼上墙上有宋代大文豪范仲淹的名作《岳阳楼记》，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时六年九月十五日。”

我想起读大学背过这全文，也想起杨先生用小楷字，全文书写这篇文章的情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杨先生做到了，我却做不到。

岳阳楼景区出来还早，我们就去市区走走，然后找个吃鱼的餐厅，点了酸辣鱼，腊肉炒芹菜，豆腐汤，吃完就去火车站。进站前，天已黑了，路灯亮起，我说：为了安全，马德明和于勤勤先进站看看，因为你们对方不认识，我和娜娜就在这树下等，看看那两个人在不在，免得撞上又闹事。你们观察完，把寄存的行李取出来，找个离进站口近的地方放好。再派人告诉我们。

他们俩就进火车站了，我和娜娜在站前广场一棵大树下站着，晚风吹过，好舒服。娜娜说：“你的伤口怎样？”我说：“伤口没事，腿倒有点痛。”我拉起裤管，有两块淤青，娜娜“哇，好严重啊！”骨头没事吧？她用手轻轻按一下，我说痛，：“骨头没事，有事还能走吗？”我说腰也疼，又掀开背后衣服，也是一处瘀青。她说：“要用药酒来抹抹，我去买。”我拉着她，“别买了。过几天就好了！”正说着就见于勤勤走过来了，“安全，在车站走了两圈，没见那两个人。”于是我们就一起进火车站候车大厅。

上了火车，大家都放心下来。娜娜说：“马德明你和我换个位置，我帮陈校长洗下眼角的伤口，天热别感染了。”她也不管我阻止，就挨着我坐下，掏出棉签，用酒精消毒，我一疼躲开，她就用手按着我的肩膀，喊：“别动。还有淤血在里面，你忍忍。”我只好忍着疼，她的呼吸靠近我耳旁，痒痒的，让我好别扭。

第二天到武汉天还没有亮，大家就在车站再迷糊一下，天亮才去卫生间洗漱完毕！

我们坐公交车先去黄鹤楼。黄鹤楼自从建好后，多次被毁多次重建，现在的楼是新中国成立后建的！楼很高很雄伟壮观，一共五层，古人写黄鹤楼的诗也不少，最著名的还是唐代诗人崔颢的《黄鹤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登高望远，武汉市区、浩浩长江、武汉长江大桥都在眼底。可惜黄鹤鸟没有了！不然一群黄鹤飞过天空更美！

大家拍照玩，下楼又去坐车去汉江路，走在古老的街上，仿佛回到清末民国时期，这里的楼宇，好有历史感。里面埋藏了多少人物、多少故事。在江汉路走累了，找个小餐馆吃饭，有热干面，莲藕汤、莲藕粉粉的，藕汤甜甜的，好吃好喝。于勤勤说：“我要把这家店铺记下来，下次有机会再来吃。”

吃完出门，碰见两个女孩吵架，说的武汉话，激烈万分，手还互相指着对方。覃娜娜说：“这武汉女人怎么这么凶？”我说：“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能不厉害吗？”于勤勤直吐舌头。

最后我们来到著名的东湖风景区，沿着绿树婆娑的林荫道边走边看，边拍照，走累了就坐在石凳上休息。看着湖水碧波荡漾，看著柳叶轻摇，感觉武汉还真不错！于勤勤说“好美的景色，喜欢这里。”马德明说：“你那里都喜欢。”

晚上坐火车抵达河南郑州，我们没在郑州逗留，转坐旅游专线公交车到少林寺。少林寺因李连杰主演的电影《少林寺》而名震国内外。还有一些传说少林和尚曾救过唐太宗李世民。把行李存放好，买门票进入，走一段路看见“天下第一名刹坊”，看了以前少林寺弟子练功的地方，地上的砖头被练功踩踏的很不平整，又往前，走来到一个寺庙，门上有“少林寺”三个金色大字，进去有树木参天，碑石有很多记载，最后到塔林，旁边游客说每个塔里都埋着少林和尚，不知真假，最后到初祖庵，这里是供奉达摩祖师的地方，还有达摩洞，我们没有上去。

离开少林寺，吃完午饭又往洛阳，在洛阳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做专线车先浏览龙门石窟、这里的石窟有很多，大大小小都是。有一些被破坏，但很多也保留完整。游完石窟，过桥到对面的白园，这里是唐代著名诗人白居易的墓地，他写了很多诗，其中《琵琶行》印象最深，写的非常好，诗歌中有些段落我还记得：

