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不值得
只本能的求饶，希望能留得一条性命，以后她再也不在晚上该睡觉的时候随意乱走了！
“你……这么晚了怎么没有回房休息，反而躲在了小厨房？”
站在顾长亭身侧，舒云拂面色复杂的看着这丫头，心中纠结该如何处置才好，真要了这丫头的命她这心里是过不去的，虽然在这大荣生活了十几年，但她从不曾忘记过，她是长在红旗下的孩子。
可饶了她，她与顾长亭的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更何况她并不信任秋棠。
如今这情况当真是左右为难，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我……我……奴婢……奴婢睡不着，就……就想去小厨房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姨娘看在这些日子奴婢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求您饶过奴婢吧，奴婢真的什么都不会说的。”
眼泪从眼眶中流淌下来，默默的哭泣着，仰起了头祈求的看着这漂亮的舒姨娘，抓着她
的裙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一直在她的脑子里转圈，当时她是真被糊弄了过去，可后来却是越想越不对劲，国公爷真的太不对劲了。
便是国公爷真的饿了，也不至于找舒姨娘一个堂弟的妾室要吃的吧，真的很奇怪！
然后这一琢磨就有点心不在焉，然后晚饭就光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没能吃饱，这不晚上饿了吗，就想着去小厨房弄点吃的。
谁想到小厨房除了一碗剩下的冷饭，啥都没了，她只能自己动手做个鸡蛋炒饭，哪里知道就吃个饭的功夫，就撞见了这样的事情。
早知道……早知道饿死她她也不出来找吃的啊！
瞎琢磨什么啊瞎琢磨，现在好了吧，琢磨的小命都要没了，果然做下人就不能想太多啊！
“守口如瓶的只有死人。”
朝堂之上，顾长亭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在百姓心中，他亦是个明理的好人，但单纯的好官好人可做不了朝堂之上位高权重又深得皇帝信任的英国公，该有的决断与狠辣，他从来都不缺。
即便秋棠的确是无辜，但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他也不会手软。
“不要！国公爷求您了，饶了奴婢！饶了奴婢吧！”这话一出，相当于是宣判了自己的死刑，秋棠怕的全身发抖，疯狂的磕头求饶。
“姨娘救救奴婢！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您的身边只有雨燕一个多有不便，多加奴婢一个，您就多了个帮手，很多事情也方便很多，求您就大发慈悲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发誓绝不背叛姨娘，如若食言便一辈子所遇非人，穷困潦倒痛苦一生，横死街头，死后五马分尸！”
“姨娘奴婢不想死啊！求求您发发慈悲吧！”
疯狂磕头，秋棠是真害怕了，就连求饶都不敢太大声，就怕惊醒了院子里的其他人，到时候更是一丝活路都没了，可她也真的不想死啊。
这一刻秋棠的脑子是从未有过的清醒，身为英国公府的家生子，爹娘都是国公府的下人，她更是从小就在这府里伺候着，国公爷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看着温柔好说话，实则是再利落、再狠心不过的人，落在国公爷的手里，能活命的机会不大。
她唯一的生机只在舒姨娘身上，国公爷那样沉稳又理智的人，却不顾伦理与舒姨娘有了私情，可见舒姨娘在国公爷心中的地位，只要舒姨娘开口保她一命，那她就还有活命的机会！
“国公爷……”
看着把额头都磕破了血还丝毫不在意的疯狂磕头求饶的秋棠，舒云拂心中叹息一声，还是开口了。
对上顾长亭不赞同的视线，还是开口求情了，“饶她一命吧，她本就没做错什么，咱们不能乱杀无辜。”
猛然抬头，秋棠绝望的眼中萌发出一丝希冀之色，鲜血从额头上流淌而下都不曾顾上，指尖死死地抓进了泥地里，紧张的看着两人，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我不是个好人，却也不曾伤害过无辜之人，更不想你因我而沾染上无辜之人的鲜血，沾染上杀孽，那不值得。”
柔软的手指握住了他温热粗糙的大手，对上他的眼睛，满眼都是温柔与笑意，歪了歪头嬉笑着，“让她守口如瓶的方法有很多，我相信堂堂的英国公，应该能有办法让一个小小的婢女听话的吧？”
“况且她说的对，我的身边只有雨燕一人，的确是不太方便，连着两夜都不曾睡好，这丫头眼下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见男人不说话，舒云拂拉着他的手摇了摇，轻轻的靠在了他的怀中，脸颊撒娇的蹭了蹭，眼睛亮晶晶的。
“唉~！”对上女人这撒娇的模样，顾长亭叹了口气，还是松了口，有一点她说的是对的，一个小小的婢女不值得，“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呵呵……好！”
舒云拂仰头看着他咧嘴笑了起来，打心底里欢快着，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因她而妥协，而是因为她在顾长亭这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记住你的誓言，否则……”
拂了拂这傻乐的丫头的发丝，拉着人进了房间，只留下一句未尽之语，虽未说明，可其中的威慑却不减分毫。
可这样的威慑却让死里逃生的秋棠眼中绽放出华光，欣喜若狂的冲着两人的背影磕头，“多谢国公爷！多谢舒姨娘！多谢国公爷！多谢舒姨娘！”
她活下来了！她活下来了！她发誓，这辈子她都不会背叛舒姨娘！
“你倒是好命。”
看着被雨燕扶起来的人，七弦笑了一声，“不过既然国公爷饶了你一命，那就要清楚以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家人，都承受不起国公爷的怒火，明白吗？”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
虚软着身子靠在雨燕的身上，苦笑起来，能留下一命都是侥幸了，她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女，哪里敢有什么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