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差

章十夜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顿时愣在原地，暗道：“不是你家里有急事儿，求我来临时替班的么？交班的时候没有尽到告知义务，数据出了错，现在全赖我？化验室不是规定，谁填写的数据谁负责么？我有什么义务要替她检查数据？她的工资分给我么？”

“你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不是挺能说的么？”陶主任冷着一张脸，讽刺了一句。

“我受不了你了，你怎么不把话说出去？你给我说！要不这辈子我都瞧不起你！”伏衍暴怒而起，胡乱地飘了飘。

章十夜深吸了口气，直视着陶主任跟小雨，把刚刚心里想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去；而后暗道：“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啊，还挺爽的。”

伏衍酣畅淋漓地，赞许地飘了飘。

陶主任跟小雨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章十夜，一时语塞。

过了一会儿，陶主任终于回过神，“你......你怎么跟领导说话呢？”

“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有什么错误，请领导指正。”章十夜一脸释然。

“不管怎么说，这个结果是你出具的吧！”陶主任准备耍无赖了。

“就是！还敢反驳领导，翻天了还！”小雨赶忙附和。

章十夜摇摇头，无奈道：“不管怎么说，我负责的那部分实验没出错，计算过程跟结果没有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三人的争吵声终于是惊动了部门经理刘姐，“你们三个怎么回事？”

陶主任嘴大先开口，“经理，章十夜出具错误数据，导致本来合格的供货判定成不合格，耽误了生产进度！”

刘姐转头看向章十夜，没有着急责问。

章十夜也并未急于反驳，直接将记录本递给了刘姐，然后伸手指了指那个实验的数据。

能坐到经理的位置，再结合刚刚听到的只言片语，如何还能猜不出是什么问题。

“前边的数据是小雨的，后边是你的？”刘姐一脸平淡，一如往常。

章十夜点点头。

陶主任跟小雨刚要开口，却被刘姐打断；“这没你事儿了，先回去工作吧。”

章十夜点点头，淡然一笑，转身而去。

见状，刘姐也是有几分诧异，“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章十夜么？”

章十夜出来不久，办公室里传出一阵激烈的斥责声。

此后，陶主任再没找过章十夜，只是看向章十夜的眼神让人脊背发凉。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章十夜的身心再次得到解放。

“你们经理看着人还不错啊？为什么这么些年，你一直没有机会？”伏衍好奇道。

“其实一开始刘姐给过我机会，只是我自己不争气；连我对自己都有些失望。”章十夜有些沮丧。

“那你这些年的努力，多干的工作，他们就看不见么？”伏衍不解地飘了飘。

“后来我们的测评结果都由主任决定，我也问过，为什么每次评优都没有我。一连好几年，答案出奇地一致，他甚至连标点符号都不愿意换换。说我没有什么突出贡献，简直好笑。那些当了班长的，进办公室的，都有什么突出贡献，我也没听说过。”

伏衍见章十夜有些沉闷，打趣道：“这就是手机里说的，社畜的常态吧？哈哈哈！”

章十夜并未生气，反而庆幸，庆幸自己遇到了伏衍；否则，今天他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还会像以前一样，背上那口莫名而来的大锅。

伏衍换了身衣服，来到空无一人的小广场，练了两个小时的拳；虽然没能再次达到筋骨齐鸣，但动作却是越发流畅。自然；距离筋骨齐鸣，不过是时间问题。

刚回到家中，还不待章十夜好好洗个澡，便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陶主任？这么晚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章十夜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伏衍怕章十夜犯病，赶忙提醒了一句：“下班时间，你如果不想接，可以选择不接，他又能把你怎么样？降职？还是降薪？反正你现在每天的工作量也到头了。”

章十夜微微一笑，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在一旁；而后拿过《黄帝内经》开始认真研读。

第二天一大早，伏衍练过拳，然后便在家看书。不到中午，陶主任的电话又来了。

章十夜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接起了电话：“喂，领导，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你昨天怎么不接我电话！”虽然看不见陶主任的脸，但从声音不难听出，他已经是强压着怒火。

“昨天下班之后，忘记把静音调回来了。”章十夜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伏衍满意地飘了飘，“干得漂亮！”

章十夜什么时候敢不接他的电话，陶主任强忍怒火，“今天夜班不用上了，准备一下，打个出差申请，明天出发去辉安，北淮；具体工作内容发你邮箱。”

说完，根本不给章十夜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你就这么答应了？”伏衍气愤地飘了飘。

章十夜莞尔一笑，“出去也好，至少不用整天被他盯着。”说完，熟练地做好准备工作；打申请，查看车程线路，买票，收拾行李，一气呵成！

查看了一下出差任务，就还好，至少要比在单位轻松不少。

轻松了一天，第二日章十夜拉着行李，踏上行程。

还好不是节假日，高铁车厢里倒也没有多少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互相闲聊几句，打发一下旅途的寂寞。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突然一阵惊呼打破了车厢里的宁静；“快来人啊！有没有医生，这人要不行了！”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老人倒在过道上，一动不动。

列车员见状赶忙通知列车长，而后广播中传来列车长的急迫的声音：“旅客们，现在广播寻医！9号车厢有一位老人突发疾病，情况危急！由于列车上没有随车医务人员，请医务工作者前往协助治疗，我代表列车工作人员和病人向您表示感谢！”

列车长不断地重复着，各个车厢的列车员也在焦急地询问旅客，寻找是否有医务人员。

不过一分钟左右，便先后有两人疾步而来；一个40岁左右，身着运动服的微胖男子；另一个是身着唐装的60来岁的老爷子，拿着一个手提包。

“应该是急性心脏病！”微胖男子赶忙在老人的身上翻找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而后赶忙对一旁的列车员急道：“速效救心丸！”

速效救心丸是列车急救箱常备药品，闻言，列车员赶忙起身去拿。

唐装老人不知何时却是将手搭在病人的手腕上，神色凝重，但也并未多言。

不一会儿，列车员拿着急救药箱匆匆而回。

微胖男子赶忙用给老人服下速效救心丸，可是等了两分钟依旧不见好转，有些不知所措。

唐装老人眉头紧蹙，他若是再不出手恐怕病人就无力回天了；于是心下一横，说道：“我来试试。”

众人闻言皆是看向唐装老人，列车员赶忙道：“您也是医生么？”

“放心，我有行医资格！”唐装老人言罢取出几根银针。

“中医也会急救么？”

“年纪看着挺大的，老中医应该靠谱吧？”

闻言，微胖男子也是有些担忧道：“老爷子，您有把握么？”

老中医摇摇头道：“没有，可是如果现在我什么都不做，他必死无疑。”

列车员紧张得攥紧了双拳，不知所措。

微胖男子无奈道：“事急从权，老爷子动手吧，若是到时候家属有疑问，我给您作证！”

老中医点点头便要下针。

正在这时，章十夜却是一声急呼：“住手！你这一针下去，他就没命了！”