浔阳江头夜送客，

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

举酒欲饮无管弦。

千呼万唤始出来，

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

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

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

说尽心中无限事。

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

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

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

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

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闻琵琶已叹息，

又闻此语重唧唧。

同是天涯沦落人，

相逢何必曾相识。

诗歌非常生动形象的把琵琶声表现出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一提起这句，同伴都知道，娜娜说：“还好我们不是天涯沦落人，我们是天涯同游人！”

我想人生中最难得是共鸣，心灵相通，可惜，我已经难寻。又想，无论生前有多么著名的人物，最终也归于尘土。珍惜当下时光是多么重要啊！

下山时，娜娜见我若有所思，问：“你想啥呢？”我说：“你知道白居易的夫人是谁吗？”娜娜一脸迷茫说“不知道。你知道？”我说“他36岁才结婚，小时喜欢邻居小女湘灵，他俩恋爱多年，但湘灵家境贫寒，白居易母亲极力反对，白居易在长安做官时还想与湘灵结婚，母亲再次坚决阻扰，他就一直不结婚，到36岁母亲以死相逼，他才取了同僚的妹妹杨夫人。不然他后来怎么能写出《长恨歌》，写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呢？自古英雄多磨难啊！”娜娜羡慕地说：“你懂得真多东西啊。”我说：“都是书上看到的。”

我们回到洛阳简单吃午饭，接着来到白马寺。“白马驮经”，《西游记》中唐僧就骑着白马。但白马寺是东汉明帝晚上睡觉梦见骑着白马，浑身上下放着金色光芒的人。便派遣人到西方寻找，结果请到两位骑着白马驮着经书的印度僧人。汉明帝就礼遇了两位僧人，在此建了寺庙，让他们布道传经。中国的第一个受戒僧人也诞生于此。

晚上坐火车到天下第一险要的西岳华山，是凌晨四点，大家都说要看日出，于是存好行李，就开始摸黑爬华山，爬到中间，勤勤就爬不动，小腿抽筋了，我们就把她安顿在一个小食店里，三个人继续攀爬，我边爬边跟他们讲自古华山一条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说：“当年国民党派守军固守华山，以为解放军根本上不去，来打也是死，谁知道解放军找了个当地采药的人，带到一条秘密小路，终于把国民党一下打垮了。还拍了电影《智取华山》。”过了云梯、千尺幢、和苍龙岭几个险要的地方，中午爬到山顶，山顶有五个峰，我们去了西面的莲花峰，下午走一段，歇一段，慢慢下到山下，个个人都一拐一瘸的，这也是我们这辈子爬得最累的山峰，几乎是我们的极限了。四个人坐火车到西安，走不动了，在火车附近住下。

在西安，娜娜抢着把我和马德明的衣服都拿去洗了，我想女人是不是洗衣服比男人洗的更干净，还是中国的传统教育所致。我觉得我自己从小就养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得习惯。

在西安我们呆了两天，拖着疲劳的双腿去了乾陵看无字碑、去了兵马俑博物馆，看秦始皇陵介绍，去华清池、看西安兵谏蒋介石躲的山洞，去看大雁塔小雁塔，看西安古城墙，还去看半坡遗址看古老的尖底陶器，许多彩陶器上面画着动物，刻着符号。这里就不细说了。在西安也遇见了不少老外！

虽然我们都很累，但也是收获满满！

次日坐火车到太原，下午去晋祠。到晋祠是我特意安排的，因为我教的语文课就有作家吴伯萧的《难老泉》，讲的就是晋祠的故事，山西简称晋，也与此有关，所以就特地要来游览一下。这里有“桐叶封弟”天子无戏言的故事，有唐太宗李世民亲自写的《晋祠之铭并序》，有宋代皇帝为叔虞母亲邑姜修建的宏伟的圣母殿。“晋祠三绝”有“宋塑侍女”“古柏齐年”“柳氏坐瓮”，她坐的瓮下就是源源不断地泉水，也叫难老泉。

我们用泉水洗脸洗手，我还喝了一口，真清爽，大家就接到自己的保温杯里。我们迎着夕阳奔火车站，取上行李，登上开往北京的火车。在车上，我看他们都瘦了不少，皮肤也晒黑了。娜娜好像很自然地挨着我坐，于勤勤则粘着马德明了。我暗自提醒自己，保持距离，别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到北京我们住在海淀区的百果园，当时市中心酒店贵，在火车上有一位顾客介绍我们来的，说坐地铁去天安门很方便。我们就去住了。

