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问:钟又凝,你爱我吗?
先是因为喜欢上殷时律而难过,再然后便是受到他的讨厌和与白瑶的对比而自卑。
钟又凝将这份喜欢藏的滴水不漏,最后连自己都被骗的团团转。
她以为,她和殷时律这段婚姻,她会获得除了爱之外的一切潇洒高兴。
到头来,钟又凝才发现,她只想要爱。
她受不了殷时律总是和白瑶在一起。
她更受不了殷时律不在乎她,总是很冷静的样子。
她什么都受不了,她沉寂已久的心,早就在殷时律回国后,不受控制了。
钟又凝讨厌情绪被殷时律左右的样子。
更加讨厌,心脏只围着殷时律转。
那种想要又不想要的拧巴与矛盾,几乎快要了钟又凝的命。
她想过放弃,想过放过自己,离婚后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可,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爱情不是水龙头,说关就能关。
谁都有过不去的情劫,谁都有想放不想放的人,爱情就是这样让人沉迷又痛恨。
段承修震在原地,难以置信:“你……爱他?”
钟又凝笑的自嘲又崩溃:“很可笑,对吗?”
“我竟然在他生死不明的时候,才终于承认。”
人真的犯贱,只有在真的失去时才会彻底面对内心。
倘若殷时律死了,他将会成为钟又凝心里永远无法比拟的白月光。
死亡,真的会抹除一个人生前所有的不好,取而代之的便是所有的好。
可笑至极,又可悲至极。
人的天性如此,人性亦是如此。
段承修沉默住了,他看着钟又凝第一次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神里,悲痛、心疼、但更多的是遗憾。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可是你不能不顾自己的死活这里现在很危险。”
“跟我走,我带你到安全的地方。”
段承修攥住她的手,拉着她,却倏然发觉身后的女人有些僵,且没有动。
他疑惑的顺着钟又凝的目光看去,对视上了一双黑如深渊的眼。
殷时律站在那,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其中一个镜片有着裂纹。
衬在他的双眸前方,平添了几分斯文败类。
曲晨跟在他身边,头发凌乱衣服也被撕开一条,看上去狼狈极了。
殷时律一瞬不瞬的看着段承修,目光移落到他紧攥着钟又凝的手上。
“段先生如果怕疼的话,就放了我太太的手。”
段承修松了开,点了下头:“殷总平安无事就好。”
殷时律直接无视他,大步走向钟又凝。
钟又凝浑身沾满了血,头发也被汗水打湿黏在额角上,她无比呆愣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自己。
一步,两步。
然后,如此鲜活的低下头,抬起手,将自己额角上的头发拢到后面。
钟又凝咬住了唇,眼圈红了。
殷时律却笑了,深邃漆黑的眼底铺满了浓浓的笑意。
钟又凝死死咬着唇,强行忍住冲上来的情绪,抬手往他脸上打了一下。
只是这力道小的很,根本不是大巴掌,倒像往殷时律脸上轻轻拍了一下。
殷时律说:“没吃饭么,打这么轻。”
钟又凝直接一巴掌,狠狠抽上去。
殷时律眼神呆滞几秒,捂着脸眼神变冷:“你还真打?”
钟又凝又往他身上打,一拳一拳的往他胸膛上砸,跟雨点一样。
越砸,眼泪掉的就越多。
她终于忍不住,哭着吼道:“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手机为什么被丢在了这里!为什么找了你半天都找不到!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你是不是想让我还没和你离婚呢,就成寡妇?这样以后就没人敢娶我了!你真恶毒殷时律,你太恶毒了!”
殷时律任由她打,无动于衷,唇角噙着一丝笑意。
见他没反应,钟又凝眼泪掉的更汹涌,打的也更狠了。
殷时律忽然将她搂进怀里,双臂紧紧的箍着她的身子,弯身埋在她的颈窝处,深深的吸了口气,像要将她的味道刻进肺里。
“钟又凝。”
他声音很低沉,前所未有的温柔:“你爱我吗。”
在他怀中挣扎的钟又凝,猛地一僵。
他们之间,从未提过爱字。
许是双方都知道,如此高大上的爱情,不配出现在二人的世界里,所以都默契不提。
难道,殷时律听见了她和段承修的对话。
没等到钟又凝的回答,殷时律没恼。
她衣服上沾染了不知多少血,有很重的血腥味,殷时律不在意这个反而将她搂的更紧,于是,她身上的血也尽数染到了他身上。
殷时律紧贴着她,唇瓣细细的摩挲着她柔软发烫的耳廓。
“钟又凝,你爱我吗?”他再次低声的问。
钟又凝清晰的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震慑,瞳孔缓缓缩了缩。
她捏了捏拳,挣扎着把他推开:“不……”
“爱”字还未开口,殷时律用嘴堵住了她的回答。
钟又凝瞪大眼睛,呜咽着推他,殷时律却吻的愈发强势,像是要将她拆吞入腹。
身后,段承修脸色难看的看着这一切。
曲晨捂嘴偷笑。
“砰-!”
一声枪响,让所有人都醒了过来。
殷时律立刻松开钟又凝,眼底恢复理性冷漠,拉起她手:“上车。”
段承修也及时的清醒,连忙跑到车上,问:“你们去哪?”
殷时律道:“酒店那边已经不安全了。”
段承修:“我秀场那边安全,也比较偏远,你跟着我的车。”
殷时律点头。
车子很快驶离现场。
曲晨开车一路跟着段承修,后座上,钟又凝和殷时律坐在一块,双手始终十指紧扣。
殷时律安慰她:“别怕。”
钟又凝看着他眼里难得溢出的温柔,心脏跳的快了一拍。
她正要说话,车子突然猛地一个急转弯。
前方一片混乱,无数的人仓皇的逃离乱窜,车子也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马路上胡乱的撞在一起,挡住了正中央。
曲晨和段承修都没能逃过,两辆车子直接被撞的狠狠撞在路灯上。
钟又凝闭着眼,躲在殷时律怀里,被撞的头晕目眩,一阵想吐,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
殷时律一直抱着她,一直在低声和她说:“别怕,没事的,有我在。”
“砰-!”几声重响,车开始冒烟。
殷时律踹开车门,拉着钟又凝走出去,和段承修汇合。
段承修头流了点血,还在冷静的道:“跟我来!”
钟又凝被殷时律攥着手,跟着他的脚步,穿梭慌乱拥挤的人群,一直往前跑去。
人群撞的她肩膀生疼。
突然,殷时律脚步一停,猛地将钟又凝抱在怀里,扑倒。
枪响落下,钟又凝狠狠摔在地上,眼前顿时一黑。
她听见殷时律闷哼一声,紧接着身上有一股热流流了下来。
“殷时律!”钟又凝看见他唇角流出了血。
殷时律脸逐渐失去血色,他紧紧盯着她,固执倔强的像个孩子,沙哑出声:“钟又凝,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