第一天我们一早去天安门广场看升国旗，现场与电视看升旗仪式，完全不一样，看着三军仪仗队迈着整齐一致的步伐，从天安门出来，听军乐队奏响国歌时，我们的心情非常激动，不禁小声跟着唱起：“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接着去纪念堂，大家都很安静地走过纪念堂，看伟人安详地躺在水晶棺里。出纪念堂，阳光灿烂，我们穿过天安门广场，过金水桥，买票后登上天安门城楼，眼前一片开阔，长安街，广场、纪念堂、军事博物馆、历史博物馆、人民大会堂，尽在眼底。下来游故宫博物院，出故宫到北海看白塔。

第二天坐公交车去长城，把两边的长城都爬到最顶上，在一块“不到长城非好汉”的牌子旁边拍照。下午去圆明园遗址，那里一片荒芜，只有几个石柱，告诉这里曾经的辉煌。我们都叹息：“太可惜了，不然一定是个好景区。”第三天上午去颐和园，这个皇家园林很大，现在已经是北京市民和广大游客休憩游玩的地方。爬上山顶看湖水，划着小船看风景，湖水开阔，清风徐徐，几人不禁边划船边唱起：“让我们荡起双桨”。

下午坐火车往山东泰安市，已经是夜里二点多了。在火车站，看高远处有一处灯火，问当地人，说那就是泰山顶上，我们看好像不远也不高啊。于是决定不休息了连夜登泰山看日出，正好月亮也比较大，我们可以接着月色看见面前的路，我们沿着公路走了好久，才来到一个牌坊，月色下，只见上面写著“岱宗坊”，整个泰山我们看不见，但一路都有不少人在登山，有时听见路边有潺潺的流水声，我就要大家小心，别走太边上。到上南天门台阶前，我们休息一会，正好有小摊卖小米粥、玉米，我们就买了坐着吃起来。这里有索道，我问他们要不要做，他们都说不坐。登上好多得台阶，刚恢复的双腿又酸了，于是走走停停，看眼前走过几个小孩子，覃娜娜说：“我们连人家小孩都不如，走，坚持到底。”于是我们继续爬，终于到了南天门，接着来到天街，我们在山下看到的灯火，就是天街的灯光。两边都是商铺，有些开着，有些关着，有人问：“要不要租军大衣？”“要不要买水？”我们都摇头，继续向玉皇顶走。

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但山上的风很大，而且还很冷，爬上了时，我们都是出了汗，夏天都是比较单薄的衣服，所以就感到很冷，我想天快亮了，抗一抗吧，就领着他们在路边一排巨大石头背风的地方坐下，附近也有很多人，躲在这里，但很快就身体哆嗦起来。我说：“不行，我们还是要去租棉大衣，不然都病了怎么办？”于是我和马德明就去租了四件大衣，不管贵不贵，身体要紧。穿上大衣，明显好多了，我又说：“做石头后面地上冷，我们躲这里不行，往前看看，还有没有更好避风的地方。”于是往前来到一个好像是庙宇的里面，这里人很多，但风明显小了不少，我们就找个空余地方，并排坐下，我和马德明在两边，她们女的在中间，我说：“一天一夜没休息，抓紧迷糊一下，等下天亮就去看日出。”也许是累了，他们都很快睡了，我却睡不着，注意看着四周，娜娜挨着我靠着我的肩膀睡，我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不知不觉她双手隔着大衣抱着我，还用头拱着我，我笑笑，睡得真不老实。我们的体温在互相温暖着。我看着她的嘴，想谁将来会亲这嘴呢？那一定是她心上人了，我是吗？我为我的想法笑了。

天渐渐亮了，屋子的人群骚动起来，大家都醒了，我们出屋外，风依然很大，很多人往玉皇顶高出走，我们也跟着往上走，山上云雾飘渺，东方既白，太阳即将出来的地方，云霞一片一片，非常好看，当我们站在最高的地方，只见一轮红日冲破云霞，喷薄而出，刹那间，映照万里山河，照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脸上，大家一片欢呼：“太美了！”“赶紧照相吧。”个人照、集体照，娜娜说：“陈校长，我要和你照一张。”我说：“我和你们每一个人，都来一张。”我们脱去大衣，张开双臂，迎着朝阳，拍了背影，又面对面照互相对视的侧影，绝了。

在一块伸出去的巨石上，我们也爬上去，坐着拍照。

照完相，我们看见前面都是悬崖，远处下面有河流，有村庄、有田地，可惜有雾，看得比较模糊。我想起唐代大诗人杜甫那首《望岳》：

岱宗夫如何？

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

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层云，

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

一览众山小。

我们还回大衣，拿回押金，就下山了，上山容易下山难，快到山底，马德明小腿抽筋了，我们只好坐下，帮他按摩纾解，最后大家疲惫不堪地坐上汽车往曲阜孔庙去。

孔府里面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看，很多都是重建的，孔子的《论语》,我有一本，他的思想也有进步的一面。他生前到处奔波，想恢复“周礼”，没人理他，但他编撰修正的“四书五经”，倒被后代王朝当成圣经，他也就成了圣人。我更喜欢老子的哲学，“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多么辩证的哲学。看了一圈，我们就出来，到火车站等着开往南京的列车了。在火车站我还讲了好多孔子的故事。

抵达南京已经天大亮，已经习惯在火车上睡觉的我们，总觉得睡不够。要值班的人，更是这样。南京我们计划就呆一天，先去游览中山陵，中山陵挺大的，门口有蓝色的“天下为公”四个大字，里面的松柏树长得很茂盛，中山陵的台阶很宽，有300多，据说台阶多少级，都有讲究，我们迈上台阶，在中山陵瞻仰孙中山全身铜像，墙上有国民党党徽，有三民主义，我们像革命先驱鞠躬拜三拜。进去参观纪念馆，有孙中山生平介绍，有陵墓建设与孙中山下葬的图片等。

从中山陵出来，他们问：“为什么宋庆龄没有和孙中山安放在一起？”我说：“据说宋庆龄有个保姆一生都照顾她，没有亲人，死后也很孤独。宋庆龄在她活着的时候说，生前你照顾我，陪伴我，死了我去陪伴你，和你做伴。后来国家也尊重她的遗嘱，把她安葬在上海万国公墓，后改为宋庆龄陵园。”

坐上市区公交车，来到国民党原总统府旧址，看看蒋介石当年办公的地方。本来想夜晚看看南京秦淮景色，但时间有点紧张，傍晚我们就前往苏州了。到了苏州天色已晚，在车站附近找到一家便宜的酒店住下，大家忙着洗澡，洗衣服，我发现她俩的分工，娜娜帮我洗衣服，勤勤则帮马德明洗衣服。马德明和勤勤好像越来越亲近了。

第二天坐汽车到苏州看园林，先去最著名的拙政园，进去就像进了《红楼梦》里的大观园一样，我想红楼梦的作者是不是就是来过这里，按照这园写的。园林好大，有各种屋子，亭台楼榭，有湖水，有曲径通幽，也有戏台，想想这家族多有钱，这里估计也有很多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吧？接着我们去了小而美的苏园。出来到街上，遇见两个女人吵架，她们不会用手指对方，那苏州话说得飞快，吵架声音都好听，不像武汉的那么粗狂。四大园林我们只看了两个，就去杭州了。我们还不忘去了很小的寒山寺！“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寺院外果然有一条河。

到杭州先去美丽的西湖，人们常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们都来了，西湖确实很美，武汉的东湖无法比，走在长长的苏堤，看湖、看山、看船，看人，都是一种享受，最后我们到了岳飞庙，想起岳飞母亲在岳飞背上刺字“精忠报国”，想起杨家将的穆桂英，可惜北宋到南宋，就是一个昏君时代，最后南宋的文天祥都跑到广东的零丁洋里叹零丁了，只有他的诗歌“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留给后人。一个朝代如果没有杰出的领袖，国家就会衰败。住了一晚，第二天去了著名的灵隐寺和跑虎寺，有一位叫李叔同的艺术家、教育家，后来就在跑虎寺这里出家，改名为弘一，他出生豪门，但一生爱情波折，他出家时妻子带着儿子到寺院前磕头到出血恳求再见一面，他托人带去两个字：不见。他那是怎样的决心和心境啊？

他的词《送别》，后来谱写成歌，传唱天下：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在西湖娜娜就说：“你看于勤勤好像喜欢马德明了。”我说：“你是不是也想我们是一对啊？”她脸一下涨个通红，说声“讨厌！”就转身跑了。

由于时间关系，我们遗憾地放弃去庐山游完，从杭州直接返回市里。一路劳累、走马观花、但收获也是满满的，让我可以有胸怀祖国，以后有机会去放眼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